這並不出乎管羽的意料,畢竟她姥家那邊什麼樣的,她能不知道?
所以,晚飯有意多做,就是為了給這娘倆留著。
回來的娘倆,管東方麵色正常,薑素蘭情緒低落。
匆匆吃了口飯之後,薑素蘭正準備把管羽叫到一邊說話,就聽到管東方喊了一聲:“小羽,豬草打了沒?放哪了?我給衝一下。”
管羽一聽就知道,她哥這是有話要跟她說,忙高聲應道:“哎,來了。”
出去之後,管東方悶聲開口:“咱姥那邊要作妖,你彆聽咱媽的,她耳根子軟,誰說的多就聽誰的,護住自己的東西。”
管羽一聽就明白了,薑老太那邊指不定聽說了什麼,現在是惦記上自己的東西了。
她點頭應下之後,這才重新回了家裡。
果然,一進家,薑素蘭就把她叫住了,兩個人進了東屋,薑素蘭和管大勝睡覺那屋。
一進來,薑素蘭就拉著管羽的手坐在炕沿邊上,直抹眼淚:“你玉灃哥要說親,連著相了好幾家,都沒相成,你姥這是上火了,才病的,媽這看著,心裡真不是個滋味,你大舅娘說,也是家裡窮,這才沒女同誌願意看上,你姥也是難啊……”
管羽沒耐心聽薑老太那一家給薑素蘭洗腦的長長鋪墊,她直接就擰著眉問:“你就直接說,我姥,或是我大舅他們想跟咱家要什麼?”
這話把薑素蘭噎了一下,她有意為薑家辯駁幾句,再不濟也是自己親媽親大哥。
但是管羽不會在薑家的事情上麵慣著她,不管是現在還是從前:“你不說我睡覺去了,明個兒還得早起呢。”
聽管羽這樣說,薑素蘭忙壓下她的手:“哎哎哎,媽說,媽說,你姥的意思是,你已經做了一身新衣裳了,那長富給你買的結婚的時候用的布,能不能分一半給你玉灃哥,讓他做一身新衣裳,他好相看個姑娘,早點結婚,這眼看著都二十二了,還沒個對象,他自己也上火,你姥也跟著愁……”
眼看著薑素蘭又準備長篇大論,管羽直接甩了一句:“讓大舅和大舅娘做做夢比較現實,沒錢就彆娶媳婦,騙人家姑娘進門,有意思啊?與其惦記著我這點東西,倒不如讓薑玉灃在縣城少裝大方,擺闊氣,這一年下來,彆說一身衣裳了,一間房子都省下來了。”
管羽說完拉下臉就走,根本不管薑素蘭是怎麼樣的反應。
親媽怎麼了?
親媽腦子拎不清的時候,進了水的時候,她也不慣著!
薑素蘭被噎的說不出話來,正準備上前拉著管羽,管大勝進來了,擰著眉說道:“咋的?東方的對象已經說好了,大丫跟長富的婚期也定了?小英那邊,你已經提前看好誰家了?自己家事兒操完心了嗎?還有心思去管彆人家?”
“大丫的東西你少惦記。”
“你想拿咱家的東西,貼補娘家,我不管,但是東方還沒媳婦,也沒身像樣的衣服,你自己想好了再貼補。”
管大勝說完,直接上炕,不再多說話。
留下薑素蘭坐在那裡,無助的抹著眼淚。
因為管大勝之前那頓扁擔,管英最近老實了不少。
這會兒一聽,薑家還惦記上他們家東西了,而且還是衣服的事情,已經好幾年沒一件新衣服的管英,直接就炸了:“媽,你要是敢貼補我姥他們家布料,我就能直接過去,把他們全家衣服都扒了!”
管英這個人,混慣了,她這樣說,還真能做出來。
這個人,瘋起來就是不管不顧的。
薑素蘭能不知道自己家孩子什麼樣?
見一個個的都不支持自己,薑素蘭更加愁苦。
但是,人吧,有的時候,就得有個親疏對比。
薑家那群人,輪翻給薑素蘭洗腦,確實讓耳根子軟,也沒什麼正主意的她,直接跟著對方的節奏走。
但是,真涉及到自家利益跟對外利益衝突的時候,薑素蘭也不是個傻的。
特彆是管大勝都冷下臉,薑素蘭那進水的腦子,也終於清醒了幾分。
是啊,東方還沒身正經衣服相看對象呢,華山老姐姐之前還說,有合適的,等忙完了這陣就安排。
自家還沒有,怎麼就想著幫侄子呢?
彆管怎麼樣,那兒子才是最重要的,侄子肯定是要向後排的。
想到這些,薑素蘭又覺得沒那麼委屈,隻不過忍不住的又念念叨叨的:“我就是一時想左了,不是有意的。”
“大丫不會生我的氣吧?”
“哎,這事兒也不好讓長富知道了。”
“也不知道,華山老姐姐給東方介紹的對象長什麼樣,好不好?聽說脾氣挺潑辣的,也不知道東方降不降得住。”
……
她念叨個沒完,回應她的是管大勝漸起的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