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燈中傳出微弱的聲音:“我是毒龍子。”
嚴堂主又問:“為何闖入歸一門行凶?”
青燈中又傳出微弱的聲音:“我是毒龍子。”
嚴堂主一頓,疑心自己手生,又增加一成靈力運轉刑訊法決,硬著頭皮問道:“為何要闖玉竹峰對兩個娃娃出手?”
青燈中仍然傳出微弱的聲音:“我是毒龍子。”
嚴堂主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都是得到這個回答,看來這個殘魂已失了神智,隻知自己名字,無法再審。
他轉頭看向黎掌門,請示該如何審訊。
黎掌門的目光落在另外一個魂瓶上:“繼續。”
嚴堂主隻好把另外一個魂魄挪到青燈光罩裡,希望這個魂瓶裡的殘魂能有點兒用。
他小心翼翼地揭開封印,慢慢打開魂瓶……魂瓶似乎不穩,微微晃了晃,嚇得他連忙施法按住。
幾息之後,又有一大股紅色煙霧衝了出來,比之前的要濃厚許多。
嚴堂主見狀心中一喜,看來這個有希望,掌燈執事嚴陣以待,掐訣使青燈火焰漲大一倍,穩穩地將紅色煙霧吸入青燈的葫蘆肚腹中。
嚴堂主運轉法訣,厲聲問道:“毒龍子何在?”
青燈中傳出一道微弱的聲音:“叫你爺爺作甚?真痛!”
有戲!
黎掌門立刻坐直了,凝神聽審訊。
殿中所有人都凝神在青燈之上,雖不敢直視,但還能聽一聽。
嚴堂主示意掌燈執事加大刑訊法力,執事弟子掐訣,火焰陡然漲大了數圈,青燈中傳出一道不屑的聲音:“這是哪裡?真他娘的痛!誰在跟我說話?”
嚴堂主厲聲問道:“為何要闖玉竹峰對兩個娃娃出手?”
青燈中的聲音也愈加嚴厲:“這是什麼法寶?居然能困住我神魂!你是哪一位修士?報上名來,膽敢動你爺爺,滅了你全家!”
此言一出,葫蘆青燈忽然劇烈地晃動了起來,上下左右搖晃個不停,連燈焰都不太穩,忽大忽小地跳躍不停,執事弟子見狀連忙掐訣,試圖穩住,靈力瞬間去了一大半,不停地掐訣換訣,葫蘆青燈晃了好一陣才停下來。
嚴堂主連忙詢問執事弟子怎麼回事,執事弟子也不知為何,嚇了一身冷汗,但是當著掌門和眾人的麵,硬著頭皮回稟道:“堂主,毒龍子的魂力太強,試圖撞擊刑魂燈。”
黎掌門聞言,眸光微凝,高聲喝道:“不要留手,加大刑訊!”
執事弟子應諾,連忙掐訣,火焰又大了一圈,毒龍子痛得嗷嗷直叫。
嚴堂主又厲聲問道:“毒龍子,為何闖入歸一門行凶?”
青燈中傳出微弱而呆板的聲音:“玉瓏讓我助她搜林家小子,說蒼元界的李約跟他作了交易,給了他對有助修煉神魂的功法或法寶,還要搜一搜林家的秘典和藏寶地,順便廢了林家小子,覺得他不省心是個心腹大患。”
砰!
重玄真君憤怒地一掌拍在桌上,刑堂的石桌承受不了化神真君的一掌之威,瞬間化為齏粉。
殿中一片嘩然。
黎掌門冷聲喝道:“住手!爾敢放肆?”
重玄真君當著掌門、當著刑堂堂主、當著眾位峰主長老的麵……拍碎了刑堂陪審座的石桌,他確實失態了。
這個毒龍子稱呼玉瓏真人為玉瓏,語氣隨意,看來交情不一般啊。
而丹霞峰峰主一向淡泊名利,這下子就被徹底撕破了臉皮,一點兒都沒剩。
頃刻間,眾位峰主和長老們的目光齊刷刷地,全都彙聚在重玄真君身上。
那目光裡的驚訝、憐憫和同情讓他受不了,也忍不了,他捏緊了拳頭,看向那葫蘆青燈,似乎想一拳砸了它。
怎麼會?
一定是胡說八道!
這個刑魂燈裡的殘魂肯定在胡說八道!
他腦中一片空白,氣憤得無法抑製自己,不由自主地釋放出威嚴。
化神真君的威壓瞬間充斥著整個刑堂大殿,殿中四周懸掛的旗幟呼呼作響。
眾修士心驚不已,全力抵抗,有幾位修為差的直接吐了一口血,附近修為高的峰主和長老們連忙將護體靈光延展開來護了一把,共同抵抗殿中肆虐的威壓。
黎掌門見勢不對,早已拿出緊急傳訊符,請閉關的兩位化神長老前來刑堂相助。
他心中隱隱生出一絲後悔,應該早聽懷瑾的話,另請長老協助審訊,而不應該謹守刑堂規矩。
這個沈重玄,真是不省心,總是出問題。
離陽三人早在沈重玄揮拳之後,一起圍了上來,聯手抵擋威壓,與沈重玄形成對峙之態,護住了刑案背後的掌燈執事、嚴堂主以及刑魂燈。
恰在這時,守一真人衝進了刑堂,大喝一聲:“重玄!”
黎掌門心下稍安,這裡有四位元後大修士,應該能撐到化神長老前來。
沈重玄被這一聲大喝叫得回了神,卻見離陽和懷瑾都冷冷地看著他,眼底流露出的意思很明白,不怕他發怒,甚至可以放手一戰。
玉瑛目露憐憫地看著他,不言不語,但眼神似乎在說:看,早就告訴過你真相了,是你不相信而已。
他掃視殿中,發現眾人的目光都怪異地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可笑又可怕的怪物。
須發皆白的守一真人頂著威壓艱難地挪到他身邊,溫聲道:“重玄,先冷靜一下。”
沈重玄閉了閉眼,漸漸收斂威壓。
黎掌門捂著胸口,呼出一口大氣,見沈重玄的臉色在青青白白之間變幻不定,高聲喝道:“繼續刑訊。”
他頂著沈重玄似乎要吃人的目光,一連傳出數道帶著掌門標記的緊急傳令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