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宋枝塗完藥, 聞時禮把藥箱放回到一層的儲物室裡,再上樓回到次臥洗漱。
聞時禮從來隻在清晨起來刮胡子,眼下卻格外反常地拿出電動剃須刀, 對著鏡子細心地把胡子全部刮乾淨。
聞時禮瞥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十一點五十二分。
十二點將至。
怎麼說呢
還怪讓人緊張。
在法庭上給委托人辯護都能做到從善如流, 居然會因為這種事緊張。
宋枝躺在布滿他味道的床上, 蓋著軟綿舒適的輕絨被,很快便覺得昏昏欲睡,在意識慢慢消散間,她渾然忘記自己說過的話。
要等到十二點兩人才算正式在一起。
他才可以親她。
以至於聞時禮重新進到房間裡的時候, 宋枝根本沒有注意, 已經處在一個半寐半醒的狀態。
聞時禮的腳步很輕,踩在吸音地毯上更是沒有一點聲音。
四周安靜得能聽清宋枝趨於勻順的呼吸聲,聞時禮停在床邊, 目光溫柔下至,落在她的臉上。她有一張很受男孩歡迎的臉蛋, 清純裡帶著美欲, 勾人尚不自知。
以前他看她就覺得挺可愛一小孩子,現在以異性的目光來看, 才發現原來這麼驚豔。
落地窗兩邊的深藍色窗簾沒有完全拉攏, 留有兩米左右的距離, 一線月光趁人不備悄然入室, 在羊毛地毯上鋪出幾尺來寬的清輝。周遭靜默,一旁的羽毛燈散發著曖昧溫暖的暗橘黃燈光, 與月光相融在一起, 纏綿不已。
聞時禮手臂垂下去, 彎腰從旁邊床頭的矮櫃上, 拿起窗簾的遙控器, 按關閉鍵。
在窗簾緩緩閉合的時他順勢俯身往下。
他距離她很近,停在她耳邊,低低喚她的小名:“枝枝。”
“”
見她沒有任何反應,他含著笑意繼續低聲問:“哥哥想親你,行不行?”
宋枝惺忪迷糊,分不清夢與現實,呢喃著:“你說什麼。”
“我說。”聞時禮將薄唇送到她耳朵邊上更近的地方,放緩語速慢條斯理重複道,“哥哥想親你。”
“”
宋枝困得不行,也沒仔細聽清他在講什麼,皺眉不耐地偏偏臉沒有理會
很快,男人繾綣低啞的聲音再次傳來:“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
唇上一軟。
特殊的觸感和溫度。
涼得宋枝一刺,直接把眼睛睜開,她對上他近在咫尺的黑眸。
他在親自己
在幾聲滑軌的細微聲響裡,窗簾完全閉合上。
羊絨地毯上的月亮清輝被迫一寸一寸消失,餘下隻有曖昧暖黃的光色,還有兩人都逐漸紊亂的呼吸和心跳。
聞時禮吻住她沒放,宋枝也沒做出任何反應。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
好一會兒後,聞時禮突然加深這個吻,輕咬一下她的下唇後,用舌尖直接頂開。
宋枝隻能被迫承受他的攻勢。
可能怕會嚇到她,聞時禮沒有敢太過放肆,在長驅直入片刻後收斂脫離。他看著小姑娘一副受到莫大委屈的樣子,覺得好笑:“怎麼這副表情。”
宋枝哽住半晌,慢吞吞問:“你,你乾嘛?”
“親你啊。”聞時禮手落在她的腰側,撐在她上方位置,垂眼看著她繼續說,“你說十二點我就能親你的。”
宋枝:“”
宋枝隱約記得自己貌似原話不是這樣的,但現在計較也沒什麼用。
見她不說話,聞時禮用手指勾勾她的臉:“好了,睡覺吧。”
宋枝非常不滿,心說我剛剛明明就要睡著,結果你跑過來把我親醒,親醒後又立馬要我睡覺。
什麼人啊這是。
宋枝板著臉,帶著點起床氣的語氣說:“我睡不著。”
聞時禮在床沿上坐下來,問:“怎麼就睡不著?”
他居然還好意思問?
真的服。
宋枝置氣般一把將被子拉過頭頂,人鑽進去,把變紅的臉和亂掉的呼吸都藏起來,在裡麵悶聲悶氣道:“都怪你吵醒我。”
“我的錯。”聞時禮把她被子重新拉下,“但彆捂著頭睡覺。”
“”
宋枝氣呼呼地躺好:“那你說現在怎麼辦?”
聞時禮不帶猶豫地說:“我哄你。”
“你怎麼哄?”
“給你講故事。”
“什麼故事?”
“看你想聽什麼。”
宋枝看他認錯態度還算良好,又想到自己還沒有被他哄過睡覺,一時間覺得這主意不錯。她突然想到上次在宿舍吃冬棗哄他睡覺的事情,於是說:“那你要一直講,我沒睡著的話不能停。”
聞時禮相當配合,細心地替她掖好被角:“好,哥哥講到你睡著為止。”
還沒給人講過故事。
聞時禮沒有這方麵的經驗,索性再次問宋枝:“想聽什麼?”
宋枝平複著呼吸和情緒,隨口道:“都行。”
聞時禮:“那我給你講真實案件吧。”
宋枝輕輕嗯一聲。
“我國破獲過一起性質極度惡劣的連環殺人案,在1996的時候,地點在北方一座城市,凶手名叫林雨向,在短短三年的時間裡奸殺21人,還對女性死者的屍體進行嚴重破壞。”聞時禮語速平緩,像是法製頻道的主持人,“那時候警方辦案難度大,天網係統尚不完善,沒有第一時間抓到林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