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 本名黑澤陣,隸屬於與烏丸集團有千絲百縷關聯的跨國大型mafia組織。
組織的範圍囊括了醫學,科技, 乃至政界等等方麵, 其陰影更是籠罩著無數的國家, 並且財力雄厚, 負麵影響力相當深遠, 而組織的工作更是會涉及到“方方麵麵”,尋常的mafia都可以說是小兒科了。
而代號琴酒的青年, 則是在年輕之時就因為機緣巧合加入其中, 由於自身的雷厲風行,行事果決狠厲, 和組織的相性相符, “業績”良好,很快便身為公認的top killer得到了boss的賞識,獲得了“琴酒”的代號。
他殘忍,嗜血, 似乎沒有一絲情感, 像冰冷的機器一般隻為組織服務, 會毫不猶豫的將組織的叛徒處決。
但是,今天……
琴酒遇到了此生以來最大的死亡危機。
他的身側有著一隻活脫脫的凶獸,此時正擺出一副哥倆好的狀態, 笑嘻嘻的拍著他的肩膀, 順便將腦袋湊過來,仔細盯著他手上這個能讓整個建築物都變成碎片的炸//彈瞧。
然後她眨了眨眼睛,又甩出第二個死亡提問。
“——喲,小哥, 你手上這個是炸//彈嗎?”
琴酒:“……”
他的大腦在這一瞬間徘徊過了無數個答案。
如果不承認的話,跡部晴美可能真的會覺得他在將她當成傻子戲耍,轉而憤怒的摘掉他的腦袋。
如果他承認的話,也行跡部晴美會當場翻臉,然後一拳打爆他的腦袋。
現在看來,似乎不管他運用什麼方式回複她,都會是一個大大的死局。
身邊的少女見他沉默,她自言自語的嘀嘀咕咕,替他回答了自己的問題:“果然是炸//彈吧,你辛辛苦苦跑到體育館,組裝一個複雜的炮仗,這種事情誰信啊。”
琴酒:“……”
他緩緩閉上了銳利的眼眸,等死。
但是身邊的死亡審判官卻沒有用蒲扇一般的大巴掌掄飛他的意思,而是饒有興致的開口問道:“那你會拆嗎?”
“……?”
銀發的男人抬眼看了一眼身邊的凶獸,而理智告訴他,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富家千金其實是一個可以一拳就打爆他的謎之生物。
於是他這輩子都沒那麼老實的點了點頭。
“那太好了。”身邊的少女收回了壓製他的手臂,雙手合十,笑容甜甜:“那你拆給我看看呢?”
於是,原本是抱著用這枚炸//彈對付跡部晴美的心態的琴酒,莫名其妙就變成了一位拆彈專家,他用身上隨身攜帶著的精密器械小心翼翼的將其拆解——而這需要精神百分百的集中,稍有差池都會引發嚴重的後果。
琴酒並不畏懼死亡,但是這並不代表著他想和一隻浩克同歸於儘,以身殉職,而且浩克大概率隻會破一層皮。
他其實並沒有仔細學過拆彈,畢竟組織在正常情況下隻負責組裝它們。
但是幸好,他擁有著超高的智商,可以一通百通。
他在這邊拆解炸//彈,旁邊的女孩看的津津有味的,她甚至不知道何時從口袋裡麵取出了一些小零食,吧唧吧唧的吃了起來,一點都不著急的邊看他拆彈邊吃。
琴酒:“……”
忍耐,忍耐,他掏□□對準她扣動扳機的速度絕對趕不上她將自己的頭炫下來的速度,小不忍則亂大謀。
最後,他剪斷了一根電線,整個炸彈的屏幕都隨之灰暗了下來。
“完成了。”他淡淡的說道。
將一切都儘收眼底,女孩站起身,她用自己還粘著一點點心渣的手放在他的黑色大褂上擦了擦。
琴酒:“……”
他額角的青筋跳了又跳。
“辛苦你啦。”跡部晴美這樣說道,她又笑眯眯的問:“那什麼,那你能重新把它組裝回去嗎?”
琴酒:……???
等等,你在說什麼玩意兒?
她到底是什麼意思?想用這種方式侮辱他的靈魂麼?
深呼吸,深呼吸,想想boss曾經對他的教導,想想他在加入組織之前怎樣的事情沒有經曆過,想想他現在即便是憤怒反抗都可能會被直接打爆……
於是他吸氣呼氣,俯身將那枚拆拆裝裝的炸//彈重新組裝了回去,可能是因為這一次有了先前幾次的經驗,外加卯足了一口氣,所以他組裝的速度格外的迅速。
晴美:“哇哦。”
待他重新裝好之後,他抬眼看了看麵前的大魔王,如是問道:“再把它拆了,是嗎?”
後者搖了搖頭。
“這回,我想讓你指導我拆。”
琴酒:“……”
“害,畢竟在學校裡麵很少能有這種實際操作的機會嘛。”
琴酒:……在學校裡麵真的能有拆炸彈的機會才有鬼吧,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啊?
但是,在他看到這個摩拳擦掌的山地大猩猩手上拿著剪刀鑷子就要莽上去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大喝一聲:“慢著。”
晴美一臉迷茫的仰頭看著他。
“用這麼大的力氣去觸碰炸彈,你是很想讓我們倆個被直接炸飛麼?”
琴酒不愧是琴酒,就算麵前站著一隻紅蓮哥斯拉,此刻也終於忍耐不住毒舌懟她。
晴美:“……喔。”
她還蠻乖巧的收回了準備直接莽上去的手。
“……想要保住性命,就好好聽我的話去操作。”
晴美:可是上次那個炸//彈她已經領教過威力了,說實話,還不如一級咒靈的正常一擊,對於渾身上下都有咒力護身的她,甚至碰不破她的皮。
但是這個時候,既然身邊有個蠻人才的拆彈老師,她就本著不用白不用的原則,乖乖巧巧的點頭如搗蒜。
她還想趁著今天多偷師一點,以後找機會教給大家哩。
本來她遠遠看他狗狗祟祟的組裝炸//彈,一看就不像個什麼好人,她想一坨子掄暈了交給警察叔叔算了,但是看他組裝炸//彈或者拆解炸//彈的嫻熟之後,卻又改變了想法。
更不用說現在,自己想學拆彈,他在這裡仔仔細細的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她隻要稍稍有一點的失誤,對方就會和嚴師一樣銳利的發現並且大聲提醒她。
他人還怪好的哩~
琴酒:……不,我隻是單純的怕你的失誤導致倆個人一起被炸飛。
在完成“拆彈指導”以後,琴酒覺得自己十分滄桑,他的白發似乎又多了幾根……哦,他本來就是銀發,那沒事了。
然而,隻聽他身邊的惡魔嘿嘿一笑,發出了索命的聲音,將內部構造已經亂成一團的炸//彈推上前。
“這位黑衣小哥,你好人做到底,再幫我裝回去唄,我想再拆一遍。”
“……”
“剛剛經過了您的指教,我真的覺得醍醐灌頂,我覺得我等會一定可以輕輕鬆鬆給它拆好。”
“……”
“哎呦,拜托了拜托了,不要那麼小氣呀。”
琴酒:……累了,要不還是直接爆炸吧。
最後,在這個恐怖的女人反複三四次之後,她終於停止了對他的精神折磨,而且非常親切的對他表達了感謝。
這似乎就是他撿回了一條命的意思。
琴酒深深的看了一眼笑吟吟的揮手對他告彆的少女——當然,他的炸彈最後變成亂七八糟的模樣,也沒辦法在她的眼皮底下組裝了。
她的聲音從他的身後響起,脆生生的,就好像對他是個亡命之徒的事情一無所知,心無芥蒂的問道。
“小哥,我是跡部晴美,你叫什麼名字呀?”
他微微側過臉,也不知是剛剛緊繃的心情忽然放鬆了下來,還是什麼其他的緣故,他鬼使神差的開了口:“……Gin。”
下一秒,他覺得後腦勺傳來了一陣巨疼,兩眼一黑,乾脆利落的就暈厥了過去,失去了意識。
而這廂的晴美扛著不知道哪裡來的半截棍——剛剛打他的時候打折的,又看了看後腦勺上鼓起一個冒著熱氣的包的琴酒,有點心虛的想,自己剛剛是不是太大力了?
害,算了。
她撥通了一個電話,電話沒響兩下就被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了青年溫和的聲音。
“喂?”
“喂,是傑嗎?”她撓了撓頭:“我想問一下,你們的盤星教那邊還缺人嗎,我這裡有一個刺兒頭人才,可能需要你幫忙勞動改造一下。”
理智告訴她,對於這種人的話,報警不會起到多大的作用。
電視劇裡麵都是這麼演的啦,對於某個組織有頭有腦的人,就算抓進去也問不出來什麼情報,而且因為他身後的背景,多半會被保釋出來。
那麼,表世界不能解決的裡世界的事情,她想交給裡世界來。
“欸?是不是猴子?好像是個猴子吧,我感覺沒什麼咒力呢。”
“誒誒誒,彆著急,就算是個猴子,也似乎是脫離了低級趣味的很厲害的猴子。”
然後晴美又苦口婆心道:“傑,所以你最近還在天天傳教嗎?夏油阿姨最近打電話來關心你的現況,都被我糊弄過去了,我說你說不定很快就會對自己心理疏導成功,去考東大,但是阿姨說不想讓你考東大,隻希望你健健康康開開心心的就好,還有,傑,我寄給你的那堆有關國內外法律法規的碟片你有空記得多看看……喂,喂?”
晴美看著電話,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唉,她還沒說完呢,這怎麼就掛了。
另一頭,身在盤星教教會總部的夏油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突然回想起了一些國中時期的時光,他覺得頭有些疼。
然後他側過臉,去研究晴美寄給他的包裝精美的“國內外法律法規”碟片。
隻見最上麵的就是大寫的《今日說法》。
夏油傑:“……”
情感告訴他,這是晴美的一番心意,理智告訴他,他一點都不想看。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菜菜子和美美子倆個小女孩噠噠噠跑進了他的房間,一左一右的開始對他彙報。
“夏油傑大人,教會的門外有一個黑色的不停扭動的人形袋子。”
“夏油傑大人,需要把它扔到垃圾桶裡麵嗎,它應該是不可回收垃圾,還是有害垃圾呢?”
夏油傑:“……”
送的挺快啊,晴美。
.
另一邊,體育館外,在外放風順便關注風吹草動的伏特加,盯著天台的方向望眼欲穿:……大哥這次好慢啊,他還沒有回來嗎。
晴美帶著剛剛從琴酒身上搜刮到的一堆東西,滿載而歸。
嗯,怎麼說呢,給他身上留有殺傷性的東西那肯定是不好的,得確保已經無害了再塞給傑好好勞動改造。
她很快就說服了自己方才的黑吃黑行徑,哼著歌一蹦一跳的回了體育館,然後不出意外的被訓了。
“我們很擔心啊笨蛋!你剛剛去哪了。”
晴美:……我剛剛讓一個mafia教我拆彈,然後把他打劫了,順便還塞去盤星教勞動改造了,但是說出來怕你們會瘋掉,我還是不說了。
“小晴美,一個女孩子不要到處跑喔,說不定就會遇到什麼危險呢。”
“對啊,我還聽到東京都有mafia出沒交易的傳聞……”
晴美:不好意思萩原桑,零零,其實我更擅長給mafia造成危險,誒嘿。
“不過,晴美沒事,這樣就好。”幸村精市上前微笑著打圓場:“既然今天大家都這樣的有緣分,就一齊去聚餐吧。”
仁王雅治點頭附和道:“哦哦,不錯啊,一起去喝一杯吧哈哈哈。”
晴美渾水摸魚道:“好耶!喝一杯,喝一杯!”
下一秒,她的腦袋被不輕不重的敲了敲。
鬆田陣平斜眼看著她:“沒記錯的話,你小子還沒到二十歲能喝酒的法定年齡吧,小孩子喝什麼酒,給我乖乖去喝養樂多。”
晴美:“天啊!”
她將求助的小鹿斑比水汪汪目光望向自己的前同期們,指責道:“嗚嗚幸村同學,不二同學,你們看他啊。”
幸村精市笑吟吟的:“我覺得你的同學說的沒錯呢,晴美,身為警校生更應該注意這一點。”
晴美:QAQ
不二周助也笑眯眯的:“我可以幫晴美做一杯不含酒精的特調……”
晴美豆豆眼:“那個聽起來可能會喝死人,算了。”
最後她不得不屈服於眯眯眼大魔王們的威壓,老老實實在飯局裡麵一臉怨念的喝飲料。
她的嘴裡嘟嘟囔囔:“我馬上就滿二十歲啦,到時候我要把自己喝成醉鬼,誰也彆攔著我。”
眾人腦補了一下喝醉以後的晴美徒手拆房子的舉措,然後紛紛在心中暗暗發誓,絕對不能讓她在自己的身邊喝酒。
日薄西山。
晴美送曾經的同期們上電車,她揮著手目送了大家很遠很遠。
大家已經不再是曾經在運動場上奔跑和揮灑青春的青少年了,大家已經成長變成優秀的大人了。
有些事情變了,有些事情沒有變。
成長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曾經大大咧咧,性格還有點小暴躁的切原赤也這次反而格外的成熟,也記得給她帶了伴手禮。
仁王君沒再扮成彆的人給大家惡作劇,忍足同學聽說馬上要繼承家族的醫院了,他越來越可靠了,身為醫學全科的人才還幫鬆田陣平看了看他前段時間新補的牙牢不牢靠。
她臨走的時候想給大家一個充滿熱血少年青春感的擁抱,就像曾經集訓時那樣。
然而他們卻被自己的提議驚的紅著臉連連後退和使勁搖頭,讓她不禁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
曾經她的身邊站著的是一群會打網球的運動係少年們,後來她的身邊站著的是倆個大大咧咧的咒術師。
而現在……
“喂,回去了,晴美——”
晴美回過頭,望向了正在朝著她招手的青年們。
鬆田陣平正雙手環胸的看著她,而萩原研二笑著拍了拍鬆田的肩膀,側眸投來視線,諸伏景光會笑的更加柔和一些,他將情緒全部融入眼中,眼神格外溫和,降穀零的手上拎著臨走時打包的幾道新菜正在朝著她揮手,準備回去之後喊上班長一起大家再組一個夜場,唔,如果班長今天沒去約會的話。
“哦!來啦!”
她的視線終於從已經遠去的電車上移開,然後三步並兩作衝上前,笑的很明媚。
鬆田陣平:“為什麼你看著我們笑的這麼傻啊。”
笑的咯咯噠的,和初見她那會兒溫婉可愛的第一印象完全就不一樣。
晴美笑吟吟的回答:“唔,因為突然想感慨一下,能夠遇到大家,真的是太好了。”
“什麼嘛,突然說很肉麻的話。”他嘖了一聲,撇過頭,似乎這樣就能通過暮色去遮掩微微泛起紅色的臉龐。
“哈哈哈哈哈,我們也覺得遇到你很好哦,小晴美。”
少年和少女的笑聲傳的很遠。
另一頭,體育館外,伏特加在牆角蹲的滿臉惆悵。
肚子餓了,但是不敢走。
他有思考過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老大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是不是遇到意外了,但是此刻他又忽然回想起來,上次的自己好像隻是發了個簡訊,都被大哥以影響他的工作為由臭著臉劈頭蓋腦的罵了一頓。
因為有過前車之鑒,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此刻的伏特加根本不敢給琴酒打電話。
“唉,大哥他好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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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今天晚上又一起去了她的寢室,就像什麼約定成俗的神秘規定一樣,一齊幫她的房間打掃乾淨,摁著腦袋批評了她一頓,然後將打包的菜,點心,零食飲料一字排開,準備一起開銀亂的美食party。
晴美在大家來之前,剛剛準備檢查今天從教她拆彈的黑衣男身上打劫的戰利品,打開他的手機還沒來得及怎麼看神秘組織的交流,就收到了一條備注是伏特加的人發的簡訊。
【大哥,是出什麼意外了嗎?】
哎呦,這個一看就是黑衣男手底下的馬仔小弟,她得想個辦法模仿好他老大的語氣,讓對麵不會起疑心才行。
於是她翻了翻上麵的簡訊。
黑衣男回複伏特加的語錄,翻來翻去就那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