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晴美,我們剛剛不是說好了嗎,結果你突然又自說自話的一個人跑了……”
“好啦, 好啦,真拿你沒辦法,我知道鬆甜甜一個人留在原地黑黑的很害怕, 對不起,晴美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啦。”她抬手握住青年的手輕輕晃了晃,以示安撫。
“……?”鬆田陣平聞言睜大了眼睛, 更炸毛了:“可惡!不要看扁我!你在暗示誰怕黑啊,我隻是擔心你亂跑遇到危險!”
“好喔, 我知道啦。”她一臉包容的看著他道。
鬆田陣平:……不知為何看著這個小鬼,他更加火大了。
“不過,我們現在就要回去了麼?”他回過頭看了眼舊校舍:“剛剛的那個聲音的源頭, 到底……”
而且她剛剛很有目標性的就衝了過去, 這可沒法不讓他多想。
“唔, 我又仔細想了想, 那個應該不是我們能處理的問題, 抽空跟教官說一聲找個和尚來做做法事吧。”晴美搖頭晃腦的。
鬆田陣平:“……那我覺得警校這邊應該都是唯物主義, 教官隻會當我們在惡作劇,罰我們打掃吧。”
“欸——”晴美拉長了尾音, 眉眼彎彎:“那就沒辦法了哦。”
明明她剛剛還表現出了一副不管是人是鬼作祟都要揪出來將它們打爆的樣子,鬆田陣平想, 他可不信這丫頭就這麼輕易放下了。
肯定又是她用什麼神奇的辦法解決了吧, 她連炸//彈都能扔天上去,她還有什麼辦不到的。
就是,總覺得, 她有很多隱藏的秘密沒能說出來,讓他的心裡有些彆扭。
“鬆田。”
“啊,什麼?”
她重新戴上了小黃鴨的兜帽,在前麵一蹦一跳的走著,專注著去踩著學校地麵上的方塊格,這是小孩子很喜歡的遊戲,她的煙紫色長發也隨著她的動作,俏皮的一晃一晃。
“在我很小的時候,其實我有過因為害怕自己的力量傷害到彆人,所以不敢與任何人接觸的,觸碰,甚至自我厭惡的時光。”
她抬起雙臂,在走直線時搖搖晃晃的保持平衡。
“但是其實,我的內心深處,最害怕的卻不是那段時光。”
“在我年少時,我和哥哥遭遇過不止一次的綁架。”
因為家世的原因,有數不勝數的眼線看上了她和哥哥這樣兩隻肥羊,就算安排的保鏢再多也防不勝防。
“第一次的時候,我的最初的第一反應並不是打倒劫匪,而是不知所措——因為我很害怕,他們被我揍一拳會變成比碎豆腐還脆的模樣。”
“哥哥看出了我很害怕,他安撫我彆怕,也沒有喊我愣著做什麼,明明我輕輕鬆鬆就可以打倒他們,他隻是說,晴美,我在,彆擔心,哥哥會解決一切的。”
無論她在他人的眼中多強,她卻永遠是華麗的哥哥眼中最需要保護的妹妹。
“但是,其中有人似乎有什麼特殊的癖好,他嘻嘻的笑著抬起手,馬上就要觸碰到我的臉頰。”
鬆田陣平的腳步頓住了,他揣在兜裡的雙手攥出了青筋。
“我仍然愣著沒有動,但是哥哥卻動了,他比任何時候都更加生氣,沒有一絲儀態的死死咬住了綁匪的手臂掙脫開,飛撲上去就用力給了那個將要觸碰到我的男人一拳。”
“年齡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我的最驕傲的,華麗的哥哥,被他不耐煩的揮手擊倒,哥哥被甩飛了出去,後腦勺磕碰到地麵,還流了很多的血。”
很多很多的血。
“之後的事情,我已經記不清晰了。”她苦笑了一聲:“等到回過神來之後,我發現我的身上也全是血,不過那些並不是我的血,綁匪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我抱著哥哥,一直在哭,因為我很害怕,害怕他會就這樣永遠醒不過來。”
“在那個時候開始,我再也沒有過自我厭惡,也沒有排斥過自己的這份力量,因為它可以保護好我想要保護的任何人,我不敢想象,如果我自始至終隻是個普通的女孩子,那天又會是怎樣的結果呢。”
“我最害怕的事情……其實是,失去重要的人。”
不止是年少時的那次,麵對著受傷的兄長時,在她後來做咒術師時,身邊的同伴也時常會有九死一生的情況。
一個又一個失去重要的人,或者滿懷遺憾的死去,似乎是咒術師殊途同歸的宿命。
那麼,這些並不擁有咒力,卻要在畢業之後當上保護民眾的警察的大家呢。
她敢保證,大家絕對是那種可以為了救下路邊隨便一個普通的民眾都能夠奮不顧身的獻上自己的生命的,這樣一腔熱血的人啊。
她踩在了地麵方塊的線上,然後頓下腳步,回過頭朝著身後頭發微卷的青年笑。
“所以啊。”
她像是半開玩笑一般的,歪了歪頭,用上了俏皮的語氣:“你在這之後,可千萬不要死掉啦,鬆田。”
後者頓了頓,然後大踏步走上前來,攥著她的兜帽往下一輕輕壓,然後重重的揉著她的腦袋。
“笨蛋,說的什麼蠢話。”
“……我可是認真的,你們都給我好好的活下去哦。”
“好啦!我們天天這麼勤快的鍛煉,身體壯的和牛一樣,保證能長命百歲,所以你小子彆做不切實際的擔憂啊。”
已經快走到校門口的方向了,他故意仗著自己現在有身高優勢,把小小一隻女孩抱起來顛了顛:“區區一個小屁孩,就彆隨便說這些傷春懷秋的蠢話。”
晴美:呼,在剛剛被咒靈精神攻擊之後知道了他可能的未來,連到時候參加他葬禮的情形都腦補出來了,所以難得好脾氣的忍耐住了被他拋上拋下。
不過就在這時,她隱約察覺到了自己身體骨骼處的異樣。
……不會吧,應該不會在這種時候吧。
校門口遠遠走來幾人,而眼尖的萩原研二已經看到了這情形,高高的抬起手,笑吟吟對兩人打招呼:“喲,小陣平,小晴美,你們是特意過來迎接我們——”
話音剛落,隻見被青年高高拋起的女孩兒像八爪魚奇行種一樣手腳並用的黏在了鬆田陣平的頭上,下一秒她仿佛做出了什麼極大的決定似的,大喊一聲“抱歉”就一把將鬆田陣平的外套從肩側開始斜著撕了下來。
隻剩下裡麵那件內搭的半袖襯衣的鬆田此刻像極了險些被強來的小媳婦,他滿臉驚恐無措的抱緊了自己:“……!!!”
而目睹一切的萩原研二,高高舉起的手臂僵住,嘴角抽搐著停在了原地:“……”
什麼!他看到了什麼!
他身後的降穀零也大為震撼的停下了腳步,並且倒吸一口涼氣。
唯有諸伏景光看出了不對勁——今天的天氣有些返寒,他迅速的脫下了自己的風衣外套,奔向了晴美的方向。
——果然,在晴美用驚人的反應速度蹲在地上,將剛剛撕下來的衣服嚴嚴實實的裹住自己之後,她就很明顯的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往上躥了一大截,而小黃鴨的寬鬆長款兜帽連衣裙,這個時候不知道能不能湊合當上衣……要是沒有她從鬆田身上“暫借”的衣服,這個時候她已經在學校門口直接社死了。
還好,隨之趕來的諸伏景光為她嚴嚴實實的披上了風衣,並且給她從領口開始嚴嚴實實的扣上扣子。
而這個時候抱了自己胸口懵了好一會的鬆田陣平,終於回過神來,並且恍然大悟,哦,她是因為突然變了回來所以才突然跑過來扒自己的衣服,咳咳……
“嗚嗚嗚嗚謝謝景光麻麻。”晴美一臉感動的重新站起身——他的風衣挺長的,自己的個頭也不算很好,現在扣好了差不多到了小腿肚的位置,可以不擔心走光的問題了。
可,可惡,不要讓她知道究竟是誰給她投的毒,居然讓她險些當眾社死,她饒不了!
諸伏景光搖了搖頭微笑,而這個時候,降穀零和萩原研二也趕上前,正好聽到了晴美在朝著鬆田陣平道歉。
“對不起啊馬自達醬,我不該直接動手去撕你的衣服的,但是剛剛是緊急情況,不得已而為之。”
鬆田陣平:“……沒,沒事,我沒有在意的,真的。”
就是以前從來沒被撕過,所以震驚了一下,沒緩過神,他緩緩就好了,咳。
天知道這丫頭的體質這麼神奇,可以咻的一下變小,再變回來。
萩原研二:“就是,男子漢大丈夫,不會因為這種事情介意,真正的熱血武士這個時候應該爆個衣才對,你說是不是啊小陣平。”
鬆田陣平:……這家夥在火上澆油什麼啊喂!
“是啊,還好鬆田你今天穿的是兩件,不然就唔唔……”
晴美的嘴巴被鬆田陣平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了。
鬆田陣平:“好了,可以了,再說就多了。”
那廂晴美從他的手下掙脫出來,然後唔唔著努力的問道:“所以,萩原,你是聯誼回來了嗎?什麼時候還會聯誼嗎?聯誼好不好玩呀,可以帶我一起去玩嗎?”
萩原研二:“……”
他麵上的笑容僵住,然後目光望向了自己的好兄弟。
鬆田陣平裝作無事發生,若無其事的移開視線,並且吹起了口哨。
他語重心長:“晴美,好孩子不能去聯誼。”
“那,萩原組織聯誼,難道萩原是壞孩子嗎?”晴美眨巴著她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問道。
鬆田陣平在旁邊嘎嘎嘎的笑了起來。
萩原研二:“咳,這個……”
—
很快便到了約定好的,晴美的生日宴的那一天。
晴美給的地址隻是簡單的標注了一下地圖的方位,卻沒有標明具體的門牌號。
她說的比較模糊,隻是說你們一來就能看到,她會提前在家門口迎接的。
大家雖然有些異議,但是想想還是算了,說不定是因為女孩子因為居住的條件不算太好,所以有些羞於開口呢。
雖然說這個地址實在是模糊過頭了,幾乎囊括了方圓好幾公裡的範圍,看來他們到時候想要找到晴美的家,不算太容易。
這天一早,他們便穿上整齊的衣服,帶上給女孩準備好的禮物出發了。
而與他們同時出發的人,其實有好幾波。
就譬如說正在開車的毛利小五郎和旁邊叮囑他的女兒。
“爸爸你等會到了晴美姐姐她的家裡,可千萬不要喝酒呀。”她千叮嚀萬囑咐:“千萬千萬彆呀。”
工藤新一坐在後座補充道:“喝酒開車的後果很嚴重哦。”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小孩子不要操這麼多心。”毛利小五郎掏了掏耳朵擺擺手,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