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
晴美結結巴巴的話語,讓一片混亂的現場寂靜了下來。
“發,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她甚至都忘記給手上的咒胎繼續施力了,呆呆的看著揪著鬆田陣平衣領搖晃的歐尼醬,眼裡滿是迷茫。
畢竟在記憶裡麵,哥哥鮮少會有這種……嗯,不顧及華麗形象的時刻。
不等跡部景吾說些什麼,鬆田陣平就迅速的回答道:“沒什麼!晴美!除了我剛剛幫跡部先生他規避了危險還有他在激動的感謝我以外,其他的什麼都沒有發生!”
晴美有點不確定的重複了一遍:“真,真的?”
因為,按照倆個人現在的狀態來看,完全不像什麼都沒有發生啊。
哥哥現在的這個狀態,也完全不像在感謝鬆田他啊。
跡部景吾俊眉微蹙,擺出了相當隱忍的表情回答道:“……沒錯,本大爺剛剛在好.好.的感謝你的同期。”
他把這句話,說的又帶重音,又咬牙切齒的。
晴美:“……”
萬幸的是,哥哥他們的傷勢並不算嚴重,是可以不用去醫院,現場自行處理的程度,否則她不保證自己手上這隻咒胎寶寶能不能扛到它的同伴來救場。
(好可怕,好可怕,要逃掉……)
(花禦,漏瑚,真人……救救我……)
(真人,被這麼可怕的怪物女人抓走了嗎……)
手裡的咒胎又發出了“噗啾”的一聲,說實話還怪可愛的,終於引起了晴美的注意。
“乖哦,乖哦。”能夠隨時碾碎頭骨的手掌居然輕輕婆娑起了它的腦袋,她微微的低著頭,在咒胎耳邊呢喃:“我知道的,可憐的孩子,你現在非常的害怕,希望自己的同伴能來救救你對不對?哎呀呀,明明還是個小嬰兒的年紀,連人類的語言都說不清楚,就得學著像個咒靈一樣傷人,好可憐呀。”
鬆田陣平的嘴角抽了抽。
啊……晴美她,並不像是那種看敵人長的醜萌醜萌,就會心軟放過它的類型啊,更彆提那玩意剛剛確實是奔著要他們的命來的,她應該不會被這小怪物現在可憐兮兮的外表給迷惑了吧?
對此,七海建人則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他歎了口氣。
晴美前輩的這種惡趣味,以及她偶爾展現的比咒靈還更像反派的舉措,從很早之前開始就是基操了,他覺得這種事情,她那另外倆個人渣同期得負全責。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晴美話鋒一轉,用更加溫和的語調安撫道。
“放心,之後會讓你的同伴和你團聚的,我也會爭取下手乾脆利落一些的……”
咒胎大大的眼睛滿溢出淚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而晴美也徹底達成了單用言語就能嚇哭咒靈的成就。
“嗯?怎麼哭了呢,在因為我的通情達理而感動嗎?”
“嗯?或許讓你能夠展現出更多的價值呢?你的咒術,應該是和水息
息相關的吧?”
她依舊在哼著歌兒,用極其溫柔的動作婆娑著這個“寶寶”的腦袋。
“沒關係沒關係,乖孩子,我們有的是時間……”
“對了,在此之前,我需要知道的事情是,到底是誰給了你,我和同伴們身在這裡的情報呢?”
……
麵對咒靈時是一個態度,麵對同期時,又是一個截然不同的態度。
“疼嗎?我來幫你們簡單處理一下傷勢,然後帶你們去治療吧。”
大家對忽然溫言細語的晴美,很明顯不是很習慣,畢竟她剛剛一手就能把咒靈的腦殼摘下來的英姿,仍然曆曆在目。
哦,她還能一邊溫柔的笑著一邊揍扁敵人,像極了那種瘋比反派。
“不用不用。”
“這點小傷還不如你平時訓練我們……啊,我們當然不是晴美你揍我們比咒靈更大力這個意思!”
晴美:“……”
唔,好叭。
她的目光移向了目前屋子裡麵傷勢最重的二人,可能他們的傷勢也沒有特彆重,但是和其餘幾人比起來對比就有點鮮明。
跡部景吾欣然接受了妹妹提供的消毒酒精服務,他努力將自己表情的波動平衡的無比優雅,就算擦傷處一陣刺痛也在強忍著,旋即朝著那群小崽子們,尤其是那個提出離譜要求的家夥投去了傲然的眼神。
當然,跡部家祖傳的家訓就是信守諾言,從小到大,跡部景吾承諾的事情必定會做到。
否則他也不會曾經在和越前龍馬的賭注中,真的當眾用推子給自己理頭發了。
因此,就算再如何憤怒,再如何無奈,這位帝王還是隱忍的閉上了眼睛。
“晴美,你去給那個臭……我是說,你去給卷毛處理一下吧,他救了我的性命,受的傷可能隻重不輕。”
跡部景吾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的眼神都隨之瞪大了。
什麼?!他們沒有聽錯吧?那個死妹控……咳,他們的意思是,那個跡部景吾居然會提起讓妹妹去幫彆的異性(劃重點)處理傷口?
這……這做的是什麼夢,跡部景吾真的沒有被彆人奪舍麼?這是他能夠說出來的話?
他們並不知道的是,在生得領域之中,跡部景吾搬起石頭砸腳,眼下不得不去遵循於他而言,再困難不過的承諾。
“你救了哥哥啊,鬆田。”果然,聽到哥哥的話,晴美落在青年身上的目光都柔和了很多:“真的謝謝你啊。”
“沒什麼,我倒要謝謝你給我提供了好用的工具,否則我根本對抗不了……”鬆田陣平在晴美幫他消毒的時候發出尖銳的爆鳴:“啊疼疼疼疼——”
“疼就忍著吧,我幫你消毒呢。”她像醫務室的醫生拍國小生腦袋一樣,給他來了一下,讓他強製噤聲。
跡部景吾本來在幸災樂禍的看著這家夥無福消受妹妹的“溫柔”,但是很快,大爺發現麵前的場景變得越來越不對勁起來。
“現在呢?”
“嘶……還是有一點……”
“那好吧,我力道再放輕一點。”晴美笑的很無奈:“你不是之前訓練的時候最能忍痛的嗎。”
“好叭,這下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她作勢準備收回醫藥箱。
她話音未落,後者就一臉無辜的抬起手,浴衣袖擺垂落一截。
指著手肘內側,目光濕漉漉的,表情似是沒什麼波瀾道:“這邊,還有。”
在大家的行注目禮中,跡部景吾將手邊的網球拍捏到咯咯作響。
跡部景吾:……總覺得自己和妹妹都被這個混賬卷毛頭套路了。
天殺的小綠茶,用這種方式吸引妹妹的注意,本大爺要報警抓你!
—
“啊,人類世界的空氣最近實在是太乾燥了,我受不了一點,那些該死的蛀蟲,還是早晚有一天快點被處決比較好……”漏瑚一臉煩躁的推門進了房間,進門卻沒有如他所預料的海浪和海邊的清新空氣。
怎麼回事,陀艮今天沒開著領域?
那小崽子現在還是咒胎的形態,並沒有完全化身特級咒靈,所以基本上不一隻咒靈出門,都是悄默聲的跟在它們的身後噗啾噗啾的叫喚。
“陀艮,熱死了熱死了,趕緊開個領域!”
興許是他的語氣有些暴躁,並沒有和以往一樣,有噗啾的聲音回應自己。
“陀艮,在嗎?把領域開一下?”
漏瑚這次還特意放緩了語氣,又問了一次。
走在他身側的花禦,抬手取下了牆麵上的一張紙,上麵歪歪扭扭的寫著幾個零碎的詞語,上麵還附著著陀艮的咒力殘餘。
(“真人……抓……玫瑰……縫線”)
(“我……救……女皇……真人……”)
漏瑚一字一句念完了以後,扯起嘴角大聲吐槽道:“……這些都什麼跟什麼啊,為什麼它沒打一聲招呼就出門了?它想摘玫瑰送給真人讓真人當女皇?”
救命,這樣翻譯一下就覺得更加惡心了。
“……”花禦的目光卻逐漸深邃了起來,雖然從它的整體表情裡麵根本看不出來深不深遂就是了。
“我沒有記錯的話,不管是找我們合作過的縫線男,亦或者真人,除了六眼的五條悟以外,似乎都曾經提起過咒術界的另一個名號。”
“特級咒術師,玫瑰女皇。”
“……我對咒術界的那些家夥不感興趣。”漏瑚掏了掏耳朵:“硬要說的話,我更想快點去教訓那個六眼一頓,讓他明白人類與特級之間的力量差距,還有花禦,你的這種說話方式到底什麼時候能夠改一改。”
花禦:“……她並沒有出眾的術式,祓除的咒靈數量卻不亞於五條悟。”
花禦沉默了一會兒,又道:“我在想,真人這段時間的突然消失,和漏瑚留下信息之後的離開,甚至那個失去音訊的縫線男,會不會都和那個咒術師,有所關聯。”
“……這是你基於她的名號和植
物有關而產生的幻想嗎?”漏瑚覺得有些許好笑:“區區一個咒術師,能夠讓真人失蹤那麼長的時日,這簡直是……”
天方夜譚。
就在此時,房間的電話忽然響了。
哦,上次的電話被漏瑚燒了以後,他們乾脆搬了一次據點換了一次固定電話,至於前戶主的結局,嘛……
“喂?”漏瑚暴躁的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卻響起了少女俏皮又甜美的聲音。
“你好,請問是漏瑚先生或者花禦小姐嗎?”
漏瑚先生,花禦小姐……
他險些沒被這倆個震天撼地的稱呼給噎死。
對麵電話裡麵的這個女人,到底在搞什麼鬼啊!
漏瑚的額角青筋直跳,他惱怒的回答:“啊,漏瑚是我,你有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