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鐘離緩緩眯起眼睛，歐萊特後背發毛，額頭也浮起一層冷汗，可話還得說下去。
“對不起，讓你失望了，我不應該...”
“所以，你現在不需要讓自己的口碑惡化。”鐘離一陣見血地得出結論。
歐萊特本以為還會有解釋和推拉的環節，沒想到帝君直接上前將那三分報告整理收好，“既然如此，這些文件就不具備過高的優先級。”
“誒？等等！”歐萊特按住鐘離的小臂，“先彆拿走。”
鐘離的動作停滯，那雙岩金色的瞳緩緩下移，視線落在兩人隔著衣料相貼的部分，歐萊特感覺自己的手像是被燙了一下，急忙抽回，目光閃躲，“我是說...這些東西我還用得上。”
岩王帝君的眼睛是什麼做的？怎麼和奧特曼似的還帶激光灼燒功能啊。
鐘離的表情和聲音都沒有什麼起伏，“但在新的工作安排下達之前，子爵還需為這段時間的產出支付費用。”
“我知道。”歐萊特點點頭，“我和威內德說過了，那三十萬的特許券我會分期...”
“三十萬？”鐘離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罕見的愉悅，“據我所知，應該是六十萬。”
“什麼？！”怎麼短短一周，還翻倍了？
“這周的賬單會在傍晚送來，還要煩請子爵確認。”
“等一下！”歐萊特想攔他，手伸出半截又縮回，為了壯膽提高音量，“你...你把話說清楚，怎麼又加了這麼多？”
鐘離看著子爵，青年的形象和腦海中璃月港鐵匠鋪養的那隻小黃狗逐漸重疊，小狗被爐灶裡的火星子撩了一下，嚇得退避三舍不敢靠近，等主人從火中取出燒地通紅的待淬兵器，它就遠遠繞著柱子轉圈，不想承認自己膽小，於是嗷嗷叫。
那一刻，他覺得小狗很可愛，慌張膽怯的模樣也很鮮活。
“聽說子爵和威內德先生達成了某種口頭協議。”
他緩緩旋轉著玉扳指，“但遺憾的是，口頭協議的內容與之前我和威內德先生簽訂的契約相悖，以契約之神摩拉克斯定下的法律而言，契約的優先級應遵循先定優於後定，書麵優於口頭的規則，因此子爵與威內德先生的協議，並不能作數。”
鐘離又像開講座一樣劈裡啪啦說了一堆，歐萊特聽得雲裡霧裡，似懂非懂，當聽到那句契約之神摩拉克斯，他差點就要發作。
怎麼會有人麵不改色地把自己說的話當做真理，並以此佐證自己的觀點啊？這不是耍無賴嗎？那我也可以自封一個說話之神，定下一條我說的話都對的法律，豈不是一勞永逸？
當然，歐萊特也隻是想想，人家是活了6000多歲、統治了璃月3700多年的最強魔神，他...是個什麼玩意還不知道呢。
“聽威內德先生說，子爵曾示意他在售賣物品時對我區彆對待，不知在下哪裡做的不好，會讓子爵不惜使用如此不齒的手段。”
這回歐萊特聽明白了，他是在假借認錯，拐著彎罵自己卑鄙。怪不得都說薑還是老的辣，這鐘離也太“辣”了。
“我承認，我攤牌。”最後一層底褲都被人家掀了，歐萊特想再維護自己的臉麵也是不能，“我查過我的津貼和存款，的確沒有那麼多特許券，很難養的起你...”
“但是！”他強調道，科研任務不能沒有鐘離，一定要想辦法把他留下來，“我已經和威內德先生達成了共識，我會用分期付款的方式支付賬單，之前你說的區彆對待，的確是我做的不對，以後你可以儘情去買那些破...呃，東西，我不會阻攔你了。”
歐萊特說完這番話，覺得自己壯烈得像個把一疊信用卡丟給老婆的無能丈夫，就差咬著牙說：去刷，把它們統統刷爆，既然答應要養你，我決不食言。
想到此處，他不由得羞愧不已，暗暗下定決心，等他回去真娶了老婆，一定會好好掙錢，避免超前消費。
更重要的是，絕對不能娶鐘離這種消費能力和自己的經濟實力不匹配的老婆，這樣雙方都過得不幸福，不利於家庭和諧。
眼看歐萊特的神情從無奈變得愧疚，爾後又變得嚴肅，鐘離並不知道他已經在以自己為模板反向幻想未來伴侶，還以為子爵是因為糟糕的財務狀況而煩心。
他認真想了想，半晌道，“抱歉，是我沒有考慮到這種情況。”
沒錢是什麼很罕見的情況嗎，你為什麼要用這麼長時間思考？
“如果你的特許券儲蓄狀況堪憂，我可以借一些給你。”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