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帝君和小狗(1 / 2)

遵循布洛瓦堡的接引規定,歐萊特帶著包括溫迪的一眾犯人參觀了生活區和生產區,規章製度的宣讀就交給守衛,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處理。

方才趁著帶犯人參觀,他順便留意了生產區下層的結構和幾個看守尋訪的點位,為後續規劃路線做準備。雖然並沒有規定提到子爵不得在夜晚閒逛,但畢竟是秘密探索,他不想引人注目。

在往辦公室走的路上,隻有鐘離跟著他,等到四下無人,帝君忽然莫名其妙地提起溫迪。

“子爵對那位蒙德的詩人很在意。”

他哪有很在意?他隻是為了搞清那個結合了風魔龍與雜貨店NPC諧音的奇怪名字,多問了兩句而已。

“登記錯了犯人的名字,我總要過問一下,這叫嚴謹。”歐萊特信誓旦旦地說道,以前總覺得公司裡的高層動不動就要發言,也挺不容易,可現在發現領導的位子坐慣了,那些冠冕堂皇的官話也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

看來屁股不僅能決定腦袋,還能決定嘴巴。

意識到這一點,歐萊特不免憂心,他得有點防範意識,萬一穿越回去之後改不回來那就糟糕了。

“對了,下午我應該沒什麼事需要麻煩鐘離先生。”歐萊特提前下了逐客令,他得把鐘離支開,為夜晚的到來做好完全準備,“這段時間你也辛苦了,不如我給你放半天假,你去看看戲劇或是打打拳擊什麼的,放鬆放鬆吧。”

“說來慚愧,作為客卿,並沒能給子爵幫上什麼忙。”鐘離跟在他身後,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意思,“方才子爵說,治理需嚴謹,我深以為然。”

歐萊特開始心中打鼓,看樣子某位身經百戰的老油條又要借題發揮了。

這啞巴虧他已經吃了好幾次,每次都是自己把話柄送到人家嘴邊,讓鐘離美美享用完後,最後回想起來還都是自己的不是。

“的確如此,但是...”歐萊特想將鐘離的“詭計”扼殺在搖籃裡。

“但是,名字登記出現錯漏,應當不是個例。”帝君接著他的話說下去,滴水不漏的模樣讓人既佩服又頭痛,“我想,既然子爵下午有空,不如趁此機會將過往卷宗全部核查一遍,承蒙子爵不棄,在下願陪同處理。”

過往...全部?!你當我是人形掃描器還是錯彆字AI?這樣的安排合理嗎,人道嗎?

“鐘離先生,作為客卿,不應該插手上司的工作安排吧?”他已經欠下60萬的特許券,這個數字今後還有可能會更多,看在天價債務的份上,哪怕他的員工是岩王帝君,也應該勇敢維護自己身為雇主的權益。

“的確,但作為客卿,我理應在合適的時機為子爵提供相對客觀有利的建議,協助您更好的完成工作、享受生活。”鐘離頓了頓,繼續說道,“姓名登記錯誤,乍一聽也沒什麼,但俗話說千裡之堤毀於蟻穴,以普遍理性而言,一個組織或共同體的腐朽,往往源於掌權者對於細節的忽視。”

歐萊特聽的頭昏腦漲,隻想雙手合十告饒:鐘師傅,彆念了。

但他仍有些不甘心,像是那隻在水邊試探的白鶴,試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鐘離先生也說了,要完成工作,也要享受生活,對不對?”

“的確,在完成工作的過程中,也不該忽視對於生活品質的追求。”鐘離平靜地認可道,“考慮到子爵不愛飲茶,我提議來一杯清甜爽口的飲品,前陣子我曾習得一道蒙德的果汁飲料做法,叫做莓莓薄荷飲,子爵願意品嘗嗎?”

願意倒是願意...可我分明不是這個意思!

歐萊特很想拒絕,但找不到拒絕的理由,鐘離的話已經說到這份上,再推脫倒顯得自己懈怠懶政、躲避問題。

轉念一想,布洛瓦堡的規模比梅洛彼得堡小,成立時間不長,以目前所藏的卷宗數量,天黑之前應該能完成複核的工作。

“罷了,跟我來吧。”子爵懊惱地搖搖頭,小聲安慰自己,“不就是檢查卷宗嗎,也沒什麼難度。”

鐘離跟在垂頭喪氣的子爵身後,思緒偶然飄至那間茶館斜對麵的鐵匠鋪,怕火的小狗被主人揪著後頸皮提起,無助地四爪亂蹬,最後隻能小聲嗚嗚叫。

他不讚賞這樣的行為,但世事不可僅憑單一所見而論,對於不聽話的小狗,有時的確需要采取一些“特彆措施”。

回到辦公室,鐘離將存放卷宗的櫃門打開,取出卷宗放在一架兩層的大推車上。歐萊特看著緩緩靠近的推車,就像是舊社會的農民見到三座大山,痛苦又悲憤:這就是命嗎...這就是命嗎?我不服神明天理寧有種乎?

意識到自己的思想有些危險,他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一切都是為了深夜的行動,都已經忍了大半天,切不可功虧一簣。

“就從這一卷開始吧。”鐘離拿出一本磚頭厚的合訂本,“這是從梅洛彼得堡轉來的第一批犯人卷宗副本,原件存放在公爵辦公室,是已經複核過的,子爵隻要檢閱一遍即可。”

“至於最新一卷未複核的,就由我來代勞吧。”鐘離說完,就在辦公桌側麵的座位坐下。

歐萊特在心中吐槽,鐘離應該換一頭花白的卷發,戴一副鏡片細長的老花鏡,手裡再握著毛衣針穿針走線,就可以cos小時候陪自己寫作業的外祖母了。

吐槽歸吐槽,正事還要做。

他翻開那張側麵簽了萊歐斯利名字的合訂本,發現每一份的末尾都蓋了公爵的印鑒,想到萊歐斯利那樣一個麵麵俱到、算無遺策的人,也得沉沒在這些書山紙海裡老老實實蓋章,心情頓時平衡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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