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高聲音:“歸我們妖管局的事情,一定會按照程序來,這件事情的後續處理我們會全程讓公證人員在旁公正……”
然而四周的普通人有了情緒,根本不聽他的話,把所有冒頭都指向了時淺渡和雲予。
時淺渡慢條斯理地從口袋中拿出一塊草莓瑞士糖,撥開糖紙把粉紅色的軟糖丟進嘴裡,一邊嚼,一邊笑著問張立強道:“你知道有一種秘術,可以讓調取你的記憶給在場所有人看嗎?”
此話一出,張立強瞳孔猛縮,連忙往後掙紮著躲去,想要避開時淺渡伸過來的手:“滾開!誰知道你是不是想要殺我滅口!大家救我!”
“妖女!你放開他!”
還真有人被煽動著想要幫他,可惜時淺渡的手先一步按在他的頭上,把慌張扭動身體的張立強死死地按在原地,一動不能動。
下一瞬,一道大銀幕般的畫麵從張立強的頭腦投射到空中。
“乾你媽的!”
“老子今天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厲害!”
“去死吧!不人不妖的野種!”
畫麵上,張立強麵目猙獰到像是嗜血的妖怪,對著地上瘦弱的少年拳打腳踢,甚至抓著少年的頭猛地砸到一旁的鐵桶上,“砰”的一聲巨響,鐵桶上當即留下一片暗紅的血跡,甚至能看到有皮肉刮在凹凸不平的鐵皮上!
少年已經鼻青臉腫,鼻血流的厲害,嘴唇、下巴上一片猩紅。
大冬天的,凜凜寒風中,他身上那身薄衣因為這場暴打,更是破爛到廢品回收都沒人要,瘦的讓人心疼的手臂死死扒在地上,上麵還有一道又長又深的傷口,血淋淋的像是恐怖片的場景。
這樣的暴打持續著,即便有著毛絨絨耳朵和尾巴的少年從來沒有還手、甚至從來沒有露出一個稱得上“凶狠”的眼神,幾個男孩也沒有半分停下來的意思。
事實勝於雄辯,這樣一幅畫麵投放在空中,再是激憤也難以睜著眼睛說瞎話。
空氣陷入了沉默,還有些……同情和憐憫。
“天啊……這太殘忍了。”心軟的人忍不住捂住嘴,輕喃著,不忍心繼續看下去。
那個半妖少年看起來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年紀,孤苦伶仃一個人不說,還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可他什麼都沒有做啊!
他們不喜歡妖怪是真的,可這個少年一出生就是半妖又做錯了什麼呢?
什麼壞事都沒有做,卻要承受著社會的惡意。
反轉太快,被輕易煽動的路人羞愧地不敢去看雲予。
有人偷偷地看向雲予,卻發現他完全沒有要添油加醋的意思,隻輕輕咬著下唇,垂下那雙淺琥珀色的漂亮眼眸,似乎不願意再回憶過去那些痛苦的事。
這樣更讓人心疼了好麼!!
“靠,剛才差點被那小子給騙了,打人打地那麼凶,事後怎麼不敢承認了?”
“你們怎麼知道這個畫麵是真的?要是那個妖女故意甩鍋呢?”
“太可憐了吧……這些年自己都是怎麼過來的啊。”
真相一出,就是再恨妖怪的人也很難昧著良心站在張立強那邊,紛紛張口譴責起來,偶爾的幾句反駁也被淹沒在眾人的聲音中。
張立強感覺到無數指責的視線注視著自己,無數唾棄的聲音傳入耳朵裡,讓他生出一種暈眩之感,血液一股腦地往上衝,腦子要爆炸似的。
又是這樣,他又成了眾矢之的……
怎麼能這樣?他這是為民除害啊!
根本無法承受住這樣的目光和罵聲,他的精神幾乎崩潰,發瘋了一般想要掙脫控製!
時淺渡知道這小子又想逃跑,手指在虛空中畫了個圈,便有一道藍光像繩索一樣將張立強捆綁個結結實實,無論怎麼用力都掙不開半分。
她背對眾人,臉上揚起了有點惡劣的笑容,故意在張立強耳旁開口,像是惡魔低語:“你的一些列行動都構成了犯罪事實,一會兒還有社安局介入,情節更嚴重……你就等著把牢底坐穿吧。”
張立強身體一顫:“你們放開我!我沒打妖怪!我不坐牢!”
想到自己和兄弟們提前商議,妖管局要是想推諉就給社安局打電話,本來覺得是萬無一失的計劃,沒想到竟然會給他們帶來更大的困境!
耳旁傳來幾個兄弟齊心協力把罪過都推到他身上的聲音,稱他是主謀,他們隻是聽他的話……從前那些一起玩笑、一起打球的美好畫麵顯得極為諷刺。
張立強知道,他現在隻能靠自己,於是口不擇言道:“可他根本不是妖怪啊!他是半妖,應該算在人類裡麵的!”
眾人皆是一怔。
若把雲予算作人類,那最多就算是打架鬥毆,而不算破壞《人妖和平法》。
雲予從小生活在人類中,即便知道自己是半妖,心裡也更傾向於人類,更希望人類可以接受他的存在。從福利院逃竄出來兩年多,他第一次被人類承認,卻無論如何都開心不起來。
他第一次感受到這種想笑卻覺得憤怒,想罵又覺得可笑的心情。
可張立強這還沒完,他看向雲予,咄咄逼人道:“你說是吧,你是站在人類這邊,而不是妖怪那邊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①根據我國法律各種改編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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