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小啞巴庶子10(2 / 2)

時淺渡手拖下巴,瞧著他神態中的細微變化,不由得輕笑。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是這樣啊,分分鐘都想跟對方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

啊,將軍回來了!

池慕白開始習武之後,聽力也越發好了起來。

遠遠的,他就聽見了熟悉的馬車聲,立刻便知道是時淺渡回到將軍府了。

他助跑兩步騰空而起,直直地踏上房頂。

看到時淺渡從將軍府大門前的馬車上下來,腳尖輕輕一踏磚瓦,便飛身而去,直直地落到時淺渡麵前,雙臂歡歡喜喜地攬住了時淺渡的腰。

【將軍!】

“看來腿是真好了,這麼活蹦亂跳的。”時淺渡摟住他的腰,順勢輕吻在他的唇角上,“我找人訂了最好的位置,去看戲吧。”

馬車一路穿過熱鬨的街市。

忽而一陣香而甜潤的味道傳入車中。

池慕白扯了扯時淺渡的衣角,在她手上寫:好香,我們買一點邊看戲邊吃好不好?

“停車。”

時淺渡發話,車夫很快便將馬車停下。

她給了池慕白銀子:“去吧,想吃什麼就買點什麼。”

戲院裡其實是有提供小吃茶飲的,不過小啞巴喜歡從街上買的話,那也隨他去了,反正沒有多少錢。

她撩開車簾,看著池慕白走到街邊賣糖炒栗子的小販前,伸手指了指作為示意。

那些栗子剛剛出鍋,還冒著熱氣,油亮油亮的,看著就讓人很有食欲。

就在這時,旁邊的首飾店中傳出了個熟悉的聲音。

“什麼?這個破玉你告訴我是前朝貴族手裡流出來的好貨?真當小爺我是人傻錢多的蠢材嗎?”

“哎喲,您瞧我這眼睛,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了!”掌櫃的假裝給了自己一個巴掌,又拿出一塊玉來,“前朝貴族手裡流出來的東西精致漂亮,許多人喜歡,便叫人仿製了一份,剛才那塊是仿的,您瞧瞧這塊,保準是好東西。”

“嘁,雖然製作更精致了,但比剛才那塊好上一點兒有限。”袁迪輕嗤一聲,雙手往身後一負,“既然這買賣你不想做,以後再也不來你們店裡便是,咱們走。”

“哎,爺,爺,您等等。”掌櫃的追出來兩步,又把人給拉回去了,“寶貝要在懂行的人手裡才不算是蒙塵嘛,方才就是同您開個玩笑,既然這樣……請您移步,瞧瞧這個。”

“早乾嘛去了,你這不是耽誤我時間麼。”袁迪遞給下人一個眼色,“給他銀子,把東西拿好。”

他大搖大擺地從店麵裡出來,一下子就看到了正坐在車廂中的時淺渡。

頓時像是見了鬼似的往後退了一步。

腦海裡卻飛快地翻湧出這個女人救下他後,唇角一彎,懶洋洋看向他的樣子。

怎麼總是能碰到時淺渡?

這人還盯著他看。

他不就是……長得好看了點兒麼。

他輕咳一聲,挺直了腰板,像隻開屏的孔雀。

剛想諷刺一聲,便感到身旁有一陣微風拂過——池家那個小啞巴小跑著跟他擦身而過,懷裡抱著一紙袋熱乎乎的糖炒栗子。

接著,車廂中伸出一隻白皙的手,牽著著小啞巴上了車。

這女人是在盯著池慕白看,而不是他。

發覺自己想差了,袁迪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

時淺渡拉著池慕白上車後,撩開車簾說道:“我看你啊,不如經商試試。”

“……你!你少罵人了!”

袁迪氣得差點在街上破口大罵。

碰上時淺渡準沒什麼好事,這回都開始這麼諷刺他了!

士農工商,商人是下下品,正經人誰會去經商?!

池慕白坐在車裡,輕輕拉下了車簾,把車廂內外隔絕開。

他寫字:我們不理他。

時淺渡隱約覺得,小啞巴好像有些吃醋。

她輕笑:“不理他,看戲去。”

看戲的地方是個回字形的二層小樓。

時淺渡訂下的是二層最中間的位置,這裡視聽效果都是最好。

兩人一塊兒入了坐,池慕白便將紙袋放在方桌上,到一旁淨了手,開始剝栗子。

他手巧,沒兩下就能剝好一個,還剝不壞,完完整整圓溜溜的一個。

接著,送到時淺渡唇畔。

時淺渡望向他,見他眨眨眼睛,好像在說:特意給將軍剝的,將軍吃。

她張開唇,故意在池慕白的手指上咬了一下。

池慕白一驚,連忙收回手,視線四下張望了好幾眼,才鬆了口氣。

他無聲地嗔了時淺渡一眼,用手指輕輕戳在她腰間。

【四麵這麼多人在呢,被人看見了多不好。】

【將軍也真是的。】

【再這樣,就不給將軍剝栗子了。】

他在心裡碎碎念了幾句,也不知道看見了什麼,輕呼一聲。

【啊。】

【他們竟然……】

時淺渡順著小啞巴的視線往了過去,隻見剛見過沒幾分鐘的袁迪帶著下人坐進了二樓的另外一個雅間裡。他們兩間格子間,剛好能相互看到對方。

一旁為袁迪奉茶的侍女,偷看的眼神都快黏在他臉上了。

他這容貌,倒也不愧是京城中數一數二的。

時淺渡才瞥見袁迪,唇畔便又被鬆開了一塊剝好的栗子。

上一秒還在心裡嗔她的小啞巴,這回整個人都快賴到她身上,還伸手圈過她的胳膊,擺出一副親親昵昵的樣子。

【他怎麼也來了。】

【表麵上好像是一副討厭將軍的樣子,實際上指不定怎麼想的。】

【總是盯著將軍瞧,還說不喜歡將軍。】

【欲擒故縱,將軍不會中了他這種雕蟲小技吧?】

池慕白倚在時淺渡身邊,拿餘光瞥了那個隔間。

見袁迪皺著眉頭往他們這邊看,更是不開心地抿抿唇,下巴搭在時淺渡的肩膀上,兩個人緊緊靠在一塊兒。

好像一下子就把剛才的羞赧拋到腦後。

【不過……他確實是好看,比我好看許多。】

【侍女都在偷看他呢。】

【將軍真的沒想過把他接到府中嗎?】

耳畔是小啞巴快要冒出酸水的聲音,一直嘀嘀咕咕的,防賊似的防著袁迪。

適當吃醋有利於感情的發展。

時淺渡便也不說什麼,順勢把小啞巴摟在懷裡,用唇碰了碰他的。

“要開始了,好好看戲吧。”

池慕白乖巧點頭,懶貓一般偎在她身邊。

時不時的,用那種藏著小炫耀的眼神瞥向隔間。

袁迪本來想訂的就是時淺渡他們那個位置,可是被人告知已經被人訂了,不管他加多少錢戲院老板都沒有讓給他。

他想看看是誰這麼大麵子,沒想到又一次碰上了時淺渡。

還看見這兩個人你儂我儂地抱在一塊兒,一副親親密密的樣子。

時淺渡還……在大庭廣眾之下親了那個啞巴!

真是個……

真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就算她確實跟一般女子不同,實力高強不拘一格,他隨父親去將軍府道謝時,也沒有故意刁難他、謝禮都沒收,可是……怎麼著都應該懂得最基本的禮義廉恥吧?

那個小啞巴也是,看戲就看戲,還一直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模樣比他差多了,還一直炫耀似的看他。

看什麼看?

炫耀什麼炫耀?

他怎麼可能會喜歡那種不知廉恥的人?

絕不可能。

還說他應該去經商……

他家官職不算太高,可怎麼說也是世代為官,熟讀聖賢書,他怎麼可能去經商?

就算他本人,就是家裡唯一一個沒能熟讀聖賢書的人。

他眯著雙眼,眼看著小啞巴把剝好的的栗子送到女人唇畔。

……可惡。

幾場戲很快就結束了。

時淺渡領著自家的小啞巴下樓,坐車離開。

袁迪皺著眉頭,不爽地輕哼一聲,轉身就走。

下人連忙跟上去,在旁小聲問道:“少爺,您買下那塊玉,不是想送給戲班的玲兒姑娘麼?您這是……”

“今天不送了,回家吧。”

袁迪瞪了下人一眼,甩袖走在前麵。

-

回到將軍府之後,池慕白想到袁迪那張硬氣一分便顯得粗俗、柔氣一分又顯得軟弱,精致到完美無缺的臉,還是會覺得有點酸溜溜的。

他晃了晃時淺渡的手臂,問道:將軍,你那日為什麼不收袁大人送來的謝禮?你救了袁迪的性命,他們送上謝禮也是應該的。

【莫不是不收銀錢這樣的謝禮,等著袁迪自己送上門來吧?】

【男寵什麼的,最重要的無非就是一張臉。】

【他那張臉……確實太出色了,將軍若是喜歡也是正常。】

就算沒有小啞巴心裡這些冒著酸氣的話,時淺渡也能看出他話中的言外之意。

因為一個跟沒見過幾麵,還總是不對付的人,小啞巴竟然從看戲之前一直酸到了現在……

難不成,這人是泡在醋罐子裡長大的麼?

時淺渡坐到桌案旁,立刻就有下人送上來沒有處理完的公務和茶水點心。

她把點心推到池慕白身前,說道:“我救他那就是順手,世人都知道我對付那種刺客就像是呼吸一樣簡單,就算袁家人是真的想謝我……對我羨慕嫉妒恨的人多了去了,我要是收下那麼厚重的禮,豈不是落人把柄。”

雖然說她不把那些妒忌她的人當回事,但現在她過的挺舒坦,也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

蒼蠅蚊蟲是不起眼,可是也足夠煩人呀。

【真的嗎?】

池慕白狐疑地望了她幾眼,執起身邊的毛筆,想在紙上寫些什麼,又因為害羞,撂下了筆,改在時淺渡的手心寫字:我會好好地伺候將軍,將軍可不可以在厭煩了我之前,不去納彆的男子入府啊?

寫完,他掀起眼皮,充滿希冀地望向時淺渡。

他總是想的很多,總覺得自己不夠好,害怕被厭倦了之後就拋棄掉。

所以在開心歡喜的背後,時常忍不住傷心難過,小心翼翼地期待著現在這樣的時間能夠更長一點。

時淺渡本來想不正經地調侃一句“我要是讓彆人入府你就不好好伺候我了?”,可視線落在小啞巴的眼神上,突然有點不忍心逗弄他了。

要是再一句話就把人弄哭可就不好了。

於是她扯扯唇角:“照你這麼說,我豈不是這輩子都沒法讓彆人入府了?”

池慕白一怔。

將軍是想說……永遠都不會厭倦了他麼?

他才不信呢。

腦子裡想的是“我不信”,臉上卻抑製不住地揚起清淺的笑容。

理智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而感性叫他像沾了蜜一樣,甜得他心都要化了。

他提筆在紙上寫:那將軍寫字條保證,一直一直不要厭倦我。

“嘁,紙條有什麼用?”時淺渡在他額頭上戳了一下,打趣道,“真不知道是誰,入府第一天就洋洋灑灑寫了數百上千字,告訴我他不想伺候我。”

池慕白立刻被茬得臉紅了。

他也沒想到,自己沒過多久就會喜歡上將軍,主動想要伺候,還想得不得了呢?

可是……他還不是直到現在都沒能真的伺候將軍一次。

想起過去的種種,他挺不好意思的,伸手在時淺渡腰間掐了一下。

【將軍就知道調侃我。】

“好了,時間也不算早了,你去看一會兒書,要是困了就自己早點睡覺吧。”時淺渡點了點桌案上的公務,“我看完這些再說。”

池慕白不太懂行軍打仗上的事情,就算是現學,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學會的,所以需要她親自來處理的公務,她也沒法推給彆人。

這對於懶癌晚期的人來說,實在是一種折磨。

“嗯。”

池慕白喉嚨中輕應一聲,拿著本書,半靠半倚在床上讀書。

他本來是覺得,讀書就應該一本正經地坐在書桌前,這樣才是對書本足夠敬重,但時淺渡就沒這種思想,經常拿著話本就賴在床上,一副舒坦的不得了的樣子。

時間久了,他也被同化了,喜歡靠在床上讀書。

畢竟,這樣是真舒服。

就是偶爾,他會一不小心睡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讀完了一冊,抬頭看了看桌案,見時淺渡還在拖著下巴看公務,便沒說什麼去打擾,自己換好了褻衣,窩在床上蓋好被子。

他想,現在先小小眯一會兒好了。

反正他平時睡得不沉,將軍看完公務過來,他應該很快就能醒。

才窩了沒兩分鐘,窗外閃過一道白光,將整個房間都照得明亮無比。

緊接著,驚雷落下,“轟隆”一聲巨響。

他才瞌上的雙眼立刻瞪圓了,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雙臂抱著自己,肩膀微不可察地打顫。

晚上的雷雨來的急,不出兩分鐘,外麵便下起了瓢潑大雨,雷聲一下跟著一下,好似老天爺在對著大地發怒。

每落下一聲雷,池慕白就忍不住跟著顫一下。

他臉色不太好看,可憐巴巴地在床上縮成一團,望著坐在桌案前對雷聲耳聞不充的時淺渡。

自從兒時在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被罰跪在空蕩蕩的庭院裡之後,他就打心底裡恐懼雷電,每次碰到雷雨天,都會忍不住恐懼得發抖。

不過這回,是跟將軍在一個房間裡,隻要看著將軍……

他就覺得好多了,沒那麼可怕了。

給自己心理暗示了好幾遍,他深吸一口氣——

抱著被子裹起自己,邁開步子朝時淺渡滴溜溜地小跑了過去。

時淺渡聽見聲音,轉身把他抱了個滿懷。

“怎麼了這是?”

池慕白不好意思說自己害怕打雷,便執起筆寫道:我陪將軍看完一起睡。

寫完,還用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水汪汪地望著他,彆提多惹人憐愛。

鑒於這小啞巴五次三番地勾她,時淺渡故意調侃:“又想伺候我?”

……不是!

池慕白臉色漲紅了些許,又在紙上寫:我隻是想陪陪將軍。

筆畫剛落下,正巧一道驚雷落下,他肩膀一抖,沒能拿穩毛筆,在紙上留下了一道明顯的墨痕。

這下,他怕什麼再明顯不過了,臉上通紅。

他都快要十七歲了,還害怕打雷,又在將軍麵前表現得這麼明顯……

嗚……丟人死了。

將軍會不會嫌棄他很沒用很膽小啊。

瞧著小啞巴又害怕又懊惱的樣子,時淺渡失笑。

“去床上等我,我陪你睡。”

池慕白有些意外,他看看桌上的公務,明顯是還沒有處理完。

他有些糾結,要是讓將軍因為他而耽誤了公務……

然而沒糾結完,又是一陣“轟隆隆”的雷聲,他嚇得雙眼緊閉,再也沒有多想,抱緊身上的被子,又一溜煙小跑回了床上。

今天是特殊情況,就讓他稍微自私一點兒吧。

以後他肯定不這樣。

時淺渡收拾好桌上的公務、來到床邊時,池慕白正在床上窩成小小的一團,瑟瑟發抖。

即便沒有淋雨,但莫名讓人聯想到被暴雨淋成了落湯雞的受驚小動物。

“啊……”

見她過來,小啞巴喉嚨裡發出低低的聲響。

接著,顫顫巍巍地主動掀起被子一角,期期艾艾地等著她過來抱他。

作者有話要說:  一見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

還得是迅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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