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到一個情節就能預估出大概的字數,每章結尾寫什麼也是提前想好的
本來打算昨天更三千,今天日萬,沒想到出了岔子,所以有點卡劇情了嗚嗚嗚嗚嗚
熬到今天早晨八點都沒寫出來,現在終於寫完了QAQ
————————————————
這麼笨的失誤,我以為會有很多朋友吐槽,都不敢看評論
大著膽子看了一下,大家竟然都這麼溫柔友好!!!真的太感動了!!
謝謝大家的擔待!!!!!!!
感謝在2022-03-24 23:59:14~2022-03-25 23:59: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β豆豆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o.0、咖啡幾勺鹽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追白少女 40瓶;o.0 30瓶;M10 24瓶;此生無為、琰羲、清喧、清淺盈夏 20瓶;挽星 19瓶;肖戰糊糊糊 12瓶;Sapphire_、甜味婷子 10瓶;雲依靈、WhoAreYou、溫臨 5瓶;陶陶 3瓶;Sunflower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
時淺渡手指一卷, 勾住了搭在下巴上的手指。
溫乎乎的體溫纏繞在一塊兒。
“沈大人要請我看戲?”
“你這對耳朵是擺飾麼?”沈青撇開了時淺渡的手,“本官是包你一晚,陪本官看戲。”
他故意說得難聽,說得高高在上。
除了那秦樓楚館的, 誰會用“包”這種帶有侮辱性的字眼?
說白了, 這就是在明晃晃地打時淺渡的臉。
兩人無言地對視片刻。
時淺渡忽而一笑, 應得輕快:“好啊,能陪沈大人, 是我的榮幸。”
沈青這人, 也就嘴上能說道說道、占占她的便宜了。
但凡是做的有說的好,也不至於她稍微湊近一點兒,就往後躲啊。
沈青細細瞧著她臉上的表情,沒有不甘, 沒有屈辱, 沒有不悅。
好像這個大男人,真就不在乎被他一個閹人這般折辱。
他心裡有點兒動容,默默收回視線,往宮外的方向一指:“去宮門外找個地方等著吧, 本官一會兒就乘車去接你。”
除去皇上特彆準許,宮中禁止騎馬行車。
沈青剛好就是那唯一的特許之人。
他一般都是乘車到內侍省,就把車停在那邊。
他們需要避嫌, 時淺渡便步行出了宮,在宮牆角下等著。
不知是故意還是真的有事, 她等了有一炷香的功夫,才有馬車聲從遠處傳來。
她都快靠著牆睡著了。
華麗的馬車停在她麵前,絲質的車簾被人從裡麵撩起來一點兒。
裡麵的人嗓音低柔,淡聲道:“上車吧。”
沈青的指甲修剪的很漂亮, 手指修長白淨,手指微曲擋開簾子時總是格外惹眼。
從時淺渡的角度看去,還能從縫隙中窺見沈青無波無瀾的眉眼——他坐在車裡,側臉垂眸,淡淡地從高處睨視著窗外。
朦朦朧朧的,看不太真切,有一種微妙的偷窺感。
從第一次在雨天裡從車外看到沈青那一瞬,她就知道,自己愛極了從車窗外瞧著這人的感覺。
她彎彎唇角,上前兩步,衝車廂中伸出了手。
“大人,拉我一把唄。”
沈青端坐著,壓根沒伸手:“不上來,本官就走了。”
他有些嫌棄,又覺得有點好笑。
從北疆回來時,混小子能直接從正在行進的馬背上翻身跳進他的馬車裡,現在倒開始賣乖了。
“嘁,沈大人真是軟硬不吃。”
時淺渡笑著飛身上車,動作乾淨利落地坐在了沈青身邊。
“就提前謝過大人今天晚上的款待了。”
沈青沒搭她這茬,見香爐裡香料就要燃儘,抓了一小把新的,灑進小香爐裡。
他邊弄邊說道:“本官聽說,今晚另有其他人也與你相約,就這麼放了人家的鴿子了?”
時淺渡擺擺手:“好說好說,就算放了世子的鴿子,世子也不會生氣的,最多跟我吐槽幾句罷了。”
“你的意思是,要是不與本官同去,本官就會生你的氣?”
時淺渡少有的語噎兩秒。
沈青真的是她見過的,最會找茬的人了。
而且還軟硬不吃。
好在她嘴皮子也不賴:“大人生不生氣我不知道,但如果大人沒找我反而請了彆人,我會很不爽。”
“噢。”
沈青怪裡怪氣地應了一聲,睨視著她的眼神怎麼瞧都好像有點兒幽怨。
雖然後麵什麼都沒說,但勝似千言萬語。
“……”
時淺渡暗自呸呸呸了好幾聲。
完了,她前腳剛答應跟世子一塊兒看戲,後腳就說不喜歡沈青請彆人……這怎麼看都有點渣。
但天地良心,她真的隻是把世子當成一同玩耍的好朋友。
“大人,時小將軍,戲樓到了。”
小福子的聲音適時地打破了車廂中微妙的氣氛。
沈青瞄著時淺渡輕哼了一聲,率先走下馬車。
時淺渡緊隨其後。
戲樓一層的領班早就眼熟了時淺渡,快步迎了上來:“這不是時公子麼,好幾天沒來了!”
沈青低聲輕笑,笑不達眼底:“時公子,常客啊。”
“這位是……?”領班被吸引去了注意力。
沈青出宮時,已經換上了常服,一身鴉青色廣陵錦袍,腰間係著寬帶,勾勒出上好的身段。他模樣漂亮又乾淨,氣質極好,一眼看上去就不似平常人。
“我今天是給這位沈大人作陪的,你們都聽他的便是。”
時淺渡背著人群,用手指輕輕地戳了一下沈青的背脊,換來一雙白眼。
她沒忍住,笑出了聲音。
“再戳,本官跟你不客氣。”
沈青嗓音特彆,戲樓領班見過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也接待過其他幾個被宮外賜府的宦官,加上“沈”這個姓氏,一下子就明白了沈青的身份。
他的態度緊繃了不少,連帶著看向時淺渡的表情都跟以往不同了。
陪個太監過來看戲……嘖嘖嘖,想來不是什麼名門正道。
他們兩人進了二樓的雅間。
有侍女進出兩次,為他們上了茶和點心之後就退下了。
“時小將軍。”沈青已經好一陣沒有叫得這麼正經了,“你瞧見那領班看你的眼神了吧?”
說完,他扭頭看向時淺渡,扯扯唇角,露出一個嘲弄的笑容。
時淺渡問:“看見了,怎麼了?”
“怎麼了?”
沈青輕嗤一聲,混小子是真的不懂,還是揣著明白給他裝糊塗?
心裡邊越是難受,嘴上說的就越是難聽。
他道:“隻要你跟本官這麼個欺君誤國的奸詐閹人一同外出,就不會有人給你好眼色,從此往後,就算你獨自前來,那些人也會這麼瞧你。”
“那又怎麼了?我又不在乎他們怎麼看我。”
時淺渡拉開椅子,按著沈青的肩膀,把人按到了座位上。
接著,她自己也坐下,還翹起了二郎腿。
“如果把精力過多地花在不重要的人身上,在麵對重要的人時,就沒有足夠的精力了啊。”她說得輕快,笑看向沈青,“你說是吧,大人?”
沈青一怔。
這是在說他麼……重要的人?
心裡歡悅地“咕嘟嘟”冒起泡泡。
他耳根微紅,端起茶杯,押了口茶。
“本官沒有所謂重要的人,時小將軍怕是問錯了人了。”
“沈大人這麼說,我可是會難過的。”
時淺渡嘴上說得可憐。
這人真是口是心非,她都先表了態了,沈青都不回她一句,客套都不客套一聲。
真是個,說句在乎有那麼難麼。
”少貧嘴。“沈青一點不信她的邪,“看戲都堵不上你這張嘴。”
“有大人在身邊兒,誰還想看戲啊。”
時淺渡笑嘻嘻的,不太正經。
她給自己倒了茶水,拿到嘴邊輕吹了吹,淺飲一口之後,臉上的表情認真了一些:“大人,之前在勤政殿外,我就想跟大人說,幾日之前,黃河決堤,下遊十二個縣被黃水淹沒,千餘村落受災,房屋倒塌、良田儘毀,百姓顛沛流離,無安身之處。”
沈青本想說,要看戲就好好看戲,總是提彆的乾什麼?
然而聽了時淺渡的話,眉頭擰起一點:“你是從哪裡得知的消息?”
重大災情應八百裡加急將消息傳送回京,若真是幾日前就已經發生了災情,到現在他都沒聽說消息,必然是地方的官員隱瞞不報。
再過一個月就要入冬,沒有房屋居所,想必會餓殍載道,無數難民往京城奔逃。
“不管我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總歸是不會騙大人。”
時淺渡隨著樓下舞台上的戲曲聲輕輕搖晃著腦袋,手指一下下地點在桌麵上。
她往沈青身旁探身過去,輕聲道:“大人往日斂財無數,很多官員妄圖抓著這點做文章,這次災情,大人不如先行一步,捐上自己府上的銀錢,免得日後有人遞上證據,鬨到皇上麵前,惹得大人與皇上之間生了隔閡。”
沈青沒回話,定定地注視著她,似乎在思考災情的真實性。
若是錯報,正好給那些政敵們遞了話柄,他得謹慎行事,不能有什麼差池。
混小子有時候是嘴欠了些,可還沒有到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地步……
姑且相信她一回好了。
手指輕輕滾動著扳指,半晌,他停住動作,沒說災情的事,隻道:“本官好不容易出來看一次戲,你倒好,偏偏不想讓本官瞧得舒快,真是沒安好心。”
時淺渡知道他是把災情的事放在心上了。
“大人可以今晚做好安排和準備,明日一早就去上報皇上,至於賑災所需的人手……剛好可以讓我禁軍大營的人去支援,他們整日待在京郊,都快發黴了,剛好能去辦點實事,曆練曆練。”她繼續說道,“讓我當統領訓練禁軍也是大人的主意,他們現在的軍紀可比從前嚴明了不少,最後這些功勞啊,皇上估計能給大人算上一大半。”
沈青哪能不知道這個理。
他薄唇翹了翹,不鹹不淡道:“本官怎麼覺得,你這話說得有點不甘心?是不是覺得本官會搶了你的功勞?”
“我駐守北疆那麼多年,功勞多得是,還在乎這點兒?”時淺渡聳聳肩膀,說得大方,“都送給沈大人也不是問題。”
沈青冷哼一聲:“油嘴滑舌。”
他撩起袖口,兩指輕輕拿起一塊兒點心,慢慢地入了口。
“這出戲先好好看完,本官回去再細細考慮。”
話音才落下,身後的門被人輕輕敲響,得到沈青的應聲後,侍女又用小托盤端進來了兩隻酒杯和一小壇酒,動作輕巧地放在桌上,欠身離開。
時淺渡抓著酒壇輕輕轉了一圈,有些嘴饞:“謔,讓沈大人破費了,這酒貴的很,戲樓裡好像……”她詭異的停頓片刻,抬眼笑看向沈青,“沒有這麼貴的酒賣吧?”
“本官頭一回來這裡,怎麼會知道?”
沈青避開她的視線,定定地望向一樓的戲台子,遮在廣袖中的手指攥起一點。
是他提起幾天就差人來戲樓問過情況,知道時淺渡跟世子兩人,除去前兩次隻喝茶,後來就時常也點些酒喝,再搭點兒小菜,一邊吃一邊看戲。
跟時淺渡相處的這些日子,他也發現時淺渡喜歡好酒。
所以特意叫人從外麵最好的酒樓裡重金買下了最貴的酒的存在這裡,等他們來時上桌。
“總之,多謝大人今日的款待。”
時淺渡打開酒壇,手掌在瓶口處扇了扇,嗅一息酒香,通體暢快。
她先給倒了一杯,推到沈青麵前,接著才給自己倒。
沈青用餘光看見她的動作,斂了斂眉頭:“你自己喝便是,本官不喜飲酒。”
飲酒利尿,他每天水都不喝幾口,更彆提酒了。
除了宮中有宴時皇上賜酒,他幾乎滴酒不沾,極少破例。
時淺渡又道:“這酒可是好酒,我一聞就知道,恐怕不比宮裡的差。”
宮中有自己的造辦處,有不少能人巧匠,不過規矩也多,沒有民間來的鬆弛。
都說高手在民間,某種程度上講,這沒毛病。
沈青自己從來沒主動買過酒,這是他自己頭一回差人去買。即便是這樣,他也知道,一壇酒敢要百兩銀子,已經是很貴很貴的了。
要不是這事是小福子自己去辦的,他都要以為自己手底下的人手腳不乾淨了。
這麼貴的酒……嘗一嘗倒也無妨。
他掂量掂量,在時淺渡的注視下端起酒杯,淺淺地飲了一口。
入口辛辣,落入嗓子裡之後,香醇的味道自下而上蔓延。
微涼的秋日裡,一杯酒下肚,胃裡都是暖洋洋的。
他輕喃一聲:“酒……確實香醇。”
時淺渡:……?
她眨眨眼睛,多少有點蒙:“大人,你酒量這麼差,一杯就醉?”
“誰醉了。”沈青拿眼角瞥她一眼,“胡言亂語。”
他白淨的臉上透出薄紅,眼神還算清醒,不過說話不太對勁。
……舌頭都大了,還沒醉呢。
時淺渡越發覺得好笑,沒忍住輕笑出聲。
沈青揉了揉額角,閉上眼睛又睜開,眼前的景物還是有點重影。
這酒好像……比宮中的要烈不少。
想來或許是因為,宮中怕誤事,所以較為清淡,外麵的就不一樣了。
有點失策。
他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出於麵子,不肯承認。
不想讓混小子看了他的笑話。
從前又不是沒喝過酒,沒道理會醉,最多就是一時之間沒能習慣而已。
他這麼想著,從座位上起身,負手走到二樓的欄杆前,想透透氣。
時淺渡就這麼看著,沈青腳步輕飄飄地、搖搖晃晃地走向欄杆,欄杆已經就在眼前了都沒停下腳步,馬上就要一頭紮下去。
她連忙上前兩步,一把將人攔腰摟住,往回一帶。
“大人是一直這麼喜歡逞強麼?就算醉了,我又不會嘲笑大人。”
沈青被她拉得沒太站穩,腰間一軟,就整個人落進了她懷裡。
他眯起雙眼:“你敢嘲笑本官?”
“怎麼會,我應是誇大人才對。”
彎臂中的腰身偏瘦,手指撫過察覺不到贅肉,亦沒多少硬邦邦的肌肉。
此時有些塌軟,抱起來剛剛好。
時淺渡故意調侃道:“大人……腰不錯嘛。”
“你……!”
沈青的耳根頓時紅了不止一星半點。
他腦子迷迷糊糊的,卻也知道時淺渡在說什麼,知道這話裡的曖昧,又羞又氣,想一把甩開時淺渡,怒斥她登徒浪子。
可他心有餘而力不足,身子跟不上大腦,反應不過來。
一把推向時淺渡的胳膊之後,自己竟是又往時淺渡懷裡蹭了一點。
眼前的景象重著影,模模糊糊。
此時他正偎在時淺渡懷裡,緊密無間。
他轉得比平時慢了幾倍的頭腦,緩緩意識到了這點。
曾經他想過這樣觸碰對方,真到了眼前這一幕時,急切地想要逃離。
往日出宮回府後,他總是立刻叫人備水沐浴,洗去身上的臟汙,再換上一身熏好了香的衣裳,乾乾淨淨的,這才算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