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苦了赫爾自己。
導致埃爾維斯他們三人到達了吉爾城時,他真的一點兒都不想動彈了。
可是還有晚宴啊!
要知道,這種晚宴,說是給人接風,但最後全都會變成那種混亂的場麵!
吉爾城那個男人一開始不就是打算在晚宴時把他送給主人玩弄的嗎?
現在沒了他,肯定也會有其他舞者之類的。
他可不想看到有其他人纏上他的主人——
可以接受主人以後會結婚、會喜歡其他男人,但他要坐穩“唯一寵物”的位置。
“你也要去晚宴嗎?”
時淺渡見赫爾開始起床收拾打扮自己,問了一句。
“不然呢?”赫爾趁時淺渡不注意,偷偷揉了揉腰,“難道……讓你去宴會上背著我偷吃麼?”
時淺渡笑了笑,不正經地說:“噢,那不至於,今天是吃不動了。”
“……”
赫爾暗戳戳地磨牙,在她腰上輕輕掐了一下。
時淺渡學他,也逗弄地掐了回去。
這一掐,差點讓他坐下。
麵對突然摔到自己懷裡的小魅魔,她扶住了對方的腰,無奈又好笑地彎彎唇角。
張開手掌,緩緩地打著圈地幫他揉了揉。
“看來你以前的恩主都不怎麼樣嘛,沒把你□□好。”
她故意加重了“恩主”兩個字。
赫爾軟軟地窩在她懷裡,舒服得懶得動彈。
他緩聲地輕哼:“反正啊……都比你溫柔多了。”
“是嗎?”時淺渡側頭,在他唇角親了親,“嗯?”
赫爾沒忍住往後一縮。
明明更親密的事都做過了,剛才那種氣氛卻依然讓他忍不住害羞。
他垂頭,轉移了話題:“彆停,再幫我揉揉嘛,我第一……”
差點說漏,他連忙閉了嘴。
不再說話了。
“什麼第一?”時淺渡眼底笑意越發明顯,“第一會撒嬌嗎?還是倒打一耙第一名?”
赫爾一開始沒有回話。
貓在自家主人懷裡,感受到身上柔和的力道和溫軟,整個人陷入幸福裡。
他停頓半晌,終於緩聲說了實話:“其實……我以前沒什麼恩主。”
“嗯?”
時淺渡沒說自己知道。
她輕應一聲繼續表示自己在聽,引導他把想說的繼續說下去。
“我把自己乾乾淨淨地獻給你,以後也都是你的,你能不能……”赫爾跟平時比起來,少了兩分嫵媚,多了兩分認真,“一直把我留在身邊啊?不要趕我走,就算以後你膩了我,不想再碰我,對我的身體不再感興趣……”
說到這裡,眼眶又忍不住紅了起來。
他垂頭,不想讓對方看到:“給我個住處,讓我可以遠遠看著你就行,好不好啊?”
說話間,眼淚溢出來一點兒,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我知道你是人類,不可能守著我這樣的魅魔一輩子,也不會永遠喜歡我的。”
以前他不想直視這個問題,也不敢直視。
這回,他也隻能麵對現實了。
能一直陪在主人身邊,能被遠遠地看上一眼,偶爾主人不順心了,跑來跟他發發牢騷,或者生氣了,欺負欺負他,也是好的啊。
“怎麼哭成這樣?”時淺渡幫他擦掉眼淚,笑話道,“不會是故意用苦肉計來博同情,讓我好順著你的心意來?”
赫爾頓住了動作。
他沉默半晌,離開了時淺渡的懷抱,獨自坐到床邊。
“是啊,這都讓你看破了,我就是這種人。”
他話裡有些自嘲。
一隻魅魔,憑什麼跟主人講條件啊。
他真是異想天開。
鼓起勇氣把自己小心翼翼的期待和脆弱暴露出來,也無非就是讓人懷疑他的用心罷了。
挺失落的,小尾巴耷拉下來,垂在一旁自然晃動。
他雙手撐在床邊,垂著小腦袋。
有眼淚“吧嗒”一下砸在他的腳上。
時淺渡搔搔頭,心中直呼自己又有點兒過頭,把人弄傷心了。
赫爾總是這樣,真傷心時話很少,假傷心時才會變著法地演戲撩人。
她順著那兩滴眼淚,把目光落在他的腳上。
小魅魔的皮膚太嫩了,又在校舍裡好好養了很久,走路一直不多,今天突然走了數公裡的路,腳上被磨破了好幾處。
她歎了一聲,從自己的係統空間中拿出酒精棉球和傷藥。
牽住他的腳腕,放到自己腿上。
她拿起棉球,說:“可能會有點兒疼哦。”
赫爾蹭蹭眼角,把腳往回縮,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不用管這些,我們魅魔最是耐打了,沒一天自己就愈合了,你還是去多關心關心彆人去吧。”
“彆動。”
時淺渡稍微用力。
她勁兒大,赫爾身上又嫩,一下就掐出了紅痕。
赫爾眼眶紅了一圈:“你掐我。”
時淺渡想笑,對他倒打一耙的功夫佩服得很。
她輕輕打在他小腿上:“我不僅掐你,還咬你呢。”
話音未落,她就湊過去,一口咬在小魅魔柔軟的紅唇上。
小魅魔一開始有點兒想躲,後來一點點軟了下來,跟她糾纏在一塊兒。
“嗯……”
赫爾輕哼一聲,低喘著彆過頭去。
“就知道占我便宜。”
心裡明明清楚,主人玩弄占有他也是走腎不走心……
可他還是抗拒不了那些觸碰,因為他喜歡。
“你心裡在笑話我吧,是不是覺得,一隻魅魔喜歡上他的主人,挺可笑的,挺自不量力的?”
“沒有啊。”
時淺渡垂眸幫他處理好腳上的傷口,便輕輕給他放在地上。
她揉揉赫爾的發,直視他道:“你一個活生生的人……我怎麼也沒辦法把你當成寵物來看啊。”
她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世界裡的人類,會把魅魔歸到寵物一類,還成功地把他們整個種族都洗腦成功了,讓他們覺得自己就是跟阿貓阿狗沒有區彆。
但至少在她的認知裡,魅魔跟貓貓狗狗完全不一樣。
反倒是……有些類似被洗腦了“無才便是德”“生得好不如嫁的好”的女子。
赫爾怔了怔,心中五味雜陳。
“你是在說反話嗎?”
時淺渡撇唇,“嘁”了一聲:“怎麼會,我這人從來都是有話直說,要真是想逗你玩,會比現在惡劣一百倍。”
“可我就是寵物啊。”
赫爾突然出聲,他緩緩地趴到床上,姿態慵懶,看起來沒有把她的話當認真的。
他嗓音微啞,略顯苦澀。
一開始隻是想演一演裝一裝,換來幾句輕哄。
可後來,忍不住流露真情。
“就算你說得再怎麼漂亮……你會一輩子不結婚,隻要我陪著你麼?會把對人類男性的那種喜歡,分給我一點兒麼?談到正事,我跟你聊不上幾句,也對你沒什麼用處,也就是能給你逗趣玩玩罷了,那些貴族才配得上你,才能幫得上你的忙。”
他看起來很沒有安全感。
說話的時候,背影顯得十分落寞。
甚至有點兒可憐巴巴的。
“我這麼強,需要誰幫忙啊。”
赫爾:……
他沉悶的心情好了一點兒,忍不住吐槽——
主人真自戀。
“這麼想來,倒是我的問題咯。”時淺渡坐在小魅魔身邊,抓了抓他柔軟的黑發,“在極其不對等的關係裡,平等地對待對方,本來就是錯的。”
她以為自己表達出喜歡,就能讓赫爾覺得安心。
可是,在這個小世界的環境中,這樣是遠遠遠遠不夠的。
赫爾喜歡被她摸頭,所以舒服的眯起雙眼。
他爬起來一點兒,趴在她腿上,問:“你在說什麼?”
“我說,我不需要有人能幫我,也不需要用婚姻來穩固自己的位置。”時淺渡掐掐他軟嫩的臉蛋,溫聲笑道,“我隻是需要一個能讓我開心的人罷了。”
赫爾心臟快速跳動了兩下。
他好像明白了主人想告訴他的意思。
“噢……”他視線掃向一旁,歪曲說,“你隻是需要一個逗趣的小玩物罷了。”
時淺渡白他一眼,故意附和道:“你說得對,還順便得是身嬌體軟易推倒,風情萬種讓人滿意。不過嘛……”她頓了頓,“你第二點似乎不太合適。”
“我哪兒讓你不滿意了?”
赫爾瞬間不滿起來,勾住她的脖頸。
尖尖的牙齒咬在她的肩膀上。
“你啊……”
時淺渡環住小魅魔的腰,將人圈在懷裡。
在他耳畔輕聲歎道:“總是勾得人無心正事,這可怎麼辦?”
一聲歎息灑在耳畔,赫爾腳趾微蜷,竟是又有些蠢蠢欲動。
他連忙推推時淺渡的肩膀,轉移話題道:“晚宴很快就要開始了,我得監督你,免得你辦不成正事,最後全賴在我身上。”
“好吧好吧,準備正事。”
時淺渡從上往下一掃,看破了他那點兒小心思。
她笑著起身,對著鏡子整理整理衣裳。
從鏡子裡瞄到赫爾也在收拾自己,問道:“你不留下休息麼?”
“休息什麼?”赫爾手指緩緩掃過自己身上的紅痕,尾音微揚,染著顯而易見的曖昧,“我得讓他們瞧瞧,你對我做了些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