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地報複成功,開心到了極點。
時淺渡不由得笑:“你啊,這回高興了?”
“若是彆人欺負我,你肯定可以幫我打回去,不過她欺負我的話……”赫爾把鞋子踢到一邊,三兩下就爬上了床,“你要是親自動手不太好,當然就要我自己來咯。”
不想讓主人為難,也不想讓主人因為他而背負更多罵名。
“沒想到你這麼記仇。”
“我們魅魔雖弱,但也不能總是被欺負吧。”
赫爾說得理所應當。
他頓了頓,又湊到時淺渡耳畔,壓低聲音,大膽地威脅。
“你那樣欺負我,我也不會善罷甘休的哦。”
“我怎麼欺負你了?”
時淺渡摟住他的細腰,手指一掀,就往下鑽了過去。
她不正經道:“這麼欺負麼?”
“你……!”
赫爾“啪”的一聲拍在她手背上,抓緊手腕,不讓她動彈。
他麵色微紅,嗓音頓時軟了下去:“彆……改天,改天好不好?”
嘶——
這小東西,是真不知道這麼求人容易適得其反嗎?
還是說,他又是故意的?
好在時淺渡本來就隻是想故意逗逗他,而沒真想做什麼。
要不然,這誰忍得住啊。
赫爾偷偷瞥了自家主人幾眼。
他似是看出時淺渡不舍得對他太過分,於是眼睛賊兮兮地一轉。
不僅沒往後退,反而又往前蹭了一點兒。
“今天就放過我吧,求你了……”
時淺渡:……媽的,那你倒是彆往我身上蹭了啊!
她就知道這小東西歪門邪道多。
她無奈地歎了一聲,圈住小魅魔的腰,把他攬在懷裡。
“彆動了,睡覺。”
……
阿蘭地區地域遼闊,不是一朝一夕問題就能解決的。
時淺渡他們一離開,大概就是十天半個月的時間。
赫爾身上嬌嫩,一起同去難免要吃苦,時淺渡便把他安置在吉爾城,拜托城主找人好好照料。
為了確保小魅魔的安全,她還特意在他身上施了術,會將一切危險隔絕在外。
“對不起,夫人,那隻魅魔身上留有防禦型的咒法,以我們的實力……無法打破。”
時母雇傭的兩人立在她身邊,垂首解釋自己的失敗。
他們相互對視一眼,又道:“不僅是我們,恐怕現在整個吉爾城、甚至是整個大陸,能輕易打破的人,都沒有幾個。”
女人眉頭一擰,她沒有魔力,有些難以理解:“你們竟然連一隻魅魔都沒法解決,我記得雇傭你們辦事時,收取的費用可不低,介紹人也說你們兩人非常靠譜。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您女兒在他身上留下的咒法太強,所以……”
男人直到眼前的貴夫人不懂魔法,解釋了也是白解釋,況且他們不太想得罪時淺渡。
於是沉默片刻,一人道:“當初的費用我們退還一半,還請夫人另請高明吧。”
兩人離開後,女人沉默地盯著牆上那幅油畫,有些走神。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女兒會喜歡一隻魅魔。
肯定是那魅魔用了什麼下三濫的詭計手段,才會讓女兒神誌不清,做出錯誤的選擇。
回想起那天晚上在房間門口看到的情景,她眉頭擰得更緊了。
“夫人。”
聽見聲音,她回頭看去,發現是個年輕的男人。
這人她記得,是劍聖雷恩的兒子。
她點點頭:“你好。”
“我知道夫人在煩惱什麼,剛才那兩人偷襲赫爾時,我看到了。”巴迪說話客客氣氣的,完全看不出他過去麵目可憎的模樣,“不過您彆誤會,我沒有彆的意思,隻是想說,我發現赫爾身上……”
他聲音拉長,說話間,回想起剛才看到的場景——
赫爾手腕上那道咒法散發出駭人的黑色氣息。
雖然隻有一瞬間,不過他看得真切。
那顯然是隻有信仰邪神的術士,修習了黑暗魔法後才會有的反應!
魅魔不可能有那麼強的力量,那就隻可能是……施術者了。
光是這樣,不能確認,可他在學院裡時,還撞見過院長和老師說一些模棱兩可的話。
當時他沒猜透,現在咂摸咂摸,終於納過悶來。
發現這樣的把柄,他現在強忍著仰天大笑的衝動,才能做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
沒想到,時淺渡竟然隱藏的那麼深,就連院長都幫她一起隱瞞。
“他身上怎麼了?”女兒追問。
巴迪買了個關子,終於蹙著眉頭說道:“他身上有一股黑暗的氣息,我懷疑,他是信仰邪神,故意來到您女兒身邊,想要魅魔您女兒,對她不利的啊。”
這話正說到女人的心坎裡。
她也覺得,自家女兒會對魅魔感興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她深吸一口氣,並沒有露出特殊的神色,而是保持著淡定。
“是這樣麼?”
“是啊!我還能欺騙您不成?”巴迪歎了一聲,“您女兒是整個高等魔法學院裡最優秀的學生,我也很佩服她的劍術,如果被一隻魅魔給毀了,帶入歧途,跟邪神摻上關係……唉。”
女人暗自握緊了拳頭。
巴迪被時淺渡捅一刀那種事還挺丟人的,所以早早的被按死在了學院裡。
她不知道眼前的年輕人跟自己女兒關係很差,反而覺得,這真是個有禮貌的年輕人。
略微沉默片刻,她緩聲道謝:“謝謝你同我說這些。”
德裡克說過,過些時日,國王陛下也會來到吉爾城。
如果在那時揭發了赫爾,那肯定……
-
赫爾又一次從難耐的夢中擰著眉頭醒來,白皙的麵容上透著薄紅。
他伏在床上微微地喘,被子早已因為悶熱而被踢到一旁。
自從主人離開後,他愈發感到不安。
不是因為身邊的人對他如何,而是一隻魅魔在第一次真正屬於某人之後,天性如此。
最初的那段時間,他們會對自己的主人極度的依戀,本能地索取更多。
這種天性,是魅魔為了生存、為了討人歡心,而一代一代衍化出來的。
強烈的依戀會加重他們依附的程度,忍不住地撒嬌、求.歡,不管是心裡還是身體上,總會極大地滿足對方,讓人們對自己的魅魔感到滿意。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種代代相傳的魅魔本能。
赫爾抗拒不了這樣的本能,偏偏他的主人有事,一連離開很久。
幾日不見,他的想念一天更比一天深重,甚至有些焦慮。
不隻是心中時時刻刻地想,身體也時常覺得不適,很想與主人肌膚相觸,被人像從前那樣摟在懷裡輕輕地哄,掌心的溫度才能稍微撫慰他躁動的情緒。
他以前隻是聽說,沒想到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會這麼嚴重。
嚴重到每晚入睡後都能夢得那般旖旎。
導致醒來之後摸向身邊的位置,卻隻碰到一片冰涼時,心中的失落更甚。
早知道這樣,他就在主人離開時要主人帶著他一起了……
可惜他當時怕自己去會影響到正事,便主動留下了。
主人什麼時候能回來啊……
他在床上翻了個身,想讓自己忽略掉那股微妙的難受。
身後細長的小尾巴不自覺地在床單上蹭了蹭,糾結地蜷縮成一團。
那股話怎麼說來著?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先前他嫌主人太過分,不懂得憐香惜玉,現在又恨不得主人惡劣地對待他。
他抱著被子,側躺著悶了一陣。
緊閉雙眼,放空自己,努力轉移注意力,去想其他事情。
可惜無論想什麼,最終總是會變成自家主人的身影。
半晌,他翻身平躺過來,睜大眼睛望著天花板。
細看的話,眼眶還有點兒紅。
哼,討厭的主人。
養魅魔之前一點兒都不去了解魅魔的習性嗎?
平時那麼隨便地逗弄他,現在真需要主人的時候,她卻不在。
真是一點兒都不負責任。
渾身上下都在叫囂。
要是主人在身邊,能抱抱他,摸摸他的頭也好啊。
如果是主人的話……
他不由自主地想,如果主人沒有離開,麵對他現在的情況會做些什麼?
主人的小性子惡劣又幼稚,肯定會逗弄他,翹著二郎腿坐在他身邊,若有似無地觸碰他。
讓他覺得得到一點兒歡悅,又不叫他痛快。
他親親主人的脖頸,勾著她說一些曖昧的情話,主人會暗下雙眼,定定地看著他。
那種眼神,好像要把他徹底吃掉。
讓他既緊張,又隱隱感到興奮,期待主人與他一起沉淪。
如果……
能看到主人因為他而失控就好了。
可惜主人無論什麼時候,好像都保持著理智,對他雖然有點兒小惡劣,但從來不失溫柔。
想看她“瘋”起來,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抱著被子,腦子裡抑製不住地浮現出了自家主人那天對他的所作所為。
手臂摟住他的腰,順著腰線一路向下;
親吻他的嘴唇,直到呼吸不暢……
越難受就越想,越想就越難受。
這直接掉進了一種惡性循環。
赫爾麵色緋紅,喉嚨滾了滾,實在沒能忍住,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身體。
他想,如果是主人的話……
時淺渡時常趁著空閒時間,打開係統看看自家小魅魔有沒有被人欺負,受什麼委屈。
儘管肯定他不會受到身體上的傷害,但防止有人背著她在言語上欺負人,她還是日常關注著赫爾的動向,一天都不會落下。
城堡裡沒有什麼赫爾的同類,人類對魅魔的態度也很微妙,尤其是彆人的魅魔。
所以,很少有人類會主動跟赫爾攀談聊天,他自己難免有點孤單。
平時,時淺渡總是能看到小魅魔乖乖地坐在城堡的窗邊曬太陽,看他遠遠地望著阿蘭的方向,身後的小尾巴還會寂寞地甩上幾下。
偶爾,他會小聲嘟噥一句“主人什麼時候回來呀”,還會主動跑到城主那裡,問問有沒有什麼最新的戰況傳遞回來。
有時候,許是想她想得厲害,小魅魔也會皺著細軟的眉頭,憤憤地說“再不回來我就移情彆戀跟彆人跑了哦”。
總之可愛得很,可能他都不知道,自己想人的時候這麼可愛。
她每次看這小家夥的情況,總是會心情愉悅——
被人打心底裡依戀的感覺真的很好。
而這回剛一打開,香豔的畫麵差點讓她被水嗆到。
隻見小魅魔麵色紅潤,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上沾著水珠。
“主人……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