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淺渡!你欺人太甚!我兒子做的是有不對,可是你……”
雷恩雙眼發紅,情緒激動地闖進房間。
大有打一架的架勢。
他身旁幾個人都在好聲相勸。
“這次的事,確實是巴迪先對時淺渡不利,也是他先揮刀相向的啊!”
“是啊,你冷靜冷靜,當時我們所有人都在看著。”
“巴迪現在撿回了一條命,雖然說以後再也沒辦法戰鬥,但好歹是活過來了……”
有人已經給雷恩用魔法還原了當時的情景,他知道是自己兒子先起的歹心,想要用陰招一舉致時淺渡於死地,可是他看到兒子傷成那樣……又怎麼可能不心疼?
“他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超越我,成為劍聖,現在這樣……!”
“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麼?反正有我在他永遠也成不了劍聖。”
時淺渡淡定地坐在沙發上,說話要多氣人有多氣人。
“……”
他媽的,這麼說更氣了啊!
雷恩心中窩火的厲害。
是一種明知如此但又無法宣泄的感覺。
“我說,你還是歇歇吧,如果不是院長早就知道我女兒的事情,現在她恐怕被你兒子害得不輕!你兒子這是做壞事的反噬,他若不想害人,又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女人麵對外人,立刻跟自家人共同對外,言語犀利,“瞧瞧,你兒子利用一個母親去害她自己的女兒,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麼?”
她輸出一大通,推搡著雷恩就往外走。
“你過來,我得跟你好好說說。”
“對對對,雷恩,孩子的事,就父母之間商量解決也可以的。”
“先出來吧,今天國王陛下他們都在,也彆鬨得太厲害。”
幾個勸架的,全都怕雷恩再跟時淺渡打起來,一個勁兒地把人往外勸。
一分鐘之後,房間裡消停了。
“……”
時淺渡頭疼地揉了揉眉間。
吵得跟菜市場似的……
終於清淨了。
赫爾看她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不禁笑出了聲音。
真難得,竟然還能在主人麵前看到這種表情。
他笑道:“伯母看起來倒是跟巴迪的父親勢均力敵,讓他們吵去好了。”
“……?”
時淺渡眼皮跳了跳:“你叫她什麼?”
之前不是還“那女人”“那女人”地叫來著麼。
赫爾嗓音柔軟,說得異常無辜:“我這麼稱呼她,她應該會更生氣吧?”
“你這人不大,報複心倒是不小。”時淺渡笑了,衝他招招手,“過來。”
赫爾以為自家主人要小小地教育他一聲。
再怎麼說,那也是主人的母親。
不想,他才走過去,便被人伸手輕輕按在了額頭上。
時淺渡皺起眉頭:“你是著涼了麼?我聽你聲音有點兒啞,好像還額頭也比平時燙。”
“還不是都怪你。”
赫爾雙臂纏上她的脖頸,習慣性地想親吻過去,又在觸碰到對方的薄唇之前停住。
不想惹得主人也生病,他便把腦袋埋在了時淺渡的頸窩,輕蹭了蹭。
“都是你故意撩撥又撒手不管……”他說得委屈巴巴的,“才害得我隻能去衝涼水了。”
與其說是抱怨,不如說是在撒嬌。
他嗓子已經疼一陣了,身上也漸漸開始發燙,不然也不會自己狂喝熱水。
時淺渡挑眉看他:“明明是你不懷好意,心裡藏著小九九……”
隻見小魅魔繾綣的眼神漸漸變得哀怨,她終是停下了說到一半的話。
她低聲笑道:“好好好,你是病號,我不說了。”
這還差不多。
赫爾把微燙的臉頰貼上時淺渡,繼而避開嘴唇,輕吻她的脖頸。
呼出的氣息比平時熱了不少。
“你偶爾……也讓著我點兒嘛。”
他嗓音微啞,尾音上揚,帶著卷,略過人心頭。
生病是生病了,不過小動作壓根就沒停過。
手指跳舞一般輕輕遊走在時淺渡身上,似是要燃起燎原之火。
時淺渡捉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就把人騰空抱起,放到了床上。
她坐在床邊,按著小魅魔的肩膀,把這個不聽話的小家夥死死地按了回去。
“生病了還鬨,你對自己可真是舍得。”
赫爾掙了幾下,絲毫掙不過她。
於是拿出他的拿手好戲,望著時淺渡,眼眶一點點地紅了。
他嗓音染上水汽:“快放開,你抓疼我了。”
“哼,小騙子,總是拿這手騙我。”時淺渡按著他的手腕,彎腰,垂首在赫爾的耳畔,帶著淡淡笑意說道,“你不會真覺得,每次我都被你騙過去了吧?”
赫爾眨巴眨巴發燙的眼眶,耳根莫名有些紅。
難道主人之前,一直故意順著他?
時淺渡瞧著他糾結的小眼神,沒忍住,低頭吻了吻他的紅唇。
下一秒,被赫爾晃動身子移開了。
他道:“彆,我生病了。”
“嘁,虧你還知道你自己生病了。”
時淺渡白他一眼。
赫爾身體確實不太舒服,最終避開時淺渡咳嗽兩聲,放棄了動手動腳。
主人雖說總是欺負他,但更多的是寵他。
他生病了,就算把主人撩撥得難受,主人也一定不會對他下手的。
這不就小小的報複回來了麼。
“我知道你不會在我生病時碰我的……”他有點兒倦,瞌了瞌雙眼,小聲綿綿地嘟噥道,“每次你都不讓著我,我隻有被你欺負的份……”
時淺渡被他逗笑,從時管局的隨身空間中翻出了降溫貼,貼在赫爾的額頭上。
她想了想,說道:“下次讓著你點兒?”
小魅魔窩在床上,身後的尾巴晃了晃,看起來有些興奮。
他張開口,露出尖尖的牙齒,怎麼看都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真的嗎?”
時淺渡坐在床頭:“不然呢?”
赫爾舔舔唇,好似在頭腦中早已大戰八百回合,把自家主人勾得失去理智。
他盯著近在眼前的人,瞧著她那雙淡淡笑著的眼睛,有那麼幾個瞬間,真想不管不顧地親吻上去,看她……沉淪在自己身上的模樣。
晶紅眼眸裡,深重的欲念愈發顯眼,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時淺渡能感覺到赫爾眼中的渴望。
那種純粹的愛慕和依戀,不管是心理上還是肉.體上。
在她開口之前,赫爾便垂下眼眸,避開了相交的視線。
他環住時淺渡的腰,腦袋輕輕靠在她的腿旁,看起來極為乖順。
“你不去慶功宴麼?”
說著,還輕輕地推了推她,好像在說——
你趕緊過去吧。
彆在這兒勾引我動手動腳了。
時淺渡瞧出他那點兒小心思,偏偏坐在原地不動。
“不去,我還是留下來……照顧你吧。”
手指緩緩地撫弄撫弄赫爾的發,指肚不經意地碰碰他額頭上的小犄角。
果不其然,小魅魔連忙往後縮了縮身子。
他嗔瞪過去一眼:“你彆總是撩撥我了……好過分。”
他稍微停頓片刻,把腦袋埋在時淺渡身上。
不說話了。
他想,主人大概不懂他的感覺吧。
那種僅僅是肌膚相貼便覺得愉悅的心情,那種想要時時刻刻地膩在一起的期待,那種……抑製不住的親近,總想用最原始的方式表達喜愛的衝動。
因為主人總是那麼理智,從來沒有什麼昏了頭腦的時候。
她好像沒了誰都能活得自在,活得瀟灑,眾星捧月,萬人矚目。
但他就不同了,他隻有她一個人。
每每想到兩人之間的差距,赫爾總是會感到沮喪。
並且害怕未來。
儘管他的主人已經足夠寵他。
“你平時不也總是這樣,沒完沒了地撩撥我麼?”
時淺渡的手指從小魅魔的頭頂往下,蹭過後脖頸,緩緩地探進衣領一點兒。
她不正經地笑,看起來異常愉悅,像個幼稚的小孩兒。
“現在也該讓你自己體會體會這種總被人撩撥還得克製一些,不能過分的滋味了。”
赫爾:……?
難道不是應該他報複過去麼,怎麼反倒是他被報複了?
他抬起頭,剛想軟著嗓音嗔怪一聲,卻突然一頓。
等等,他以往撩撥主人的時候……
主人其實都有被他勾到嗎??
而且還要努力克製,才能保持淡定嗎?
他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晶紅的眼睛亮晶晶的。
這對他來說,是一種肯定和認同。
片刻,赫爾抿抿唇,收斂了神色。
頂著一張微燙的、紅撲撲的小臉,他故意用明顯生病了的沙啞聲音柔聲道:“可你從來都是無動於衷啊,我看你就是故意找借口欺負我。”
說話間,眼眶一紅,我見猶憐。
無動於衷?
又有誰能麵對這小魅魔而無動於衷呢。
時淺渡笑:“我哪兒有啊。”
“那我從前那麼賣力,你直到到了吉爾城才碰我,弄得我還以為……”赫爾回想起從前的患得患失,還有那些自我懷疑,蹙蹙眉頭,“你對我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呢。”
“笨蛋,我那是不想弄傷你啊,如果你一撩撥我就忍不住,那得把你壓榨成什麼樣,身體吃不消會壞掉的。”
“我不介意啊。”
赫爾接茬飛快。
時淺渡頓了頓:“……嗯?”
小魅魔撐起有些疲倦的身體,窩在時淺渡身邊仰頭看她。
他麵頰紅潤,帶著一絲病態的美感。
“如果我說,我不介意你把我弄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