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果然還是故意的。
神明眸色微沉,比方才清明了些許。
祂壓下心中叫囂的欲念,淡聲開口:“靠近一點兒。”
時淺渡沒跟祂對著乾。
既然是侍奉神明,那就聽祂的嘛。
她樂意“好好地侍奉”。
她湊了過去:“然後呢?”
神明抬起漂亮的手指,輕輕捉住了她的下巴。
祂自己不曾往前湊,而是牽著時淺渡靠近了過去,直到兩人的唇齒相碰。
溫軟而濕濡。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學她,祂的動作也是那麼慢條斯理,像是在不急不緩地在自己的供品中挑挑揀揀,挑選了半天……終於選中了名為時淺渡的子民。
時淺渡偏過頭,結束了短暫的親吻。
她眉梢微挑:“我沒感覺錯吧?向來付出不求回報的神明大人……怎麼還開始索取了呢?”
“神明跟人類之間本就不應該單方麵的索取,而是相互的。”
神明被拒絕了親吻,眼下發燙,說話時氣息顯得短促。
祂想,時淺渡說的好聽,什麼侍奉祂啊,故意折磨逗弄祂還差不多。
真是不能相信了她的鬼話。
祂掀起眼皮,直看著她,說:“這不是你從前跟我說的麼?”
“噢,好像還真是我說的。”時淺渡做出恍然的樣子,輕輕地舔吻神明已然溫熱的嘴唇,“神明大人,您想跟我索取些什麼呢?”
兩人自然而然地親吻到一起,不算激烈,而是輕柔地纏綿。
神明喜歡被她這樣溫柔地輕吻。
顯得她特彆、特彆地珍惜。
猶記得從前在房間裡那回,時淺渡生氣起來,張手掐住了祂的脖頸,但雷聲大雨點小,看起來凶狠極了,動作卻還是意想不到的輕柔。
她不舍得傷害祂,不舍得對祂下任何的狠手。
心中一點點泛起漣漪,越擴越大。
酸酸澀澀又溢出歡喜的感覺太陌生了。
祂的唇角不自覺地上翹,眉眼都有了從前不曾有過的溫度。
“神明大人,您想要什麼,都可以與我索取,我也會好好地供奉您。”
時淺渡在掠奪了神明所有空氣之前,就離開了祂的唇齒。
她能聽見男人低而輕的呼吸聲。
微瞌的雙眼睜開,眼前神明的表情與平時相差不算太大。
但她就是知道,祂對於繾綣的親吻十分享受,很滿意她的“侍奉”。
她滿意地笑了起來,撩起神明漂亮柔軟的金發,放在唇畔輕吻了吻。
“但是,隻有我可以這麼對您,您明白嗎?”
另一隻手落在神明的背脊上。
祂身量偏瘦削,雙手撐住供桌時,後背上肌膚收緊。
隔著衣裳,都能感受到寸寸肌理與微凸的蝴蝶骨。
“不然……”
說話間,咬上了男人的脖頸,威脅似的。
“我真的會生氣哦。”
她這回動作輕柔,不急不緩的。
但心情愉悅時,時間過得總是那樣的快。
不知不覺間,已經侵略了大片領地。
疊裳柔軟輕薄,有些散亂。
半遮半掩的模樣啊……
最是誘人心弦了。
神明垂首,嘴唇被吻得紅潤明豔。
眼前之人清晰明了的占有欲和需要感讓祂感到戰栗……
又異常的滿足。
隔了幾秒鐘,大腦才從享受親吻的間隙中恢複過來,把注意力放在時淺渡方才的話上。
怪祂那次在房間裡說了不該說的話,讓她記到了現在。
祂真的不是因為時淺渡是子民,才容許她觸碰的。
會說什麼“既然是子民的願望”……
大抵隻是潛意識裡的一種自我保護吧。
“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祂頗為無奈,還有些歉意,淡淡嗔了時淺渡一眼。
眼尾的紅還未褪去,這一眼看起來彆有意味的,倒是勾人。
“上次是我不好,惹得你……唔……”
神明的話說到一半,被掐滅在了喉嚨裡。
冷清沉靜的淡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難言的苦楚。
再一看,又像是歡愉。
“既然是神明大人您的過錯,那總要有所補償吧?”
時淺渡衝祂歪了歪頭。
笑意盈盈的,但怎麼看都沒憋好事。
神明對她這樣的表情再了解不過了。
祂的睫毛輕顫,險些繃不住那副沉穩的麵容。
“怎麼補償?”
時淺渡摸摸下巴,心說,其實已經算是正在補償中了……
不過,既然祂不介意提要求,那她肯定是不會客氣了。
要求男人彆這麼正經克製,喜歡就表現出來?
這個讓她動手,逼人失去理智、放浪形骸才更有意思。
那就……
“一會兒不管我做什麼,都不許拒絕,就算是補償了吧。”
聞言,神明淡淡地勾了下唇角,失笑地搖了搖頭。
細細數來,祂從來都沒能真拒絕過她,不是麼。
“我什麼時候真的拒絕過你?”
時淺渡喜歡被祂包容的感覺。
一直都特彆喜歡。
好似無論她做了什麼過分的事,神明都能無條件地接受。
任她如何胡鬨使壞,都沒有關係。
這麼寬容,又這麼誘人……
真的會讓她勾起壞心思的啊。
這讓她憐惜的同時,忍不住從內心最深處冒出些過分的惡劣情愫。
神明疊裳淩亂,但神色清明,高貴依然。
若是這樣的人陷入無儘的泥濘,一定特彆的好看。
美好的事物被破壞的時候,是另一種美好。
“神明大人,您這樣,讓我……”
後麵的話語漸漸地模糊,聽不清了。
她欺身而上,按住神明撐在供桌上的手掌,手指糾纏在一起。
緊接著,隻稍稍用力,桌上的東西便被一掃而空。
唇齒再次相依。
這回不似剛剛那樣輕柔,充滿了侵略性。
還用上些技巧,更好地“侍奉取悅”親愛的神明大人。
遠不同於“福澤子民”的陌生喜悅在心中炸開,神明很快就被親得微喘。
眉宇輕斂,喉結性感地滾動幾下,發出抑製不住的哼聲。
“嗯……”
神明平時克製而有禮,永遠那麼矜貴自持。
可眼下發出的聲音又輕又撩人,像是有人拿著羽毛在心頭故意掃動。
時淺渡能想象得到,男人此時此刻眼角發紅、蒙著水霧的模樣。
有人說,月亮奔我而來,那還算什麼月亮?
但她就喜歡把對彆人來說高懸於空的月亮,摘落到掌心。
她啊,要讓高懸天穹的朗朗皎月……
如倒影般墮入漆黑的湖水中,隻能隨著水波蕩漾、沉浮。
沉溺其中而無可自拔。
神明的大腦有些缺氧。
混亂中,祂想輕輕咬她一下作為提醒,卻在這時聽見了強烈而染著深沉侵略性的心聲——
想要祂。
祂呼吸一窒,手指發緊。
神明墮入了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