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 時管局與結局4 少給我動手動腳。……(1 / 2)

第三百三十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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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 我是被人從小世界裡帶到這兒的任務目標?”

時淺渡擰起眉頭:“難道不是嗎?”

她上前一步, 盯著男人的臉,等他的後話。

這麼細細看起來,男人的麵色比她剛來到這裡時,要蒼白一些。

他嘴唇微動, 想要說些什麼。

可下一秒, 時淺渡就脫離了那片純白之境。

她站在訓練場中,短短時間裡接觸了太多真真假假的信息, 頭腦有些亂。

難道真的是她想錯了,那男人不是某個小世界中的任務目標?

那又是怎麼回事呢, 他們怎麼會打起來?

她被抹掉的記憶,必然是有人不想讓她記得, 所以她一直沒有透露出自己已經想起了一些事。

或許是那男人認為她不記得, 所以說謊騙她的吧。

“時姐!原來你在這兒啊~”

葉竹拎著一份飯,蹦跳小跑著來到時淺渡身邊。

他身後跟著幾個同部門的同事。

他把食盒在時淺渡眼前晃了晃:“難道姐姐是想給那幫新生上上實戰課?我們當年可是沒有這樣的待遇。”

同事也跟著附和:“是啊,我們可都想跟你取經呢。”

“當年時姐你百分百的任務完成率, 學院裡沒人不知道, 我當時就想, 我以後要是能有這水平,以後投胎肯定爽了, 順風順水快快樂樂的!”

時淺渡“嗐”了一聲:“投胎你也沒有記憶啊, 什麼都不知道, 投個好胎也沒意思。”

她接過食盒, 乾脆就坐在訓練場一旁, 開始吃飯。

葉竹嘟嘟嘴唇:“那不一樣嘛,投了好胎,就有足夠的錢跟人脈, 就能取得更大的成就,也就更有機會再回到時管局任職了啊。”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成功這件事太具有偶然性了。有的人就適合在貧苦中努力求學讀書,給他衣食無憂的環境,反而可能就廢了;又或者正是貧困才讓人經曆了喪父喪母喪夫喪子一類的痛苦,這才能在痛苦中發憤圖強,順風順水卻可能讓這個人湮沒在平庸裡。”

時淺渡一邊吃東西一邊隨便發表想法,吃到甜點時,一連多吃了幾口。

她吃美了,臉上跟著揚起笑來:“當然了,也有一部分人,無論是碰上什麼樣的經曆,都不影響她成為實力拔尖的大佬。”

說到前麵時,幾個後輩同事全都若有所思。

聽到她最後的話,葉竹輕笑:“比如時姐你自己,是吧?”

“這都被你發現了。”

時淺渡得意地挑挑唇角,在後輩額頭上戳了一下。

“話說回來,一個人最終的選擇啊……”她尾音拉長,英氣的眉宇皺巴起來,“跟他收到的善意和惡意有很大的關係吧。”

“怎麼忽然這麼說?”

“我覺得時管局的製度有一些弊端。”

時淺渡回想起自己的經曆,把最後一口飲料喝乾淨,放到一旁。

她擦擦唇角:“等我把手裡的事兒處理完,再說這個吧。”

“手裡的事兒?”葉竹坐在她身邊,雙臂抱住膝蓋,“我們能幫上忙嗎?”

“想幫我?”

“嗯!”

時淺渡看著眼睛亮晶晶點頭的男孩,扯起唇角笑了一聲。

她搖搖頭:“你們是幫不上忙了,什麼都彆管也彆沾邊就行了。”

葉竹又問:“很危險嗎?”

“危險麼……我沒覺得危險,隻是我自己就足夠處理了,彆人幫忙反而礙手礙腳的。”

時淺渡摸摸下巴,對她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危險的事吧。

越想越覺得,如果希望她死的人能打得過她,又怎麼需要通過穿行世界耗儘她的精神?

“你們幫不上我,但我覺得,有人應該能給我提供一些情報。”

遠在她還沒出生的時候,老袁就已經在時管局任職,是馬上就退休的老人了。

想想袁青的態度,她總覺得他知道些什麼。

葉竹想了想:“你說的是袁哥嗎?”

“嗬,沒想到你還挺聰明的嘛。”

時淺渡毫不吝嗇地誇獎一句,把空了大半的食盒收起來放到一邊兒。

她擦擦唇角:“我一會兒去跟他聊聊。”

“也、也稱不上什麼聰明啦。”葉竹被她誇得不好意思,搔了搔頭,“不過,袁哥他下午出任務去了,估計沒個幾天回不來吧。”

“……噢,這樣啊。”

時淺渡蹙蹙眉頭。

大多數人都是用身份匹配模式完成任務的,主世界與小世界的時間流逝速度不一樣,但每次任務也少說是幾天時間才會回來。

“什麼樣的任務?容易解決不?”

葉竹想了想,說:“之前袁哥失敗過一次,這是第二回了,總結經驗再去估計沒什麼問題了吧,可能大概八成……很快就能結束?”

“最好能能很快就結束。”

時淺渡歎了一聲。

她一向不喜歡拖遝,還想飯後稍微休息一會兒就去找老袁呢。

這下倒好,得等上好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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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淺渡對那男人的話半信半疑。

在袁青沒有回到時管局的幾天裡,她把主世界中所有能去的地方都繞了一圈。

不管她找的多麼仔細,也沒能發現去“禁域”的路子。

不僅如此,她提起禁域一詞,同事們竟也是從未聽說過。

難道那真的是個為了囚禁那人而創造的小世界?

得是什麼樣的人,才能讓主神忌憚至此啊。

主神更替,除非是殺了主神。

莫非是那男人擁有殺死主神的能力?

也不對啊,如果他真有這樣的力量,就不會被關進去了。

一個實力不如主神,卻被忌憚的人。

還不是被從小世界裡撈出來的,而是主世界的土著?

那他們兩個又為什麼會打鬥在一起呢?

如果不是任務對象,那沒道理啊。

難道是主世界那幫貴族看中了她的特殊體質,拿她做人體實驗,想研究永生?

不至於吧,雖然隻有主神能夠永生,但其他土著也有上千年壽命啊。

還有記憶碎片中的那個抱住了男人的短粗嬰兒手臂。

她記得男人被抱住的瞬間,眼底的陰沉瞬間變消散融化了,春水般蕩漾溫柔。

他有個孩子?

那麼,孩子又是誰的呢。

可彆告訴她,那是她的孩子,太嚇人了。

時淺渡把腦子裡現有的情報都寫在了屏幕上,一條一條地列出來。

可是她想破了頭,每次都好似有答案呼之欲出,但每次都在關鍵時刻溜走了,抓也抓不住。

總是覺得邏輯不通順,好像哪塊拚圖放錯了位置。

袁青出任務,等得她心中煩躁。

偏偏在這個時候,那男人反而不出現了。

就好似那兩次對話都是她的幻覺一樣,男人消失得無影無蹤,哪兒也找不見他。

時淺渡一邊休整身體,一邊吃喝玩樂無所事事了幾天。

又一次回到屬於她的豪華宿舍,她脫下外套,猛地往沙發上一扔。

實在可惡,她覺得她馬上就能想通了。

可就是差那麼一點點。

再多給她一點情報,就一定能分析出一切。

她氣呼呼地鼓了鼓腮幫子。

就在她煩躁地想打人時,往沙發上一坐,就沒入了純白的世界。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更是輕車熟路了。

她抬眼就瞧見了這個在回憶中被她捅過兩次的男人。

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

不是因為純白的世界映襯,而是真的變得虛弱了。

就連紅潤的嘴唇,都有些失了血色。

她問:“你……這是怎麼了?”

“你是在關心我嗎?”

男人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情況,反而燦爛地笑了起來。

他的聲音略顯虛弱:“我的能力畢竟有限。”

這話或許是想讓時淺渡多多關心兩句,又或許真的隻是在陳述。

時淺渡沉默兩秒,輕笑了一聲:“那我們快問快答,免得讓你耗費太多氣力,弄得好像是我故意想要害你似的。”

男人一怔,柔和的眼底頓時露出了可憐巴巴的失望感。

可惜時淺渡全然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很快接上話茬。

“上次說到,你不是被人從小世界裡帶到主世界的,是真的?”

“我騙你做什麼。”

男人一副受了氣的樣子垂下頭,好似在怪她就知道揪著他問問題,還不信他的話。

他搖搖頭:“如果你那麼認為,那就是思考方向錯了。”

“既然是這樣……”

時淺渡將手掌繃直,像刀一樣淩厲地刺去,抵上男人的胸腹。

她的目光銳利,臉上反而帶著笑:“那你說說,我為什麼會捅你刀子?為什麼會殺你兩次?”

那一瞬,男人睜大了雙眼。

他頭皮發麻,一種隱隱的興奮從心頭竄起,同時也徒增一抹擔憂。

“你可不止殺我兩次,你……隻記得你捅我刀子麼?”

他伸手,卻因為鎖鏈的束縛,沒法隨意動作。

手指在觸碰到時淺渡之前,被她輕而易舉地避開了。

時淺渡扯了下唇角:“我還應該記得什麼?”

手掌抓了個空,男人麵上劃過一絲失落。

他失了血色的嘴唇蠕動兩下,眼眶發紅地湊到她的耳畔。

“你不記得我們那些……?”

他看起來那麼可憐,好像隨時能落下眼淚來。

時淺渡不可否認,她心中軟下了一瞬。

可下一秒,她迅雷般一把死死鉗製住了男人細瘦脆弱的脖頸。

掌心貼著那光滑的皮膚,能感受到動脈一下下的跳動。

“少給我動手動腳。”

“咳……”

男人不輕不重地咳了兩聲。

臉色更見蒼白了。

他勉強道:“如果我真是你的任務目標,你是不是就會對我好了?”

“嗬,那也要看你是天生滿口謊話的壞種,還是有救的人。”

時淺渡壓低嗓音,言語中一股威脅之意。

“天生壞種……就連你也……”

男人布滿血絲的眼中露出深深的失望,痛苦接踵而至。

柔美的眉眼又很快軟了下去。

“還是那時好,你跟我一樣孤零零一個人,就算身邊有那麼多人來來回回,卻沒有一個人真的關心你,沒有人真的希望你能活著,也沒有人能理解你,他們都希望你死,想殺你的人,是所有人眼中的英雄。”

“你說,不了解你的過去,就沒資格評判你的現在。”他柔聲說著,眼眶裡漸漸浮出了水光,紅著眼湊近了時淺渡,一字一頓,“隻有我能理解你。”

唔,這確實是她記得的話。

“可是你現在變了。”

時淺渡揚了揚眉梢,終於鬆開了手:“聽你這麼說,我以前好像很壞啊,那你覺得我現在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我以為結果是好的,但我或許想錯了。”

男人被掐得臉色發紅,低低地喘了幾聲,胸腔浮動。

他泫然欲泣,苦澀地牽起唇角,又倔強地說:“你會後悔這麼對我的。”

“嘁,這輩子我還不知道什麼是後悔呢,那就等你的指教了。”

時淺渡輕笑,盯著那張失落的臉,故意拍了拍那隻並未沾上半點汙漬的手。

看到男人一副受傷的樣子,更滿意地露出笑意。

連裝帶蒙地威脅她?

開什麼玩笑。

“你如果再跟我演戲,知道實情卻不跟我說,我不介意再殺你一次。”

男人睫毛顫動。

垂頭之時,眼珠滴溜溜地轉了一圈。

這次再殺他,他就真死透了啊。

時淺渡不是最吃這一套了麼,怎麼一點兒也不給他好臉色?

想到先前看到的那些,手指緩緩地握緊了。

他沒抬頭,就那麼低著腦袋。

“你為什麼對你的任務目標那麼好?為什麼願意救他們?”

時淺渡一時間思緒萬千,又很快穩住了。

總是感覺,這個人似乎知道她在“受罰”期間所有的事似的。

她反問:“如果你發現,眾人眼裡十惡不赦的壞人,過去隻是一個可憐到不能再可憐的人……就算是抱著殺人的目的過去,難道不會在動手時猶豫,難道不會救他們嗎?“

男人的嘴唇動了動。

半晌,衝時淺渡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他嗓音柔潤:“我會殺了他們哦。”

又輕又柔的聲音,此時卻叫人毛骨悚然,就連好看的笑容都透出了幾分詭異。

過去那幾次見麵,他總是溫溫柔柔的,好似一碰就碎。

如今紅著眼說著狠話,竟是有些難以分清,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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