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頸窩處時,停下來輕輕地舔咬親吻。
不急不緩,舐過每一寸肌膚。
“去見先主神之前,特意洗了澡,是嗎?”她嗅到男人光滑皮膚散發出的淡淡香氣,溫聲揶揄,“早就計劃著今天勾我與你這般嗎?”
被說中心事,男人的呼吸重了一點兒。
手指不自覺地抓住身下的床單。
“剛才那一切做法,全是演練好的?”她繼續笑說,“包括那些告白的話?生在不同國家、做不同的工作……喜歡同一個人什麼的?”
談若的胸膛起伏幾次。
他開口解釋:“你明知道不是,唔。”
才一開口,便被時淺渡觸碰上了喉結。
喉結急促的滾動兩下,截斷了口中的話語。
“我相信你。”她見男人這般,笑得更加愉悅燦爛了,“計劃著我不上鉤就自己扒衣裳?除此之外還計劃什麼了?”
濕濡的吻反複落在喉結上,談若扭頭避開了可能會觸碰到一起的視線。
他的腳趾不自覺蜷縮起一點兒,眼角燙得厲害。
“要是扒光了我還不上鉤呢?”
這次問完,時淺渡卻突然頓住了動作。
她不再觸碰談若,也不再親吻他。
隻是隔著一寸的距離,往他的耳朵吹了下熱氣。
籠罩住自己的熱源突然遠去,談若立刻變得不習慣,身子小幅度扭動了一下。
他去摟時淺渡的腰,卻被她抓住雙手按在了頭頂上。
時淺渡笑:“告訴我,要是還不上鉤你怎麼辦?”
談若先前帶著她給自己寬衣解帶時都沒害臊,此時卻止不住地浮出熱意。
他喉嚨乾澀地笑了笑,看向時淺渡時,染上粉暈的桃花眼中浮出一抹壓抑的貪婪。
“可你不是上鉤了嗎?”
“錯了,你是上鉤了。”
時淺渡見談若不自覺地挪動身子往她這邊湊,低低地笑起來。
指尖若有似無得掠過細膩的皮膚,眼見著男人就是一抖。
嘶——
真可愛啊。
這人本就敏感,把玩把玩手指頭,都能讓他骨節上的皮膚粉嫩嫩的,更彆提有意地撩撥。
冷白色的皮膚早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透出粉紅來,熟透了似的,極是漂亮。
她心中憐惜談若的執念,便沒有過多逗弄。
而是摟住男人的腰,把人往自己身上一帶,抱了個滿懷。
“唔……”
談若終是忍不住低哼。
他眼角媚紅,露出幾分難耐。
興許是從小就一次次地重複著看到生父逼死生母的畫麵,潛意識裡對男女關係男女之事所有抗拒,所以他這麼多年來,一直相對冷淡,頭腦中的念想與執念遠遠高過身體上本能的渴求。
產生出強烈親吻欲.望的次數,都是屈指可數。
眼下這樣的難捱之感,還是第一次真切地體會到。
浮出水霧的目光落在時淺渡的嘴唇上。
他覺得口好乾。
又一次瘋狂地想要得到她的親吻。
不僅如此,身上也遠比平時更想得到她的擁抱。
想被她抱在懷裡低聲地哄。
想聽她說喜歡。
可她從未說過喜歡。
確切地說,不僅是沒說過喜歡,是一句表態的話都不曾有過。
就連撩撥起她的興味都那麼艱難,用儘力氣才好不容易成功這麼一次而已。
人家或許隻是來了興致,所以允許他被玩弄這麼一回……
他卻已經希望得到更多了。
快速跳動的心臟忽而一陣刺痛。
他湧出了一股想哭的衝動。
他第一次因為時淺渡沒對他說過“喜歡”而這麼難過。
她正在如他所願,安撫他,也親吻過了他。
他明明得到了他一直以來想要的東西。
可他沒有像想象中一樣滿足,反而更是難受了。
心裡壓抑得生疼。
他會因為時淺渡的溫柔撫觸與揶揄逗弄而動了情,可她呢?
她是抱著喜歡的念頭在對他做這些嗎?
還是被他纏久了,無可奈何地敷衍他一番?
又或者是叫他撩起了欲念,就順手拿他發泄發泄?
如果她壓根不曾喜歡過他在乎過他,哪怕隻是一瞬,那他想方設法地因為嫉妒、因為不甘、因為想得到和其他男人一樣的待遇而與她有了身體上的關係,又有什麼用呢?
嗬,還是有用的。
至少短暫得擁有了她。
不知不覺間,眼淚順著眼角,流進漆黑的發絲中。
他笑出了聲:“我是上鉤了,快上我吧。”
最好在他身上留下印記,讓他幾天下不了地,好能讓他好好記得今天。
時淺渡動作微頓:“怎麼還哭了?”
這男人哭起來的時候,是真的招人心疼。
彆管是真哭還是假哭吧,總之,每回掉眼淚,一雙桃花眼四周染上薄薄的紅暈,睫毛淩亂而卷翹,濕漉漉地沾染上水光,總叫人覺得自己對不起他。
更彆提,他眼神裡還總是有一股倔勁兒,惹人憐惜的同時,又怪勾人的。
她總是容易被這樣的眼神與神態心軟。
此時,在淩亂的床鋪之上,就更是憐惜了。
她用拇指輕輕拭去談若眼角的淚光。
“彆哭了,眼睛又要腫了。”
說話間,還吻吻他薄薄的眼皮。
“我會心疼的。”
男人不僅沒停下,反而笑意更濃了,甚至透出些許詭異。
他尾音上揚:“你會心疼我?”
“不然呢?”
時淺渡淺淺白他一眼,又將他被淚水濕濡了的頭發彆到耳後。
她動作很溫和:“到底為什麼掉眼淚啊?”
談若勾了勾唇角,低柔的嗓音裡多了幾分啞然,顯得乾澀。
他去吻時淺渡的唇:“太高興了而已,你倒是麻利些。”
這能高興得掉眼淚?
時淺渡不信,但沒再破壞氣氛地追問,順勢親了下去。
唇齒糾纏到一起,男人十分主動,熱切得仿佛要把一切都給她。
空氣一再變得厚重,濕濡的親吻中,肺裡的空氣逐漸減少。
男人喉嚨裡發出誘人的低哼聲,掃得人心中發癢。
時淺渡捧住他的臉,兩人分開一點兒。
獲取了新鮮的空氣後,又一次輕輕地啄了上去。
唇齒並用,舔舐男人豐潤柔軟的嘴唇。
他真的很甜。
親起來比想象中還舒服。
她反複地親了幾次,才心滿意足地抬起頭,打算沿著男人的脖頸往下親,以安撫他的躁動。
然而一抬頭,卻發現談若依然在掉眼淚。
他的嘴唇被弄得紅潤微腫,眼睛也哭得有點腫,紅撲撲的,擒著水光。
在她看過去時粲然一笑,軟聲說:“繼續呀。”
那雙似泣非泣的桃花眼中,過往的執拗好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快要藏匿不住的病態笑意,叫人看了……心裡酸酸澀澀的,直為他難受。
“……”
時淺渡的頭腦冷靜了一些。
她歎了一聲,把男人抱到懷裡。
一手輕輕地拍打他的背脊,另一隻手揉了揉他的頭。
她溫聲問:“要是讓你感到不適了,就以後再說?”
“為什麼以後再說?”
談若的嗓音霎時冷了好幾個度,並且開始打顫。
他死死抓住時淺渡的手腕:“你連碰都不願意碰我了嗎?”
許是發覺自己太用力了,又很快鬆開了手。
他捂住雙眼,笑了一聲。
似乎很是無措地搖了搖頭,無力的笑容反倒透出些許瘋狂,像是想抓住什麼卻怎麼也做不到。
停頓幾秒後,他問:“不是才剛剛開始嗎?我廢了那麼大的力氣,嘗試了那麼多次,才成功這一次,你隻回應了我這麼一次,真的不想做到最後嗎?”
“我……”
“但我想。”男人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又親上了她的唇,“成全我一次不行嗎?你生氣的話,狠一點兒也沒關係,弄壞也沒關係,正好我能……”
他壓低嗓音,嬌嬌柔柔的:“記得更清楚一些。”
“那我怎麼舍得。”
時淺渡無奈地笑了一聲,安撫地吻他的臉頰、脖頸。
她安慰說:“彆著急,今天都聽你的,好不好?”
她對人好時,永遠這麼溫柔。
或許真跟俗話說的一樣,床上的話不可信。
談若用雙臂攬住她的脖頸,眼尾緋紅,低低地喘。
“讓我屬於你。”他把臉埋進時淺渡的頸窩,“哪怕……就一次。”
“突然這麼說,是胡思亂想什麼了?”時淺渡聽出男人語氣中壓抑的瘋狂,一邊繼續予他快樂,一邊輕吻他的唇角,模模糊糊地說道,“你從前可不是會這麼瞎想的人,以你的性子,笑著跟我說你會一直纏著我,說我跑不掉了才對啊……?”
“嗯……”
談若下意識地哼聲。
是啊,以前就算是喜歡,也總是想,勾引她得到了身體上的依偎,一切就能變好。
時淺渡總歸會被他糾纏著,早晚有一天能得到他想要的。
如今才驚覺他完全想錯了。
身體上的觸碰……
遠不等於喜歡和愛啊。
他沒有回答,而是更緊地抱住了時淺渡的脖頸。
不多時,忽而昂起頭,輪廓分明的性感喉結滾了又滾。
時淺渡一直輕吻著安撫著懷中的男人,直到他不再打顫。
她想撐起身子,談若卻不放手,依然環著她的脖頸。
她聽到耳畔響起沙啞濕濡的嗓音。
“我是真的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