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
“原來是因為我, 才會讓你受傷啊。”
時淺渡看向談若的眉眼變得柔軟。
手掌輕輕地撫在冷敷貼上麵,說不出的溫柔與內疚。
談若因為她周身籠罩的憐惜感,興奮得肩膀輕輕顫動。
時淺渡可是第一次露出這樣的神情。
他是不是成功了?
彆管過去都用過什麼樣的法子,總歸是得到了她發自真心的情感?
徹底地, 得到她了麼。
早知道受傷能有這麼好的效果, 那他早就受傷給她看了。
他被胸膛中那股強烈的占有欲推著往前, 手臂圈著時淺渡把她往床上帶,修長勻稱的一雙腿也纏了過去, 迫不及待地想要親吻她的嘴唇。
“噯,是我太過分了,才會讓你受傷。”
時淺渡捂住他的小半張臉, 輕而易舉地掙脫男人的桎梏。
她幫人把頭發彆到耳後:“以後我不會再對你過分了。”
“……”
像是被人猛地抓住頭發, 把腦袋按進裝了冰塊的冷水桶裡, 霎時便清醒了個透徹。
談若這才恍然明白, 方才那些溫柔內疚,不過是她故意做給他看的。
為的就是後麵這句話, 能帶給他足夠的殺傷力。
他牽動唇角,露出明媚到了極致的笑容。
一雙桃花眼因為昨天滾了不少淚珠, 有點兒腫,布著血絲。
這般模樣,笑得越是好看, 就越是有種病懨懨的脆弱感,透出詭譎,好像要一邊崩潰到發瘋, 一邊做出什麼難以挽回的出格事情。
叫人心疼的同事,又背脊發涼。
“你的意思是,以後都不會再碰我了, 是嗎?”
男人躺著,時淺渡坐在他身邊,剛好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兩人對視良久,她始終沒有什麼表情。
看起來冷漠極了。
然而,黑漆漆的雙眼一點點地逐一掃過男人光潔的額頭、紅撲撲濕漉漉的眼睛、纖長卻淩亂得肆意生長的睫毛、精致高挺還染了點兒紅的鼻尖、昨晚被親到發腫的紅潤嘴唇……
他這個樣子可真是好看啊。
搭配他眼底暗藏的壓抑與嬌態,叫她不住地想到昨晚的瘋勁兒。
那種極致的張力。
動作、親吻、喘息、沉吟……
一切都變得緩慢模糊。
可惜這些都是綠江不讓寫的東西,若時不時地回味回味,該是多麼美妙啊。
時淺渡的目光緩緩掃過男人的脖子和耳後的位置。
上麵還有她留下的紅痕。
好像無一不在宣誓著,眼前這個男人是她的。
他越傷心、越脆弱、越瘋越嬌……
她就越喜歡。
所以,總是忍不住想欺負他可怎麼辦啊。
想逗弄他,欺負他,等他紅了眼睛,再親親抱抱把人哄好。
哎呀……
她可真是惡趣味啊。
都怪他過分可愛誘人了。
白皙瘦削的手指突然抓上她的手腕。
男人到底是沒她那麼沉得住氣,撐起身子就要與她對峙。
“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時淺渡在他起身的瞬間,按著肩膀把男人按回了床上。
她欺身而上,遮擋住了背後的自然光,在談若身上留下一道黑影。
“我還能是什麼意思?”
她笑著躬身,垂首,親吻在他的唇角,沒有離開。
兩人的嘴唇觸碰在一起,溫熱的。
“字麵上的意思唄,我以後會克製一些,不再像昨天那樣下狠手壓榨你。”牙齒咬過去,她輕輕地舔吮,“不再那麼過分,好不好?”
談若被她這虛晃一槍弄得又氣又想笑。
憋了兩秒,還是忍不住笑了。
他狠狠地咬了時淺渡的嘴唇:“你是故意嚇唬我?故意說那種模棱兩可的話?”
“嘶,你怎麼還咬人了?”
時淺渡抿抿唇,那種溫熱滲出的感覺很明顯,是嘴唇流血了。
她眯眼故作生氣地瞪向談若。
“彆用你的能力讓傷口恢複。”
談若揚頭,用舌輕輕地舔過滲出的血珠,緩緩卷回口中。
他低柔地笑了起來,多了兩分嬌態:“你也咬我呀?”
桃花眼的優勢就在於那似醉非醉的朦朧感,笑起來眼睛一彎,活脫脫的邀請。
“我咬你做什麼啊?”
時淺渡一手圈上他的腰,另一手一挑,便用被子把兩人遮了起來。
她不正經地湊到男人耳畔輕笑:“我要你才對。”
談若不自覺地蜷縮起了腳趾。
他聽見細密的呼吸落在自己的耳邊。
“我太喜歡欺負你了。”
他仰頭枕在柔軟的枕頭上,喉結滾動了一下。
手指縮了縮,勾在時淺渡身上。
“你真是幼稚。”他笑說,“用欺負人這種方法表達喜歡,不是小孩子的把戲嗎?”
“我跟你的年齡比起來,就是小孩子啊。”
時淺渡撇撇嘴唇,不以為意。
她還有意地反複親吻逗弄,不過分,卻又有點兒勾人,叫人不上不下的。
口中不忘模模糊糊地說:“怎麼,不喜歡呀?”
“唔,我是……求之不得呢。”談若被搞得氣息有些不穩,“但你隻能欺負我。”
他張開唇齒去索吻,卻被時淺渡躲了過去。
他喘了兩聲,被吊得難捱:“嗬,還想腳踏幾隻船不成?嗯?”
勾起他的想法又連親都不給親一下,真是過分了。
“你的傷傷及脾臟,就算藥劑見效快,也要休息少說一天才行。”
時淺渡按住他不讓動,手指在空中一揮,就有幾道暗金色的束縛在了他的身上。
她伸手覆在男人腹部的無菌敷貼上,輕輕地按壓一下。
他果然蹙了下眉。
看起來還是挺疼的。
“嗬,好好休息吧,我去弄點吃的來。”
“等一下。”談若頗為哀怨,“你好歹陪我一會兒啊。”
身上那幾道暗金的束縛隻用了時淺渡的三成力道,他有能力掙脫開。
“要是讓我費力硬把這束縛撐開,恐怕會讓傷口……更嚴重吧?”
他柔柔地喚,看似好聲好氣地商量,實則威脅。
好像在說——
你若不陪我,我傷得更嚴重給你看!
“傷口更嚴重?”
時淺渡挑起眉頭,絲毫不會被這話威脅。
她笑道:“變嚴重的話,我就更不會碰你了,直到你修養完好為止。”
“……”
談若被噎了一道。
他磨了磨牙齒,在時淺渡離開之前又開了口。
“你喜歡戰損的感覺嗎?”
時淺渡腳步略微一頓。
“其實,你很喜歡看我脆弱不能反抗、又沉迷無法自已的樣子吧?就是那種……被血腥侵蝕,身上滿是汙濁的畫麵,會讓你很興奮吧?你喜歡殺人,喜歡彆人受你掌控的模樣,你天生就是這樣的人,難道不是嗎?”
男人被束縛在床上無法動彈,溫柔的話語卻從口中不停地吐出。
隻是說的話,跟溫柔二字完全不沾邊。
說得他好像下一刻就會衝破桎梏,弄得一身是血給她看。
時淺渡邁開大步折返到床前。
抬起頭,風馳電掣地錘了下來,而到了談若麵前時,猛地停住,
拇指按住中指,然後,“嗒”的一下彈在男人的額頭上。
“故意拿這種話激我是吧?”
時淺渡有時候懷疑,談若瘋也不是真瘋,而是裝出了一股瘋的假象。
他腦子裡啊,清醒著呢。
“喜歡血腥喜歡殺人的人,那是變態。”她狠狠地在男人腦袋上rua了兩下,彎腰湊到他麵前,“我最多嘛……隻是覺得你紅著眼掉眼淚的樣子特彆好看而已。”
“那我現在哭給你看,你能留下來陪我嗎?”
“……”
嗬,這思維,夠跳躍的。
在這兒等著她呢。
她眯起雙眼:“為了隨時能騙我心軟,特意練了假哭?”
談若真恨她處處能把他噎回去。
他抿抿嘴唇,溫聲說:“還不是為了討你的歡心?”
時淺渡盯著他的雙眼:“噢,所以,昨天晚上都是假哭。”
“……”
談若的耳根驀的紅了。
莫名害臊。
因為不是假哭。
是真的被那種舒服又難捱的勁兒給弄哭了。
都怪她太有經驗,而他太又嫩。
真不公平。
真叫人嫉妒啊。
“噗。”
時淺渡成功地被男人的模樣取悅到,笑得開心極了。
她瞧上一眼就知道,昨天肯定不是裝哭。
“看在你昨晚那麼誠·實的份上,就陪陪你好了。”
她抬腿便半靠半倚在了談若身旁。
談若被她弄得不太自在,又恨又妒忌地扭頭:“嗬,是你經·驗·豐·富欺負我什麼都不懂,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反倒拿這話來調侃我。”
時淺渡小心地攬住男人的腰,避開他尚未痊愈的傷口。
她問:“不高興了?”
談若沒說話。
是嫉妒,還有……不安。
他總覺得時淺渡永遠不會安於一人。
就像他從不敢問她,喜不喜歡他,會不會一直喜歡他。
喜歡一個人,真是讓人又開心又難過的事啊。
“好啦,我都留在這兒陪你了。”
時淺渡把男人撈進懷裡,輕輕地撫摸他的背脊。
而男人很是乖順,翻身靠了過來。
在兩人的額頭觸碰到一起、他整個人沒入溫暖的時候,談若說不好自己是哪根神經沒搭對,突然開口道:“我太害怕你離開了,怕你哪天甩下我,不再多看我一眼了。”
時淺渡一怔。
談若這人很少一本正經地說話。
像現在這樣,少見。
“笨蛋,整天胡思亂想些什麼?”
她親吻男人的唇角,知道這樣說不能讓他安心。
於是,繼續問了一句。
“怎麼做你才能有安全感?”
談若的衝動行事不過那麼幾秒,現在又恢複了。
誓言最是無用,他自然不會要求時淺渡跟他說什麼海誓山盟。
他眼珠一轉,有了注意,麵上露出柔和的笑。
“我之前讀書,書上說,愛意是可以培養的,隻要每天做親昵的事,就可以保持住兩人的感情。”他手指輕輕地掃在時淺渡的手心,若有似無的,“以後每天早晨起床後,你都把我從床上抱到洗漱間,親一下我的嘴唇,怎麼樣?”
“就這樣?”
談若點點頭:“就這樣,不過,記住是每天,不能落下。”
“好。”時淺渡笑了笑,“我答應你。”
……
曆代主神中,很少有願意親自到時管局露麵的。
談若不同,他在時管局長大,本就無需遮掩,更比避諱露麵。
所以,在連續經曆兩次主神挑戰、位置基本穩定後,他放出主神要到時管局“檢查指導工作”的消息,要求時管局所有在職與退休員工參加集會,缺一不可。
時管局因為這事兒炸開了鍋。
局長單叔知道談若就是新一任主神,可其他人都不知道啊。
低下的員工全都興奮得過了頭,好奇主神究竟是什麼樣。
那可是控製著時管局,不,控製著千千萬萬個世界的人啊!
前段時間才贏取位置,又強勢碾壓了兩位挑戰主神的人,實力可見強悍。
就算不崇拜主神,也至少會因為這個身份而好奇。
以前從未聽說過哪位主神主動來時管局,這次他們可真是幸運啊。
跟這樣的人物接觸,萬一能討到什麼好處呢?
所有人都躍躍欲試。
“袁青哥,你說,主神會是什麼樣啊?”
葉竹也頗為興奮,還在集會前換上了自己最喜歡的衣服——
任誰都希望可以麵對麵地給主神留下一個好印象。
“……”
袁青心說,還能什麼樣?
不是時淺渡,就是那位……談若唄。
他雖是懼怕時淺渡,但也知道,時淺渡喜歡變化而不喜永恒,又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知道了談若的身份之後,總歸會給談若一些好處。
最大的可能,就是把主神之位送出去了。
他提醒道:“你彆抱太大的希望,可能現實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樣。”
“肯定不一樣啦,我知道的。”葉竹拍拍他的肩膀,“時姐肯定也會來的吧?”
“……”
他果然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下午時分,時管局的新老員工與各個管理層們全都集中在了最大的訓練館中。
局裡的部門很多,時淺渡所在的,是工資最高、福利最好但也是最危險的部門,其餘部門的任務相對簡單,但事務繁雜,人數也並不顯少。
各個部門齊聚一堂,烏央烏央的人頭攢動。
“不知道新一任主神是男是女,長什麼樣子啊?”
“聽說是個男人,好像還挺年輕的。”
“好看嗎?聽說他們年齡很長,就算百八十歲也就是二十來歲的模樣。”
到處都是竊竊私語聲。
忽而,有一聲嗬斥打破了訓練館中的嗡嗡聲。
“談若,那裡是我們給主神留的位置,你趕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