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莫名讓他感覺很好。
早知道拐騙人類女孩會這麼有趣,他就應該早些動作,早點領回來一個養著,說不定能讓過去那段漫長的歲月都變得有意思起來。
不過,彆的女孩都不如眼前這一個,因為她的血是香甜的。
格外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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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若留在莊園裡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他經常溫柔體貼地帶著領回來的人類女孩在莊園裡玩耍。
有時候,還會親自幫她推秋千。
然後,嗅著空氣中殘留的香氣,期待正式開始進食的那天,舔舔唇,露出尖利的牙齒。
“咦,那個女孩是人類嗎?”
出門在外很久的金發青年才回到莊園,看到在陽光下讀書的女孩,驚訝地眨了眨眼睛。
他鼻子動了動,笑道:“聞起來血液很香啊,我可以試試嗎?”
與青年一同走在小路上的男人“噓”了一聲,提醒道:“是那位把她帶來的,照顧得可精細了,你彆自己往槍口上撞。”
青年一愣:“那這姑娘……日後豈不是慘了?白白長得這麼好看了,暴殄天物呀。”
誰不知道談若的殘忍?
尤其是他沾上血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他不近女色,也不懂憐香惜玉,捕食隻為了用血液填飽肚子。
一點兒彆樣的情趣都沒有。
“你說,要是我用壓箱底的寶貝跟那姑娘換,你說他會同意不?”
青年的話音未落,就察覺到一股森冷的視線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抬頭,隻見溫柔的男人站在三樓的陽台上,笑容明媚如此時此刻的陽光。
背脊頓時一涼。
他舉起雙手:“開個玩笑嘛,彆當真呀。”
夜幕很快降臨。
時淺渡與談若一起,坐在鋪了紅絲絨桌布的桌前用餐。
長長的蠟燭無聲地燃著火苗,照亮了整個房間。
談若身為血族,並不以人類的食物為主食,更重要的是血液。
隻是人類小姑娘每天都要吃東西,他與之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就習慣性陪她用一點兒。
他淺吃了點東西,目光在時淺渡的臉上盯了一陣。
瞥見她正在微微蠕動的紅潤嘴唇,停頓兩秒。
他破天荒地想,她看起來確實好看。
吃東西的樣子也怪可愛的。
他狀似不經意地提起:“時小姐似乎很受歡迎。”
時淺渡笑了笑:“可能是吧,我家沒欠債的時候,喜歡我的年輕男孩能從北街排隊到南街。”
她說的很自然,好像早就習以為常。
男人握著刀叉的手指攥緊了些。
他笑容不變:“等時小姐從這裡離開後,有什麼打算呢?”
“打算?”時淺渡頓了頓,“把我看中的男人帶回家,這算嗎?”
“……”
談若的臉頰緊繃。
他很生氣。
生氣於他的儲備糧竟然還不滿足於他安排的完美生活。
她想跑,想離開他。
離開了他的莊園,她還能找到更好的生活嗎?
離開了他,她還能找到更好的人嗎?
沒有人會比他對待儲備糧更上心、更在意、更溫柔了。
他看到女孩拿起酒杯,愉悅地揚頭,把她過去壓根買不起的昂貴葡萄酒飲入口中,白皙的脖頸隨著酒水的滑落而滾動。
他瞧見紫紅色的液體在水晶杯中滑動,像血一樣暗紅。
手背上青筋爆出。
他抿住豐潤的嘴唇,以防尖利的牙齒露出,過早地嚇到女孩。
他的喉嚨跟著滾了滾,線條柔和的麵容上,少有的有忍耐的神色一閃而過。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躁動。
他告訴自己,再有兩天,就可以愉快地進食了。
如果到時候女孩願意服從他,一直乖乖巧巧地留在他的身邊,把那些找男人的話收回去,取悅他、讓他滿意……
那他可以考慮不殺她。
如果不聽話的話,他會讓她明白什麼是悔不當初。
那麼多男人都喜歡她?
嗬,他可以讓那些男人一個一個地消失。
她非說喜歡的話,可以做成人乾或者木乃伊,丟到她的麵前。
他輕輕靠在椅背上,溫柔無害的麵容上揚起溫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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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了可以享用美食的時候了。
壓抑許久的欲念終於眉梢眼角溢了出來,溫柔與殘忍擠於同一張臉龐上。
漆黑的眼底浮出暗紅,漂亮的桃花眼彎成月牙。
談若一身體麵的禮服,襯出他完美無缺的身材。
脖頸欣長,肩寬腰窄,一雙筆直的長腿優雅地疊在一起。
他衝女孩招招手:“時小姐,請過來一下。”
時淺渡坐在他身邊:“怎麼了?”
“這段時間,我對時小姐如何?”
“挺好的呀。”
時淺渡想也沒想就回答了。
談若勾起唇角:“既然如此,若我說想要獲取些利息……時小姐是不會拒絕的吧?”
他靠近時淺渡,身上帶著一股暗沉沉的壓迫感。
但更多的,是一種性感優雅的男性氣息。
他捉住時淺渡的下巴,作勢要親吻她的嘴唇。
氣氛愈發曖昧,能聽清彼此的呼吸。
然而偏頭時,他的眼眸一點點地透出血色。
在時淺渡看不見的地方,無聲地露出了獠牙。
眼看著就要咬傷她的脖頸。
可就在牙齒落在脆弱的皮膚上那一刹那,時淺渡猛地掐住了男人的喉嚨,以極快的速度,直接把男人死死按倒在了沙發上。
談若一向從容的麵容第一次露出訝異的情緒,不可置信地望著俯視自己的女孩。
突如其來的變動與驚訝使他的心臟突突跳動起來。
男人的獠牙與血色的雙眸還未收好。
他本能地反抗攻擊女孩,卻被她用力,更緊地鉗製在沙發上。
他抬腿,也被女孩輕而易舉地按壓到一旁。
時淺渡!
他竟然從未發現,他的儲備糧有這樣的實力。
或者說,人類之中能與他匹敵的本就是極少數,讓他放鬆了警惕。
而且她隱藏的太好了,把他都欺騙了過去。
憤怒與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同時湧上心頭。
是個什麼感覺,他說不明白。
就像精心養育了許久的花兒被人采走了似的,充滿了不甘。
那麼香甜的血液就在麵前,可他喝不到。
那麼美好的生活他可以隨意交付給女孩,但她不喜歡。
她要跑。
她要掙脫牢籠,離他而去了。
她究竟還有什麼不滿?
在情緒的催動下,他的眼周染上紅暈。
他萬分想要抓住時淺渡的肩膀,把她丟到那張專門為她添置、他從未觸足的大床上去,然後咬住她的脖頸,糾纏著吸食她甜美的血液。
直到她再也不能反抗他,直到她隻能乖乖地留在莊園裡,被他鎖在身邊。
可惜,被挾製住的人,竟然是他,他反抗不過一個人類。
時淺渡挑起唇角:“不是作勢要親我嗎?怎麼不繼續了?”
談若被扼住脖頸,躺在沙發上微揚著頭。
他在瞬間的震驚與憤怒之後,忽而優雅地緩聲輕笑起來。
他柔聲說:“怎麼,時小姐難不成在期待我的吻?”
“我不用期待。”時淺渡垂首,“我可以自己去取。”
薄唇碰上了那對微涼的嘴唇。
她先是在表麵緩緩地舔吮,接著,撬開了男人的唇齒。
談若本可以張口咬下去的。
隻需輕輕一動,甜美的血液就可以從她的口中流出來。
但濕濡溫軟的舌纏上來的時候,他心中一顫。
莫名其妙的,身子竟是軟了幾分。
女孩不似他想象中那麼仇視血族,反而動作很溫柔,溫柔地與他索取。
與血液的香甜不同,另一種微妙的愉悅感從心口溢出,很快就湧遍了全身。
女孩已經沒再用力氣鉗製他了。
可他依然沒能逃脫。
似醉非醉的眼底漸漸湧出貪婪與某種狂熱。
他想要些什麼,卻又說不清楚。
“唔……”
直到他有些呼吸不暢,胸膛起起伏伏之時,時淺渡才從他的嘴唇上離開。
原本微涼的唇已經被弄得發熱發燙,反著水光。
“我從來到這兒的時候起,就知道你們是吸血鬼。”時淺渡輕輕地啄在那對紅潤的嘴唇上,心情愉悅地逗弄,“本來打算摸清了莊園裡的各處情況後,用你們的腦袋去換賞金,可後來麼……我改變了想法。”
她垂首,牙齒咬上男人的耳垂,喉嚨裡發出低啞的笑聲。
“你的財富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談若從來不知道,女孩清透的嗓音還能變得這麼低沉沙啞。
就跟……要把他吃了似的,讓他心尖顫了顫。
好像有什麼變得不一樣了。
“看來時小姐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人類可真是善於欺瞞啊。”
男人並不慌張,反而勾了勾唇角,笑得明豔撩人。
他舔了舔唇,眼神迷離泛紅,水汪汪的,直叫人心神蕩漾。
“優秀的獵人,總是以獵物的方式出現,不是麼?”
時淺渡喜歡男人的笑容,喜歡他紅撲撲的眼,更喜歡他斯文優雅背後的嬌態與瘋狂。
她觀察他很久了。
每次她故意晃動酒杯,都能看到男人克製地滾動喉嚨,漆黑的眼底泛起猩紅。
那股很難克製的衝動被慢慢地壓抑下去之後的禁.欲感,撩人的很。
如果瘋起來,一定會更好看。
她想占有他的一切情緒。
她想把這樣好看的男人圈在懷裡親吻逗弄,管他是人是鬼。
天知道每次睡前,男人摸摸她的頭跟她說晚安時,她多想立刻把他圈住按在床上,不讓他回自己的房間去。
於是,她又俯身過去,與男人的唇齒糾纏。
她能聽見男人性感的悶哼聲。
談若被吻了幾次。
沉浸其中的同時,心情竟是愉悅得很。
他喜歡這種無意義的動作。
時淺渡不是想從他身邊逃跑,反而是喜歡他麼?
嗬,還真是與眾不同的人類。
“時小姐,你喜歡我什麼呢?”
他語調沉穩,不緊不慢,儘管有些細喘,但依然十分溫柔克製。
紅唇分分合合,總是勾勒著好看的弧度。
他暗紅色的雙眼注視著眼前的人,視線總是不自覺地往她的嘴唇與鎖骨上瞥。
再開口時,優雅的語調中摻雜了些許的譏誚。
他溫聲說出露骨的話:“現在這是想與我做什麼呢?我恐怕會讓時小姐失望了,我們是無法與人類孕育出生命的。”
男人被她遏製著脖頸,語氣從容,笑靨如花。
他嗓音低柔,能把人哄得身子發軟。
唯有那雙漂亮的眼睛,與溫柔的表麵不同,壓抑著某種哄誘的光芒,壓抑著某種貪婪與狂熱,能拉著所有人一同沉淪。
“怎麼會失望?”時淺渡不斷摸索,親吻他的嘴唇,“我隻要你。”
“咚咚咚。”
房間門被人敲響。
外麵傳來金發青年的聲音。
“大人。”
沒料到有人回來,男人瞳孔微縮。
他想起身,卻被時淺渡用力按了回去,身子陷入了柔軟的沙發中,眼尾緋紅。
【為啥總是改一下作話就被鎖啊…】
時淺渡把談若按在沙發一角,動作毫不客氣,隻在他耳畔長長地“噓——”了一聲。
她看著男人眼尾緋紅、不住低喘的樣子,壓低嗓音,笑道:“如果想被人瞧見你現在的樣子,就弄出點兒聲音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