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談若挺高興的,被親到迷迷糊糊或者舒服到頭腦一片空白的時候尤其喜悅,他覺得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就連睡著時都是饜足地靠在時總肩頭入睡。
而今天一大早醒來,時總還睡在身邊,沒有把他丟在彆墅裡自己離開。
他終是成了時總的人。
也終是墮落到底,走上了陪.睡的路。
談若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應該苦笑。
哭哭啼啼地發了一波瘋,然後得到了時總的一點兒憐惜。
或許是怕他出事,所以安慰他的吧。
可是,不管怎樣……
他都是時總的人了。
他輕手輕腳地支起身子,垂首,輕柔而珍惜地輕吻在時淺渡的唇畔。
後頸被人捉了個正著。
他驚訝地往後躲了一下,卻被圈住了腰。
“大早晨這麼生龍活虎的啊。”
時淺渡抱住男人的腰,在床上翻了個身。
一下子就把人扣在了手臂之下。
“時總。”他蹭過去,下巴貼上時淺渡的頸窩,桃花眼輕輕地瞌上,“我把自己給您了,往後就是您的人了……您以後隨時叫我過來。”
他病懨懨地笑了笑,嗓音很輕柔,就像外麵的天一樣雲淡風輕。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對自己徹底的失望了,也不指望時總能再高看他一眼。
或許過去,時總還能真的尊重他。
但昨夜之後,再無可能了吧。
他明白他昨天有多丟人。
時淺渡一下一下地撫在他的背脊上。
“那你以後搬過來住吧。”
“……搬過來住?”
談若怔住。
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嗯,搬過來吧。”
這跟他想象中的反差有點兒大。
談若還以為,自己隻能默默等待時總的信息,偷偷地掉眼淚呢。
難道是昨天的反應和表現都還不錯嗎?
他有點高興,點點頭:“好,我今天就去收拾東西。”
這絕對可以說是意外之喜了吧?
“不著急,今天可以多休息休息。”時淺渡親親男人的喉結,“昨天辛苦了,嗓子都喊啞了呢。”
“……”
談若的耳尖頓時紅了。
時淺渡又說:“把你那邊的工作辭了吧。”
談若一頓。
他很久沒有接待客人了,但畢竟要賺錢,就一直在店裡做些其他簡單的工作。
此時聽著對方吩咐一般的話語,還有話語背後的意思,無聲地扯動嘴角。
他低笑:“時總是要包.養我的意思嗎?”
這是他想要的。
沒錯。
終究是走到了這一步。
但悲哀之外,他總覺得哪裡很彆扭。
“您是在可憐我嗎?”
他不相信,昨天之前還不願碰他的時總,怎麼就突然改口了?
總歸不能隻是因為他……表現好吧?
“不是要包.養你。”
時淺渡扯了扯嘴角,故意眯起鳳眸,顯得十分惡劣。
她在男人耳邊低聲開口:“是要奴役你。”
“……”
談若點點頭:“噢。”
頓了頓,他又說:“沒想到時總……有那方麵的愛好啊。”
這回變成時淺渡沉默了。
她自然懂得“那方麵”是哪方麵。
她好笑道:“不愧是場子裡出來的,玩法那麼花啊。”
“花嗎?還好吧。”
談若不喜歡那些,反而還有些反感。
但如果,這是唯一留在時總身邊的方法的話……
他願意。
反正早已沒什麼自尊了。
更墮落一點兒,又有什麼的呢。
他假意勾起唇角,故作不在意地慵懶笑著:“隻要時總喜歡,我就喜歡。”
時淺渡將男人的雙手鉗製住,右手輕輕掐住他的喉嚨,慢慢用力。
她感覺到,喉結在她的掌心快速地滑動。
“你喜歡?”
不喜歡又有什麼用?
談若紅著眼看她,有種病態的媚色,唇畔帶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柔聲說:“沒什麼喜不喜歡的,討您喜歡就好了呀。”
“我喜歡什麼啊。”
時淺渡鬆開手,狠狠地彈在他的額頭上,白淨的皮膚頓時紅了一塊。
男人似是真被她弄疼了,頓時用雙手捂住額頭。
嘁,淨知道賣乖。
她白過去一眼:“我是想說,我的助理月底就要離職了,你不是早就不想做這份工作了嗎?不如來給我當助理吧,每天加班,替我賺錢。”
談若眨巴眨巴眼睛。
原來……“奴役”值得是資本家的奴役啊。
意識到自己真的誤解大了,耳朵無聲地紅了大半。
他低咳一聲,心中又是興奮又是高興,還覺得有些不自信。
給時總當助理嗎?
他一個陪酒賣笑的人罷了。
但說真的,儘管他覺得自己配不上這個位置,歡喜還是像溢出了啤酒瓶的泡沫,咕嘟咕嘟地奔湧出來,連唇角的笑意都抑製不住了。
怪不得他跟時總“辭行”,說不做了,時總留都不留一句!
要是昨天他沒有急得發瘋的話,恐怕時總昨天就說起這事了吧。
時總早就想……把他帶在身邊了麼?
像時總這樣的大老板,肯定不會拿工作開玩笑。
一定是看到了他背後的努力,覺得他專業水平足夠了?
想到這兒,他更高興了。
“原來時總盤算著這麼剝削我呢啊。”
他翻身,趴在自己交疊的手臂上,遮住下半張臉,隻餘下一對漂亮的眉眼。
桃花眼滿是繾綣,適當地拿了點勁兒:“時總覺得我合適嗎?”
“怎麼不合適?”
時淺渡湊過去,親了親他的眼睛。
她不正經地笑說:“白天賣命,晚上還要加班的那種。”
談若唇上的笑容,卻在聽見“晚上加班”這種玩笑時落下去一些。
他苦澀地抿抿嘴唇,眼睛卻一直彎彎的。
“生活助理嗎?好啊,都聽您的。”
時淺渡察覺出了他情緒的變化,把人往懷裡圈了圈。
“不是生活助理。”她歎氣,“好吧,怪我光開玩笑,沒有顧及你的心情。”
她拽開男人的手臂,去吻那對柔軟的唇。
果凍一樣,軟軟滑滑的,極是誘人。
“就是工作上的助理。”她講談若弄地微喘,心滿意足地舔舔嘴唇,“你不是每次陪我出去,都求知若渴似的關注大家的聊天談話,等回去之後還查資料做筆記學英語來著嗎?我也認識你一年多了,你大概是個什麼水平我是能看出來的,做助理應該沒什麼問題。”
談若立刻回話。
心頭那股熱乎乎的衝動推著他勾上時淺渡的脖頸。
又一次把自己的唇送了過去,與她糾纏。
為什麼呢?
為什麼時總一直對他這麼好呢?
他以為自己低賤的行徑已經被判了死刑,可時總竟是依然沒有厭棄他嫌惡他。
時總願意給他助理的職位,還是那麼……尊重他。
時總她啊,真的從頭到尾,沒有一次看輕過他的工作。
他氣喘籲籲地問:“我如果做的不好呢,時總。”
時淺渡哼笑:“我要是點兒看人的水準都沒有,早就破產了。”
她感受到男人濃重的依戀情緒,被勾得心中直癢。
談若這人,細致耐心,辦事有條不紊,還勤奮好學。
她這小兩年的時間,抓住機遇,身價翻了幾番。
公司要處理的事物難度和工作強度自然也不同往昔了,就像藝人爆紅之後需要調整團隊才能跟得上後續的宣傳一樣,她也需要更多的人才。
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助理事趕事地崩潰過好幾次,員工也有些在公司調整變動的時候領了三倍工資主動離開了。
談若隻是偶爾陪她應酬,但應酬可不是簡單的事。
人情社會裡,有些時候更顯出門道來。
他永遠能處事不驚,毫不露怯,完全跟上了她的成長,除去行業和業務問題,就連經濟形勢、國家政策、投資保險……甚至是酒莊古董高爾夫這些都能說得頭頭是道,但又不會搶了老板們的風頭,完全當一個“非常懂行的陪襯”。
這種人才,千金也難求的好吧。
天知道他背後下了多大的功夫去學習那些。
還得背下來,吃透了。
到後來,有些應該是助理陪她的場合,她也是叫談若一起的。
每次,談若都在陪她結束應酬後,開車送她回家。
如果趕上飯點,就給她弄點東西吃;如果喝酒喝多了,就弄點湯養胃。
最後再一個人一身疲倦地離開。
她總是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看他忙。
看他小心翼翼地脫下昂貴的西裝,挽起襯衫袖口,露出性感的手腕。
他會站在開放式的廚房前,低垂著眼眸,特彆好看。
她有時候真想把人圈在懷裡,按在沙發上狠狠地欺負一通。
唔,話說回來,昨天倒是真把人給逗弄慘了。
讓他脫,他就真脫。
明知是戲弄,卻還是那麼做了。
就那麼……喜歡她的嗎?
這男人藏得可真好,她先前隻能感覺到他的好感,卻沒法確信他的喜歡,誰想,竟然已經喜歡到了那種程度了。
紅著眼掉著眼淚求她啊……
時淺渡又舔舔嘴唇。
好事多磨,這老話說的真沒錯。
不然也不會發現他哭起來那麼美味。
她把男人環在自己身邊,逗弄道:“饞你身子果然是對的。”
談若訝異地挑起眉梢:“難道時總早就想對我……”
他忽而低柔地笑了起來,眼睛一彎,微腫的唇貼上她的耳垂,似勾似引。
“您怎麼不早點兒動手呀。”
“想跟你保持長期的合作關係,那自然要遵守你的規則。”時淺渡聳聳肩膀,說的理所應當,“不破壞規則,合作才能長久。”
能有個合得來的合作夥伴太重要了,可遇不可求。
比起情情愛愛,還是事業更重要。
“……”
談若難免失落,又覺得可以理解。
他笑道:“時總把事業放在我前麵啊,真叫人難過……那我隻能努努力,讓您在事業上也離不開我了。”
“就是因為離不開,所以才不會打破你的規則啊。”
“那您為什麼不早讓我去做助理呢?”
談若眯起漂亮的眼眸,尾音慵懶,有種威脅之感。
這像是在興師問罪,又像是在撒嬌。
時淺渡撫上男人的臉,拇指在唇上輕輕地撫弄。
“天天見麵啊……”
“我可不一定能忍住不把你按在辦公室裡欺負。”
談若目光流轉,眼尾染上一股子熟透了的媚紅。
他勾上時淺渡的脖頸,與她糾纏在一起。
“以後時總可以儘情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