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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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淺渡泡在溫熱微燙的水中, 舒服地喟歎一聲。
她仰頭,緩緩呼出一口氣,衝沈青招手。
“大人怎麼杵在那不動?過來啊。”
沈青“唔”了一聲:“這就來。”
他身上裹著衣裳, 磨磨蹭蹭的。
“不會是害羞了吧?”時淺渡趴在浴桶邊緣上, 拖著下巴不正經地一挑唇角,“該看的不該看的, 該碰的不該碰的,我反正是全欣賞了一遍,大人現在開始害羞, 是不是有點兒晚了?”
“本官有什麼可害臊的。”
沈青睨她,故作高傲地低哼。
可直到沒入水中,他才把身上裹著的衣裳丟到一旁去。
然後斂著眉頭, 一臉渾不在意的模樣……
靠進了時淺渡的懷裡。
惹得時淺渡直樂。
沈青紅著耳尖瞪她:“你笑什麼?”
抬手就在時淺渡腰間門掐了一下。
“彆鬨。”時淺渡捉住他的手,按到一旁, “大人確定要在這種情況下勾.引我嗎?”
“少自作多情,本官勾引你做什麼。”
沈青嘴上這麼說,手上倒是乖乖地不再亂動了。
在水下相擁的感覺……確實很微妙。
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似的。
空氣靜默了一陣。
兩人不約而同的沒有立刻開始清洗。
而是靜靜地偎在一起, 誰也沒動。
時淺渡摟著沈青的腰, 手掌緩緩撫在他的背脊上,時而又捏捏他的脖頸。
她家大人乖起來的樣子, 懶洋洋的, 也是彆有意味。
半晌, 沈青問:“為什麼後來不給本官寫信了?”
他的語調很淡, 不像是質問。
細細咂摸咂摸的話, 反倒是有一絲酸澀與赧然。
不願提起舊事,但又實在想問問為什麼。
“到後來戰事吃緊,容不得疏忽。”時淺渡溫聲給他解釋, 帶著淡淡的笑意,“而且我很想我家大人,自然會想要儘快打了勝仗,回到京城了。”
“你就拿這種好話哄本官吧。”
沈青低嗔,理智上覺得這不過是哄他高興的話罷了。
但心中還是忍不住冒出絲絲喜悅。
“我可都是出自真心。”時淺渡扶著他的肩膀坐直,“水變溫了,我幫大人洗洗吧?”
沈青眼下一燙,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
他垂下眼,隔著粼粼水光,看著那隻落在他肩膀上的手往下滑去。
薄唇輕抿,不自覺地屏住了氣息。
他怎麼總覺得……
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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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窩在已經換新的軟被中,疲憊之餘,臉上還冒出幾分咬牙切齒的恨恨之感。
說有不太好的預感,那確實是預感的沒毛病。
時淺渡這個殺千刀的混賬,無恥!
現在都爬到他頭上,不聽他的話了,以後還不得反天了?
他抿抿嘴唇。
看到時淺渡一邊擦頭發一邊過來,冷著臉扭頭到一旁。
被子把腦袋遮住一半,怎麼都不多給她一個眼神。
“大人怎麼還瞪我。”
時淺渡把手巾放到一旁,隨手拿起簪子簪起長發。
她坐到床邊,去撩沈青的被子。
沈青沒好氣:“不瞪你,難不成還要誇你麼?”
這混賬嘴上說著幫他洗乾淨,實際上摸著摸著就不乾人事。
今天都已經過火到他……
唔,總之是,他已經夠丟人的了,還非要折騰他。
不過麼,換個角度想想,就是即便他不小心弄出那麼叫人嫌棄惡心的事,時淺渡也還是對他很有興致,倒也……咳。
他的臉色無聲地緩和了一些。
“我還以為大人當時也很享受呢。”
時淺渡咂咂嘴,故作惋惜的歎了一聲。
歎得沈青麵上直害臊。
她掀開被子:“大人,你頭發還沒乾透,過來擦擦,不然容易頭疼。”
“唔。”
沈青的眉頭斂了一下。
但什麼也沒說。
時淺渡順著他的視線一瞧,就發現沈青右腳的腳腕已經腫大了一圈,青紫青紫的。
她也皺起眉頭:“什麼時候扭到的?不會是剛才在木桶裡……”
“本官還不至於辦那事叫你給扭成這樣。”沈青打斷了她的話,神色一直很平淡,沒把扭傷當回事,“先前在外麵扭了下腳,不多嚴重,想必是泡了熱水,就顯現出來了吧。”
“這還叫不多嚴重,都腫成這樣了。”
時淺渡在沈青額頭上點了一下,翻出了治跌打損傷的藥膏。
她問:“怎麼不早說?拖到現在得多疼。”
沈青半靠半倚在床上,一直沒說話。
他還不是……
怕時淺渡知道他扭傷了,就不碰他了。
幾個月前被她撩撥起了四十餘年從沒有過的欲念,又日思夜想她那麼久,他再是個閹人,也會有想法的啊。
在時淺渡幫他揉腳腕時,他才猛地回過神,把腿往後縮了縮。
他彆開臉,不願意被她伺候這種事:“臟,本官自己來吧。”
時淺渡捉住他的腳腕,沒有鬆手。
她笑道:“拜托,大人你要不要自己好好看看,你都在水裡泡發了,怎麼可能臟。”
“……”
沈青被小小的噎了一下。
他低嗔:“你才泡發了。”
微涼的藥膏塗在皮膚上,用掌心的溫度和力道緩緩揉開。
沈青很能忍著疼,再怎麼揉,眉毛都沒動過一下。
他靠在軟枕上,側目瞧著時淺渡的動作。
麵色不變,而細小的喜悅從心頭一點點地破土而出。
整個人都像是浸在了蜜裡。
時淺渡待他真好。
從不生他的氣,處處護著他寵著他。
他最近脾氣都漸漲。
長此以往,都要叫她給寵壞了。
他愈發覺得身上酸軟,就跟要化了似的。
目光黏在她的身上移不開。
他喚了一聲:“過來。”
“嗯?”
時淺渡抬頭,往沈青那邊湊了湊。
被他在唇畔輕輕地啄了一下。
她笑道:“大人怎麼開始學我了?”
沈青是親完忽而覺得不好意思,被她調侃,更是赧然。
他挑起眉梢:“本官也喜歡這樣,不行麼?”
“噢,原來以前每次我這樣親你,大人都是嘴上不說,心中歡喜不已啊。”
“……”
沈青拿起一旁的新衣丟到時淺渡身上。
“多嘴,換好衣裳就走吧。”
時淺渡眼珠一轉:“大人這是……默認了?”
這可真是難得。
她心情頗好,又逗弄地在沈青唇上親了好幾下,才算作罷。
“大人今天還有其他事嗎?”
沈青換上小喜子送來的新衣,紮到腰帶時,故意放慢了速度。
他瞧了時淺渡兩眼:“沒彆的事,怎麼了?”
他是知道時淺渡今日回來,特意提早把政事處理完了。
時淺渡看出他的示意,勾起唇角,幫他紮腰帶。
手指用力,存心勒緊些,換的沈青一瞪。
“那豈不是現在就能回府了。”她幫忙係好腰帶,“大人腳傷了,我背你去馬車上?”
“本官什麼樣的傷沒受過,哪有那麼矯情。”
沈青偏瘦,腰細,被她略微係緊了腰帶,有種說不出的張力。
他頓了兩秒,見時淺渡沒動,又道:“還不快蹲下一點兒?”
“嗤。”
時淺渡沒忍住,笑出聲音。
她在沈青掐在自己腰間門之前抓住了他的手指。
“大人怎麼這麼可愛?”
沈青故作不悅:“彆拿那些誇阿貓阿狗的詞形容本官。”
但他動作誠實的很,雙臂圈上了時淺渡的脖頸。
“累了就說,彆逞能。”
“要是走不動了,也是因為之前大人纏我太久……”
“收起你那些汙言穢語!”
“哎,大人彆掐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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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淺渡跟沈青兩人關係這麼好,但旁人不知底細。
有傳聞說,瞧見時淺渡對沈青極好,兩人關係親密無邊,但相信的人很少。
人們隻知道,時淺渡又住進了沈青府上。
人人都以為又是沈青脅迫了時淺渡,但好在二者之間門並沒有像他們預想中一樣針鋒相對,城外駐紮的大軍也順利入城,論功行賞,沒有任何風波。
官員們見到無需站隊,沒有性命之憂,也就徹底放下心了。
至於其他事,沒有必要為了彆人丟掉自己的性命,他們不想多摻和。
要說心急如焚的,也就是時家老爺子和軍中關係好的兄弟們了。
傍晚時分,天邊晚霞似火。
時淺渡按約定來到酒樓,在小二的指引下去了包間門。
推門而入,便見到了頭發花白的時老爺子。
她衝老人點點頭,坐下:“祖父。”
“渡兒,你與那沈青到底是怎麼回事?”
時老爺子見她神色平平,毫無羞恥之意,神色不悅。
他語氣比平時嚴厲:“得勝歸來,手握兵權,到最後竟然還是被他威脅,住到他府上去!”
時淺渡神色自如地飲了口茶:“有什麼不妥嗎?”
“當然不妥!”老爺子咳嗽幾聲,氣的就差拍桌子了,“你被迫被賜婚給他,與他有過那段不清不楚的事情,就已經不好再尋親事了,這次回來,竟然不提出把你們那婚約解除,竟然又一次住到他那,你是非要讓萬人恥笑、讓列祖列宗蒙羞麼?你好好的一身軍功,本來納婿入贅都是一句話的事,不知多少才俊願意考慮,這下好了,就是嫁出去都難上加難,還怎麼給時家留後?”
“……”
時淺渡過去女扮男裝一直保持著男子身份時,就知道自己這祖父一直想讓她生孩子。
想讓她扮男人攢取功名,又想讓她光耀門楣後回來生孩子……
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她往後一靠,倚在椅背上,低笑一聲。
笑得隔間門的沈青心中一緊。
他在拿到情報後,就立刻叫人包下了附近幾間門雅間門。
馬上就要聽到時淺渡的真心話了。
握著茶杯的手指稍稍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