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賠笑地看向商哥:“商總你看,時總好不容易有了個中意的人……”
商哥沒太介意,擺了擺手。
來這種地方玩,也就是圖開心。
還是事業更重要。
他看向時淺渡:“時總,我已經點了他,這下你把人帶走,可是欠了我一個人情了,到時候談正事了,給我手下留點情,彆一回回的讓我跑了,成不?”
“商總爽快人,我就願意跟爽快人合作。”
時淺渡說完,笑著衝顧英和招招手。
她說:“過來,跟我去隔壁。”
顧英和衝領班稍稍點了下頭,走到時淺渡身邊,被她摟住了腰。
他心中微微一跳。
高中好好學習不談戀愛,大學又出了那種事,直接進了精神病院。
這麼多年,除了跟精神病打架,真沒跟人這麼親密地接觸過。
忽而被摟住,很不習慣。
身體本能的緊張,肌肉緊繃。
時淺渡笑了笑,毫不避諱地在他腰上摸了幾下。
腹肌的紋理非常明顯,能摸出巧克力塊塊。
手感不錯。
她回想起顧英和給她生孩子的時候。
他大著肚子,身材走樣,還抑鬱複發,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可憐巴巴地黏在她身邊。有時候胎兒壓住某些神經,他自己伸手夠不到,隻能哭著求她幫忙紓解。
她手掌之下平坦的小腹中啊,曾經孕育過他們的孩子。
她不算喜歡孩子,但顧英和產後抑鬱治好後,十分珍惜。
他覺得那是她愛他的證明,允許他用孩子永遠地把他們連接在一起。
不管以後如何,他都是爸爸,她都是媽媽。
顧英和真的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
可這些年,他受了不少的苦。
孤苦無依地在精神病院中過了那麼多年。
肯定很絕望吧。
好在目前為止,還不算黑化的徹底。
他現在就是想報仇討回公道,但還有理智。
如果她今天沒有把人帶走,那才是真正血腥的開始——
剛從精神病院中出來的顧英和,因為長期按時服用藥物,精神比較平穩。
在他進入會所工作後,沒能一直準時吃藥,再加上會所的工作環境、不同的客人、煙酒的促使,抑鬱和其他精神問題一起湧了出來。
從前他抑鬱時自.殘傷害自己,而此後,轉變成了對其他人的攻擊性。
工作時,他是柔美聽話的少爺;
而休息時……
成了殺人的魔鬼。
血腥無比地殘殺所有與八年前事件有關的人。
時淺渡無聲地歎了一下。
她可不想她家小顧變成那副模樣。
“來,隨便坐吧。”
她把人帶到了自己赴約的包間中。
為了見顧英和,她來的比約定時間早。
對方還沒來,房間裡沒人。
她坐在沙發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顧英和很順從地坐到了她的身邊。
他沒有工作經曆,一直與精神病人為伍,社會曆練很少。
所以待人接物,很多時候還像是個大學生。
一舉一動,看起來都有種沒經曆過社會毒打的青澀感。
這種感覺挺奇妙的。
明明年齡不小了,依然保持著某種稚拙。
甚至因為極少與正常人交流,比大學時還要笨拙一些。
八年時間,或許都快忘了怎麼在生活中跟正常人溝通了吧。
時淺渡這麼想著,不免有些心疼。
她想對顧英和好點,見他笨拙,又忍不住逗弄。
她笑問:“很緊張嗎?”
顧英和點點頭,坦誠道:“是有點。”
眼前的,是冷漠忽略過他一次的時總。
他不覺自己能立刻搭上她,以為有機會在會所中曆練曆練。
誰想到突然就跟時淺渡單獨來到包間裡了。
難免會緊張。
他低著頭,搭在大腿上的手指微微用力。
時淺渡安靜地看了他一陣。
這個男人話少、內斂、麵色沉靜。
要是她沒猜錯的話,顧英和現在還在抑鬱中。
許時間改變了他,不再喜歡用笑容掩蓋自己的情緒。
他麵容沉沉,微深的眼窩帶著一點憂鬱之感。
成年人才有的憂鬱美感與行為上的生澀放到一起,莫名有些可愛。
“過來一點兒。”
既然已經用這個身份跟顧英和搭上關係,那沒必要裝得清心寡欲。
時淺渡在男人往自己身邊湊的時候,右手摟住了他的腰。
緊接著,左手搭在他的右腿上。
稍一用力,就摟著他的腿,讓他跨坐在了自己身上。
“……!”
顧英和哪裡經曆過這些。
即便有了心理準備,身體本能也還是嫩得很。
才跨坐上去,就不自覺紅了耳尖。
“時總。”
他喚了一聲,嗓音低柔。
時淺渡靠在沙發背上,用雙臂圈著他的腰。
手臂收緊一些,就能讓男人往前靠,更緊密地貼上她。
瞧見顧英和藏在長發下麵的耳朵泛出粉紅,她唇角往上一翹。
還是這麼容易害羞啊,真可愛。
記憶中,顧英和二十九歲時,已經是全國頂級的建築設計師了,那時他已經卸貨,生下孩子,在她的陪伴下做完產後修複,身體和心理狀況都恢複的不錯。
網絡上對他有過一些嘲諷,但更多的是正麵的支持和鼓勵。
生孩子沒影響他的事業,還給他帶來了忠實的粉絲和更多機會。
他就在家一邊帶孩子,一邊工作,生活悠然自得。
可以說二十九歲就到了人生巔峰。
那時他每天的笑容都很多,抑鬱也在沒有複發過。
相比現在,開心的不是一星半點。
不過時淺渡相信,她這次也依然能陪顧英和走出坎坷,變成最快樂的人。
落在男人腰間的手掌慢慢往上。
撫過他的背脊,捏了捏他柔軟的脖頸。
男人似乎已經想得通透,十分順從,任憑她這樣動作。
他垂著頭,黑發隨著動作散落,遮擋住一點麵容。
為那張柔美精致的臉增添了一股朦朧的氛圍。
她的手掌往下按,他便乖乖地跟著低垂一些。
和過去一樣的乖巧聽話。
隻是這次,是因為她是客人。
不過沒關係。
反正顧英和隻會有她這一個“客人”。
時淺渡微揚起頭,輕車熟路地親了一下他的嘴唇。
過去她無數次這樣做過。
顧英和喉結滾動,依然沒有躲開。
眼眸低垂,眉宇輕輕斂著。
內斂又溫順。
說真的,他這個氣質憂鬱地垂眸任憑人親吻的姿態……
實在是撩人。
時淺渡又一次抬頭,嘴唇碰上了他的。
先是細細地摩擦親吻,再用牙齒輕輕地舐咬。
手掌之下,能感覺到他腰間越發緊繃。
緊張的不要太明顯了。
她不由得低笑,用舌去撬男人的唇齒。
顧英和一開始微僵,但很聽話,乖乖地讓她侵略。
濕濡的唇舌觸碰到一起。
他不太會,便完全隨著她的動作走。
時淺渡刻意把動作放的溫柔。
她知道顧英和半生坎坷,到現在還留著初吻,便一點一點地引導他、帶領他,把最溫柔舒適的感受帶給他,慢條斯理,不疾不徐。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聽見男人喉嚨裡發出了低低的哼聲。
她慢慢分開,吻去他唇角的水光。
顧英和被親得腦子有些暈沉。
荷爾蒙的作用強大,又是第一次體驗,被弄得背脊發軟。
他雙臂撐在時淺渡的肩膀上,漂亮的眼裡蒙了層薄薄的水霧。
豐潤的嘴唇晶亮,一張一合的,細細地喘。
竟是……
比記憶中的還要澀氣。
時淺渡的喉嚨滾了滾,又在男人唇上輕吻了幾下。
她故意調侃:“這麼青澀,不會是沒親過吧?”
顧英和心中一緊。
是沒親過,就是不知道說出來有沒有人相信。
他低喘著緩了一陣,腦子清醒了,才低聲反問。
“剛才是初吻,時總相信嗎?”
“是嗎?”時淺渡笑盈盈地跟他調情,“那真是第一次出台?”
手掌托住男人的腰,把他往自己跟前帶了帶。
還輕撫了撫,弄得這人肌肉更是緊繃了。
顧英和點點頭:“嗯,第一次接觸這個。”
時淺渡故作不知地問:“看你也有二十大幾歲了,現在突然出來做這個,是有什麼變故?”
“沒什麼變故,就是缺錢。”
顧英和微不可察地彎了下唇角。
眼前這位,可是曾經與他擦肩而過都不多看一眼的時盛集團時總。
而他這個剛出院的“精神病”,竟是被她抱著親上了那麼久。
“我聽說時總從來不點人,怎麼突然點我?”
時淺渡直勾勾地看了顧英和半晌。
忽而一笑,環抱著男人的腰,輕吻在他的耳畔。
她刻意壓低嗓音,半真半假地逗弄道:“我好像……對你一見鐘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