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地伸出舌頭舔了下嘴唇。
被時淺渡捉住。
時淺渡輕輕挑起男人的下巴,探入他口中一點,輕輕地舐。
男人有些退縮,她便沒有窮追不舍,在他柔軟的唇上反複吻了吻。
“阿若,該洗漱睡覺了。”
“嗯。”
紀清若被親得有一絲臉紅。
談戀愛是會無時無刻地在家裡接吻嗎?
竟然用這種方式把他親醒……
如果說起粗暴的杏愛或者懷孕打胎之類的,他從內到外不會有半點波動,就算是以前被強迫地扒開衣服,他都隻是冷笑著爆發出恨意,不會臉紅。
可碰到時淺渡的親吻,他卻總是出乎自己意料的有點害羞。
大概是以前沒怎麼親過,也沒經曆過類似的調情吧。
他不想讓時淺渡發現,傳聞中被無數女人上過、還打過胎的自己在普通的戀愛中純情得像是個大傻子,便抿抿嘴唇,沒有多說話,冷漠地直接起身去洗漱了。
時淺渡坐在沙發上,看著男人耳尖微紅的背影,翹起唇角。
兩人分開洗漱。
她特意洗的快一些,趕在紀清若之前爬上了臥室的大床。
紀清若推門而入,看到床上的人,一愣。
他說:“晚上也要一起睡嗎?”
時淺渡瞪他:“不跟我睡,你想跟誰睡?”
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快點兒過來給我抱抱。”
紀清若沒說什麼,順著她的意思過去了。
時淺渡順勢摟住男人的腰,把他勾進自己懷裡。
像過去無數個夜晚一樣,抬頭輕吻他的嘴唇。
手臂用力,兩人就抱得親密無間。
常服換成了睡衣,更柔軟,更容易傳遞溫度。
她一翻身,把男人壓在身下。
一手抱著他的腰,一手撐在男人耳畔。
紀清若以為她第一天就要做,剛蹙起眉頭,便聽到溫柔微啞的嗓音落在了耳畔。
她說:“阿若,你過去受苦了。”
他萬萬沒想到,女人會跟自己說這個。
十來年的時間裡,他聽過很多人罵他輕賤,笑他活該,厭惡他一身汙穢,仿佛他遭受那麼多不幸,都是他自己的錯,都是“不服管教”的男人應得的下場。
如果父母尚在,一定會心疼他,哭到眼睛發紅。
可惜父母早就不在了,便再也沒有人心疼他的苦難。
時淺渡用唇蹭在男人的脖頸上。
“以後我保護你。”
“……”
紀清若心中一軟。
她太懂他希望聽到什麼了。
不管男女,心中總會有脆弱的地方。
任何人一個人獨自哭哭硬撐過十來年的時間都會覺得疲憊。
他很多時候挺羨慕小白的,能跟自家妻主相互扶持,碰到事能有個人商量。
有的人命好,有的人命差,他大抵就是後者。
從他被強.暴到懷孕那天開始,就已經被釘在了恥辱柱上。
他成了個沒人要的二手貨。
他想,雇人當女朋友的感覺真好。
這個錢花的值。
至少能讓他心裡有所慰藉。
他垂眼,語氣無波:“你能保護我多久呢?”
“永遠保護你。”時淺渡在他耳畔輕喃,“你想報複的人,我幫你報複回去,你經受過的苦,也都讓他們嘗上一遍,直到你解氣為止,好不好?”
紀清若感覺,耳畔的熱氣讓他整個人都熱了起來。
報複,當然要報複回去。
他早就暗地裡開始計劃了。
他說:“好。”
“以後萬事都有我,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
時淺渡將細密的吻落在男人的唇角。
她又很輕地咬了咬他的嘴唇:“不要把事情都悶在心裡,我會心疼的。”
不等紀清若回答,她便將唇齒撬開。
濕軟的唇舌輕柔地交纏在一起。
一開始很輕,比在儲物室裡還要輕。
後來慢慢地加深,一點點索取男人口中的空氣。
這樣的吻說突然也突然,說有預兆也有跡可循。
紀清若微揚著頭,對於親昵的吻有些意外,但不覺得排斥。
可能是因為過去親過兩次吧。
也可能是因為……
她真的很會接吻。
他被親得有一點缺氧,吊在了一個能夠呼吸卻怎麼也不夠地境況裡。
舔.吮輾轉,像是一種親密的愛.撫。
半晌,時淺渡與他分開,看到男人眼角的一點點水光,輕笑了一聲。
她湊上前去,輕吻他的眼皮,感受到了顫抖。
“讓你難受了嗎?”她安撫道,“抱歉,阿若的嘴唇太軟了,有些停不下來。”
“……”
紀清若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倒也不是難受。
就是……被親得心裡有點怪怪的。
但他不願意承認,自己被一個剛雇傭來的女人親得很舒服。
而且,還總是會想起上次在小黑屋裡親吻的場景。
腳趾不自覺地蜷縮了一下。
“我再親一下可以嗎?”時淺渡抵著男人的額頭,“你要是不拒絕,我就當可以了。”
柔軟的嘴唇再一次貼到了一起。
紀清若心想,她真喜歡在親第二次之前問一遍。
而這次剛親上沒一會兒,他就感覺到對方的膝蓋抵在了腿間。
他猛地睜開了雙眼,又以為她要動作。
手掌剛撐在時淺渡的肩膀上,兩人的唇齒就分開了。
她緊緊圈住他的腰,臉頰埋在他的頸窩,落在他的耳畔。
喉嚨裡發出低啞的嗓音。
“阿若,好喜歡你啊。”
紀清若心頭猛地一跳,比前兩次都要強烈。
竟是被耳畔溫熱的氣息吹得頭皮發酥。
他不是不知事的孩子,反而是被人欺辱熟了的中年人。
所以那個瞬間,他險些有了動靜。
好在對於疼痛的恐懼壓過了一切,什麼都沒發生。
他靜靜地躺在那沒動。
胸膛起伏兩下,又歸於沉寂。
臉上依然看不出情緒。
他想,時淺渡一定是個foreplay做的很好的人。
一句話一句話地撩起他人的心緒,把冷清的空氣變得旖旎。
自然而然的,一點也不刻意。
他沒被人珍惜過,過去承受的都是非常粗暴粗魯的事情。
但小白偶爾會跟他聊一些男人家的小心思,說foreplay越多越好,男人就越不容易疼。
他竟是突然有些好奇,如果真的準備充足再開始正題,真的不會疼嗎?
時淺渡見他不語,沒有不悅,隻是笑了笑。
她又慢條斯理地吻了吻男人的脖頸,才翻身躺到旁邊。
手臂托了托紀清若的腰。
“過來讓我抱著睡。”
紀清若覺得晚上睡覺膩膩乎乎的不舒服,睡著睡著胳膊還會硌人。
他搖頭拒絕道:“還是不了,抱在一起會難受。”
於是,自己轉身,背對著時淺渡。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身後的位置一沉。
他被人從背後伸出手,抱在了腰間。
而耳背上落下柔軟的一吻。
時淺渡笑說:“那就這樣吧,晚安阿若。”
“……嗯。”
紀清若喉嚨裡發出輕輕的聲音。
他再一次想,這錢花的真值。
-
紀清若在睡夢中皺起了眉頭。
他不舒服地動了動身體。
難受。
好疼啊……
太過熟悉的刺痛感傳來,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從睡眠裡清醒了過來。
他額頭上浮出薄薄的冷汗,微涼的麵色不算好看。
自然現象又一次開始了。
每天早晨的心情,必定會因為疼痛而打了折扣。
無儘的煩悶在心中汩汩湧出。
真恨不得一刀戳過去,是不是就再也不會疼了?
好吧。
真要是那樣,可能就是截肢的幻痛了。
醫生說,截肢幻痛比他現在疼多了。
他懊惱地皺皺眉頭。
輕輕翻了個身,就看到時淺渡趴在自己身邊,睡得正香。
上次……
回想起上次在痛感之中夾雜的那一絲舒適,他腳趾蜷縮了一下。
是可以讓時淺渡幫忙,但大早晨的就說這個……
誰會好意思啊。
而且,時淺渡不知道他的心理問題是這個。
他也不好主動說。
讓人知道他被人強被迫懷孕還打掉過孩子,已經聽丟人的了。
再說有了這樣的心理問題,更顯得可笑。
總得給他自己留一條底褲吧。
紀清若斂了斂眉頭,放輕動作,緩緩地拿起時淺渡的搭在他腰間的胳膊。
時淺渡的臉頰動了一下。
她睜開雙眼,反手牽住男人的手掌。
“阿若,你醒了。”
“嗯。”
紀清若著急處理疼痛,就鬆開她的手。
他說:“起床吧。”
“但我怎麼覺得……”時淺渡輕笑,“你現在需要我?”
她剛剛睡醒,嗓音中還攙著一絲啞然。
語調上揚,多了一股調戲之感。
“……”
紀清若頓了頓,搖頭。
“不用麻煩你了。”
可能還是有種說不清的貞.操感限製著他的行為。
總覺得剛雇人過來就這樣,好像他是他那天得到了甜頭,為了讓她這個幫忙才提出扮演的。
顯得他……特彆浪蕩,不矜持。
時淺渡的聲音變得嚴厲:“站住,你回來。”
紀清若腳步一頓。
回頭看她。
“昨晚不是剛說好,有什麼事不要自己悶著嗎?”時淺渡歎氣,衝他招了招手,放柔了嗓音,“阿若乖,快過來。”
想要消除心中的恐懼,必須經過一些親密接觸,讓他知道不可怕才行。
要是一點兒接觸都沒有,那效果必然來的慢很多。
紀清若到底是順從了她的意思。
大概是她的話太溫柔了吧。
又或者是他潛意識裡確實期待那天的事重演。
他重新俯身過去,被時淺渡圈住了腰。
輕輕一碰,他就疼得吸了口氣。
“嘶——”
時淺渡問:“還是很疼嗎?”
紀清若點了點頭:“嗯,疼得厲害。”
他被按住背脊,腦袋窩到了時淺渡的身邊。
嗅到了淡淡的香氣。
時淺渡垂首,啄了啄他的唇角:“交給我,要是疼得厲害就跟我說,或者咬我也可以,但彆咬的太厲害,我也很怕疼。”
紀清若被她說得翹了下唇角。
他說:“我不咬你。”
“那你就要咬自己的嘴唇了。”時淺渡輕輕咬住他的唇,“我會心疼。”
紀清若被哄得心中微動。
她實在太會哄人了。
想想過去的那些接觸,每次都是被她哄得心情怪不錯的。
“來,再往我這邊靠一靠。”
時淺渡摟著男人的腰往自己身邊靠得更近一些。
她調侃道:“不然我不好用力。”
“……”
紀清若臉頰動了動。
他發現,自己這麼一個不容易害羞的人,總是被她一兩句話就弄得怪害羞的。
一扭腦袋,把臉埋在時淺渡的肩膀上。
身子往前拱了拱,送到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