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挺壞的。
時淺渡問:“萬一沒有解除婚姻呢?”
赫爾沒再笑了,睜開雙眼。
“沒有這個可能。”
他很篤定,說完,又歪頭看著時淺渡,眉眼彎彎,染著媚意。
漂亮的手指輕撫她的臉頰,隨意安撫了兩句。
“好了,總說他們做什麼?總之確實像你說的一樣,那些人都沒你做得好。”
他沒說的是,他有時候會想,如果時淺渡聽話,就永遠把她養在身邊也可以。
看著其他種族迫於他的能力,不得不屈辱地服侍他、看他們臉上充滿恨意和屈辱,這固然很有趣,不過看多了也就平平無奇了,不會再像最初報複時那麼爽快解恨。
反而是時淺渡侍奉他時……
他總能感受到一股類似喜歡的感覺,好像她特彆樂意跟他纏綿。
他幾乎從未體會到與“屈辱”無關的□□。
他不覺得屈辱,對方也不覺得屈辱。
好似兩個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的人自願相擁,沒有其他的目的,不是誰用誰發泄、誰向誰尋仇,就隻是……單純的享受。
這讓他覺得輕鬆,有片刻時間遺忘了深深刻在心底的傷痕與仇恨。
不然,每次用類似的方式進行報複時,他總會一遍又一遍地想起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想起自己受過的苦與無儘的欺辱。
回想起那些,就會感到痛苦,開始仇恨。
有時候他沉浸在痛苦仇恨的情緒中,內心會覺得煩躁不堪。
就像是一種心魔,他好像永遠沒法擺脫。
隻能無限地在回憶裡循環往複。
怎麼也擺脫不了他的過去。
報複回去是很解恨,但不會讓人快樂,這兩者之間並不相通。
偶爾拋開那些,反倒叫人覺得舒心。
怪不得人類總喜歡養魅魔當做小寵物在身邊,幫他們忘掉煩惱。
就算隻是短暫的遺忘。
赫爾注視了時淺渡半晌,輕聲說:“你乖乖聽話,一時半會兒的不會叫人替換了你。”
“……”
時淺渡眉梢微動。
她看到小魅魔身上的扼痕和傷口。
被薄毯蓋住的許多地方,被她弄得傷更重。
她力氣大,凶起來挺嚇人的,肯定把他弄疼了。
被人故意弄疼,他竟然不知道生氣。
以前他已經受過那麼多苦了,還要被她懲罰。
可她總不能瞧著她的小魅魔揚言跟彆人翻雲覆雨還笑嗬嗬的不介意吧。
傷都傷了,隻能打一巴掌給個甜棗了。
手臂攬住男人柔軟的細腰,時淺渡把小魅魔抱在懷裡,撫了撫他的背脊。
她吻在赫爾唇畔:“抱歉,剛才把你弄傷了。”
“……”
赫爾微怔。
這個人類……跟他道歉?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人類向他道歉。
這種感覺很新奇。
讓他怔在原地,眨巴眨巴眼睛。
剛好被時淺渡看在眼裡。
驚訝發愣的樣子,倒是跟過去一樣可愛。
她輕笑:“我家主人真可愛。”
赫爾回過神,撞見她眉眼彎彎地開口誇讚,有一瞬的不自在。
他是主人,哪裡有主人被誇獎的道理?
“以後不要跟我胡言亂語。”他略微嚴肅地告誡一句,又渾不在意地輕聲笑道,“至於道歉就不用了,你侍奉的很好,疼一點兒也沒關係,有時候疼起來會更爽。”
時淺渡抱在他腰間的手臂一僵。
她突然意識到,赫爾風輕雲淡說出口的事情,對他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
誰也不會在自己擁有主導權的時候主動要求對方傷害自己,所以,就隻可能是他在長達幾年的屈辱日子裡,習慣了那些疼痛,甚至開始學會享受疼痛。
記憶中他很能忍疼,但並不喜歡,他是一點點地被訓誡成了現在的模樣。
他是真的感覺不到她生氣了,感覺不到她在懲罰人……
隻覺得那些都是正常的範圍內的互動。
而她竟然想用疼痛讓赫爾記住懲罰,記住她的存在。
突然就有些心疼,還有那麼一丟丟後悔。
她歎了一聲,俯身親吻他的眉骨、眼眸與鼻梁。
“看來是我用錯方法了。”
這些天因為赫爾的浪蕩,她總有種叫人背叛的感覺。
儘管她心裡明白,自己麵前的男人過去從來不認識自己。
所以總是報複似的折騰他,惡劣地逼他到極限,想讓他隻能記住自己。
現在突然意識到,她要做的應該是,讓美好的記憶與感受去覆蓋掉那些痛苦的,隻有這樣才能在她家小魅魔心裡與過去那些人劃開界限。
於是動作變得輕柔,低啞的嗓音落在小魅魔的耳畔。
邊說話,邊輕啄他的皮膚。
“主人要知道,溫柔一點兒才會更舒服。”她的手指穿入男人發間,拇指磨搓著微燙的耳朵,“我會幫你記住那種感覺的,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