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他抬頭,“你還在生氣嗎?”
時淺渡回頭:“你說呢?”
“……”
白逾明眉角抽動了一下。
他眼尾臉頰儘是紅潮,醉醺醺地盯著她。
不動,也不說話。
半晌,他抬手,揪住了時淺渡的衣領,讓她低下頭來。
與此同時,他仰頭,輕輕啄在她的唇上。
時淺渡俯身在男人麵前,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她勾了下唇角:“親我乾什麼?”
這可是白逾明第一次主動親她。
他們是不清不楚地親過幾次,但每回都是她先起了色心,占占白老板的便宜。
“以前你惹到我了,不總是這樣嗎?”
白逾明垂眼,沒看她。
時淺渡沒少說些他不愛聽的,總是親他一下哄上兩句就算了事。
他準是上輩子欠她的,每回這麼一弄,還真就消氣不少。
時淺渡抿抿嘴唇,憋住了笑意。
她故意板起臉:“怎麼,吼人之後親一下就想讓我消氣?”
“……”
他剛才語氣是不太好,但也沒到吼的程度吧。
白逾明凝視著那張朝夕相處了幾個月的臉。
她喜歡對他笑,眉眼彎彎的,笑得慵懶又好似勝券在握。
就算他一直沒有好臉色,她也不介意。
像這樣冷臉對他還是第一次。
一點兒也不好看。
抓住時淺渡衣領的手指攥緊,又把她往下拽了一些。
唇上帶著些酒氣,輕輕親在她的唇畔。
他其實沒有很醉。
但他讓自己用一種醉醺醺的、迷迷糊糊的語調開了口。
“不然呢,你還想怎麼樣?”
他貼著時淺渡的嘴唇說話,溫軟的唇瓣相互摩擦。
徒增一種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曖昧感。
時淺渡低低地笑:“你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嗎?”
白老板這真不是在故意勾引她麼?
指向性不要太明顯。
真是稀奇,有生之年還能看到白老板似是而非地勾引人。
“那就聽我的吧。”
她終於主動親上去,掌握了主導權。
手掌按住男人的肩膀,一邊撬開他的唇,一邊把人放倒在床上。
白逾明沒有拒絕。
就像最初撬開他唇齒的那次一樣,沒有拒絕。
他這段時間一直是這樣。
不主動,不拒絕。
對兩人越界的那一點兒曖昧視而不見,又……
在唇齒相依的某些時刻,有些上癮。
直到現在,他還是不主動也不拒絕。
躺在床鋪上,眯著雙眼讓時淺渡隨意親吻。
直到那手指一動,解開了他的腰帶,他才輕輕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想好了嗎?”
白逾明眯眼咪蒙地看她,手指稍微用了些力氣。
他一字一頓地緩聲問:“是你真的想這麼做,還是為了彆人才這麼做的?”
說到後麵那句,他唇角一扯,嘲諷地輕笑。
廢話,她都心心念念地覬覦他好久了……
白逾明這個笨蛋,真看不出來嗎?
“當然想好了。”
時淺渡吻上男人的脖頸,又在喉結上反複舔舐。
手指穿進他的發間,輕輕地撫。
她嗓音變得低啞:“倒是你,想好了?”
“……”
白逾明的喉結滾了滾。
他沉默片刻,眉間冒出些自嘲與淒然。
“我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借著酒勁兒裝醉,主動勾著時淺渡與他一起越界嗎?
許多人都說,男人可以跟很多女人上床,但隻會跟喜歡的人談感情。
但他覺得自己不是這樣的人,他真的挺傳統挺古板的。
“那我替你做選擇。”
時淺渡不再給他猶豫和反悔的機會,又吻上他的唇。
輕而易舉就讓男人發出了低低的喉音。
“嗯……”
-
為了讓自家白老板不再像過去那麼保守,時淺渡這回沒有從最基礎的開始,而是一上來就賊心四起地搞了些尺度略大的玩法。
這就導致……
他死死板著臉,耳朵卻紅的要命。
臉上也是黑紅黑紅的,一邊昂頭喘息一邊瞪她。
“怎還瞪我。”
時淺渡表情賤嗖嗖的,怎麼看都是在不懷好意地調笑。
她特意湊到白逾明耳畔問:“不爽嗎?”
“……”
白逾明的嘴唇抽動了一下。
一個大姑娘家,怎麼說得這樣……?
難不成留過洋的都這麼開放麼!
他耳根紅的厲害,才想說什麼,又被時淺渡咬住脖頸細細地吻。
她笑著哄道:“那下次我不這樣了,好不好?”
彆把人逼急了,先順順毛哄一哄。
白逾明微微一頓。
她會希望……有下次麼?
他陰沉的麵色緩和了些許,躺在原處任她親吻。
癢呼呼的,弄得他總想蜷起腳趾。
“下次?”
“嗯。”時淺渡摟住他的腰,往自己懷裡抱,“還是你不喜歡?”
男人的身量比過去更結實一些,但敏.感點不會改變。
隻要往腰窩上一蹭,就能讓他立刻低哼出聲。
白逾明望著天花板,沒有看她。
漂亮的喉結滾了一下。
“我無所謂。”他故作不喜,扯了下唇,“有人送上門來,不要白不要。”
時淺渡擺弄他頭發的手指頓了一下。
她淡淡地問:“是麼?”
“不然呢?”
不然……
讓他主動跟這個願意為了彆的男人獻出一切的女人說,我好像喜歡上你了,讓他主動承認,他喜歡今天晚上的一切,願意就這麼稀裡糊塗地跟她糾纏在一起麼?
白逾明緩緩地眨了眨眼睛。
薄薄的眼皮瞌上又睜開。
時淺渡撇撇嘴。
心說,剛才捂著嘴還控製不住哼聲的不是你了是吧?
沒完沒了地親她的不是你了是吧?
她用手指輕輕點在男人的鼻尖上:“你這話是……我想碰你的時候可以隨便碰的意思?”
“……”
白逾明覺得這話有點兒不對勁兒。
把他當發泄工具了??
還是說,跟他做的時候想的是彆人的臉?
他嘴唇抽動一下,突然很想嗤笑一聲。
想跟時淺渡說,你喜歡的男人就是個人渣,不然怎麼會讓你自己這麼辛苦地與死亡為伴,不介意你跟彆的男人上床呢?
妒火自心頭燒起,越來越旺。
那麼爛的男人都能有人自低穀時一路支持,從不背叛。
怎麼他就得不到呢。
他們兩個搭檔數月,朝夕共處,生死與共。
時淺渡就不會對他產生出感情嗎?
如果會生出哪怕一丁點兒感情……
他就不能頂替了那個人嗎?
白逾明抿了抿嘴唇。
他沒有多問什麼,也沒有提起其他人,好像從未有過嫉妒。
他隻是翻過身,環住時淺渡的腰,又吻上她的唇。
“你現在相碰的話,可以隨便碰。”
他嗓音沙啞低沉,壓抑著某種不能說破的情愫。
今天第二次主動對她說出勾引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