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淺渡發來的消息。
【昨天漂亮哥哥哭的太厲害了。】
【給你閃送了冰貼,記得敷一下。】
就跟變戲法似的,宋時澤的眉眼頓時一彎,笑得如冰雪消融。
他歡喜的要命,簡直沒辦法控製自己的表情。
時小姐果然還是想著他的,一定是今天有事才會提前離開。
而且好細心啊,她真好。
他清了清嗓子,用自己還有點兒啞的聲音發了條語音:“謝謝時小姐,今天……明天中午你有空嗎?我想請你一起吃飯,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他本想說今天晚上的。
但又一想,共進晚餐難免會讓人覺得他晚上又有那個意思,就改了明天中午。
【明天中午我跟朋友有約了。】
哦……
他想了想自己的行程。
“明晚呢?那個品牌晚宴,不知道時小姐去不去參加?”
總之他想儘快跟時淺渡見一麵,也好給自己的輕浮衝動解釋一番。
不管她相不相信,認錯的態度還是要有的。
【我看情況,可能會去吧。】
宋時澤又彎了彎眉眼。
真好,明天晚上又能見時小姐了!
“我等你,時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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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務晚宴觥籌交錯,人們相互攀談,尋找機會,促成合作。
宋時澤不喜歡這種場合,一般都是露個麵就在合適的時機離開。
這回為了見時淺渡,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
“你這翹首以盼的,是等誰呢?”經紀人打趣地問,“都一個多小時了,到底是誰這麼有麵子,讓你在這兒等這麼久,不會是位女士吧?”
說到最後,八卦的心四起。
彆人家經紀人都是怕自家藝人談戀愛談出事故來,他倒好,剛好反著來。
“等……”
宋時澤剛開口,就看到了時淺渡的身影。
他眼底一亮,說道:“時小姐來了,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跟她說,你就彆一起了。”
“哈??”經紀人失望地挑眉,“你不會是在等小時總吧?問生日禮物喜不喜歡??”
不是吧不是吧,他家藝人怎麼這麼一根筋啊。
這種小事真不用問,小時總不在意的啦!
提到生日禮物,宋時澤耳根又悄無聲息地紅了。
“也不全是吧。”他低聲說,“你先彆問了,到時候跟你說。”
他特意整理整理儀容儀表。
見儀態沒有問題,才主動來到時淺渡麵前打招呼。
“時小姐。”
時淺渡回頭:“你還在啊,我聽說你每次都不會呆這麼久的。”
宋時澤心中微妙地不舒服了一下。
這話說的像是……
她故意等到他平時離開的時間才過來。
“我說在這兒等你,肯定不會爽約。”
自那晚之後,已經兩天了。
他們聊天並不多,他可想她了。
“這幾天時小姐好像很忙。”他溫聲問,儘量讓自己的話聽起來不像質問,也不要過於委屈吧啦,“我給你發消息,你每次都隔好久才回。”
他給她發了自己拍攝時的定妝造型,他覺得還挺好看的。
還給她分享了自己做的草莓味小蛋糕,她應該會喜歡。
早上說了早安,晚上說了晚安。
“是不是有什麼事?”
時淺渡從長桌上拿起一杯酒,淺淺地飲了一口。
她隨口答道:“還好吧,是有點事,不過也沒有特彆忙。”
“噢。”
宋時澤覺得她有點兒冷淡。
就是那種……沒把他當戀人,隻是同事的那種冷淡。
那可能還是覺得他太冒犯了,不高興了吧。
他抿抿嘴唇,抱歉道:“那天晚上很抱歉,我沒想進展那麼快的,但有點兒沒把控好度……是不是惹你不開心了?真的很對不起。”
他知道,很多人當時沒功夫想那麼多,但事後想想會覺得不舒服。
隻要讓對方覺得不舒服,那肯定是他的問題。
時淺渡把視線從男人飽滿的紅唇上挪走。
他的聲音真的很好聽,跟她說還時總是很溫柔很小心,生怕說錯了什麼似的,還帶著一點兒小欣喜小雀躍,好似跟她說話就能讓他特彆滿足。
搞得她很想親人啊。
她微微瞌上雙眼,不做聲地喝酒。
腦海裡翻湧起那天晚上的畫麵。
男人水做的一樣,軟著身子抽泣。
即便如此,還是沒夠,在她耳畔黏黏糊糊地說還想。
勾得她沒刹住閘,把人弄到爛熟不說,一連兩天總是能想起他那副樣子。
一回想起來吧……就總是想再多欺負欺負人。
要不是知道他肯定一連幾天不舒服,顧及他的身體,早就同意跟他見麵了。
可這男人好像理解錯了。
那正好,可以多逗弄逗弄他。
“有什麼進展快的?”她拿著酒杯,輕輕地晃了晃,“不是禮物麼?收到了就拆開,很正常啊。”
宋時澤怔怔地看她幾秒,似乎沒反應過來。
他總覺得……時小姐的語氣怪怪的。
他低聲說:“你沒生氣就好,我怕是我太冒犯了,讓你心裡不舒服。”
“沒有,你彆多想,我很喜歡這個禮物。”
時淺渡眉眼一彎,笑了起來。
她拿出手機,輕輕地把耳機戴在了男人耳朵上。
宋時澤因為突然拉近的距離而心臟發脹,雀躍地跳了幾下。
他眼底溢出笑意,卻在聽見耳機裡的聲音那一瞬間,臉上變得蒼白。
【時小姐,嗯……彆……】
【彆停……】
【哈啊,不行了……】
“漂亮哥哥的叫得真好聽。”
時淺渡臉上笑容明媚,卻透著隻有他能看出的惡意。
來來往往的人,隻覺得是同公司的人在一起說話,誰也不會想到到底發生了什麼。
宋時澤背脊發涼,這時才徹徹底底地意識到,她隻把那當成“禮物”。
而沒有真的跟他談戀愛的意思。
她就隻是,玩弄了他一番,看著他傻乎乎的動情、哭喊。
傻乎乎地表達自己埋藏了好多年的深沉愛意。
“外界要是知道你為了討好我,被這麼隨意玩弄,不知道要興起多大的風波,以後還是不要做這種事了。”時淺渡拿回了耳機,笑道,“也彆在媒體麵前立什麼保守好男人的人設了,到時候萬一讓你的女朋友知道我生日時你把自己當禮物,人家得多失望啊。”
宋時澤垂在身側的手指漸漸攥緊了。
他木木地問:“你不是說什麼都不缺隻缺男朋友,才讓我把自己送給你的嗎?”
嗓音輕柔,有點兒發顫。
他身上的難受還沒過去,他們就……
這樣結束了?
“送給我了,當然是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了啊。”
時淺渡說的理所應當,看著男人越來越蒼白的表情,扯了扯唇角。
她笑:“你不會真想跟我談戀愛吧?”
宋時澤吸了吸鼻子。
他說不出自己是生氣還是難過。
總之,像是被人玩弄了一樣,心中忍不住悲涼。
要不是四周都是人,怕是要泣不成聲。
胸膛起伏了幾次,才勉強平息。
他用儘可能平穩的語氣問:“你既然沒有那個意思,為什麼還對我……”
“你自己不是說了麼,彆人都隻能在台下看你,但我卻能……”時淺渡沒有說完,漫不經心地笑了一聲,“不得不說,這樣的禮物,感覺確實不錯。”
宋時澤蓄著水光的眼眶抖動了一下。
他告訴自己,這個年紀的時小姐,玩心重是正常的,不想年紀輕輕的跟他這麼個快三十歲的男人談感情也情有可原了,沒什麼可意外的。
她可能挺看不起他這種人的,對一個小姑娘下手。
但見他送上門,又有一副好皮囊,就隨意玩弄一番。
這個年紀的孩子,沒有定性再正常不過了。
更何況是時小姐這種見過太多世麵的人。
可時小姐……
隻把他當成一件供她玩樂的禮物啊。
他感到難堪,覺得自己那天晚上情不自禁的告白特彆可笑;
給她發那麼多消息,沉浸在戀愛的喜悅裡也特彆可笑。
就連為了討她開心而壓著羞意喘給她聽的聲音,都成了她戲弄他的武器。
太自作多情了。
他羞恥得無地自容,覺得站在對方麵前的自己像個小醜。
若是繼續往前,繼續追她,更像個笑話。
他不是沒有自尊心。
可是,在看到眼前的人轉身離開的時候,宋時澤還是上前一步,輕輕地牽住了她的手腕。
他聲音裡染著水汽:“禮物,玩了一次就不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