蟻王體形龐大,對於普通的紅頭白蟻來說,幾乎是巨人般的存在。它的身體呈乳白色,有一層油亮的光澤。眼睛位於頭部兩側,通常是黑色的複眼,充滿了深邃感。
晏迓的胃縮緊了。
她的胳膊有點抖,還是努力地抬起手……開啟了真理之眼。
麵前,巨大的蟻王上方,懸起了一個數值板:
【沙漠蟻王】
【屬係:沙/岩】
【所屬者:無】
【LV25】
【HP:50/50】
【物理攻擊:45】
【特殊攻擊:50】
【物理防禦40】
【特殊防禦:55】
【速度:37】
【特性:弗朗西斯星寵獸,在古老石縫誕生。喜歡潛伏在沙土裡,樂於收集寵獸對戰的晶核,善於囤積物品。討厭人類。】
晏迓又看向它蟻足下踩著的綠色的,仿佛化石標本一樣的三葉紋頁岩徽章,感受到了來自主辦方的濃濃惡意。
夜貓鴉抬抬翅膀:“毛呀?毛呀?”
——晏迓要找的是這個嗎,要不要去打?
晏迓的臉色很青,渾身僵硬。
真的……現在就要和這種東西對戰嗎?
好不想過去啊。
彈幕:
“omg,看那隻寵獸的腳下!”
“那是不是就是那個三葉紋頁岩徽章啊!”
“第一個發現三葉岩的人出現了!”
“不是吧?!”
晏迓猶豫了一秒,而巨型蟻王的複眼,忽然朝著晏迓的方向緩緩移動。
它看到了晏迓。
晏迓太討厭昆蟲了,覺得渾身血液都在倒流。
緊接著,巨型蟻王的足下忽然沙塵飄起,它漸漸下滑,很快就流於沙土。
晏迓想起了剛剛真理之眼看到的數值。
多半是因為巨型沙漠蟻王的本性是喜歡偷竊、儲藏東西,並不願意主動發出攻擊的。所以,見到人之後,它的第一反應不是進攻,是躲藏起來。
如果現在它躲起來的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再找到。
晏迓定了定神。
“夜貓鴉、吞金狐!”
麵對野生寵獸的時候,無論幾對幾都是可以的。麵對沙漠蟻王與一巢幼蟻,晏迓決定讓夜貓鴉和吞金狐一起應戰。迷迭鹿作為草係,多少有些忌憚昆蟲係——昆蟲多可食草,所以晏迓沒有叫它出來。
而機械係……理應克製蟲係。
“用噩夢、鋼鐵之爪。”晏迓說。
“毛呀!”
“咕嚕!”
夜貓鴉朝蟻群飛去。
黑色的噩夢侵占這片地域。
噩夢使蟻群全部都陷入一種痛苦的噩夢裡。
體型幼小的,等級在Lv6~Lv13的
紅頭白蟻本來要攻擊入侵者,但是因為噩夢能力的襲擊,全部都戛然停止了動作,身體側躺,四腳朝天了。
那是一個餌料裡有毒的可怕噩夢,它們深陷其中。
唯有它們的首領沙漠蟻王,並沒有花費太久,就擺脫了噩夢的控製。
它看向晏迓。
這個人類在阻止它進食。它要殺死她。
它使用了流沙獄。
地麵開始卷動,流沙獄朝著晏迓的方向逼近。
夜貓鴉咬著晏迓的帽子,努力向上飛,用小小的身軀把晏迓拎起來。
發現晏迓和她的寵獸竟然躲避,蟻王的複眼中閃爍出憎惡的光芒。它伸展出白色的六隻腳,使用了另一個技能。
技能名為——蟻蝕。
侵蝕能力橫掃過來,夜貓鴉立刻發出了叫聲。
——蟻蝕這一技能會使寵獸渾身上下奇癢無比,仿佛獵物被千萬隻螞蟻以特殊的消化能力和咀嚼能力分解。對於弱小的寵獸而言,這是一個頃刻就可以使它們肢體分解的恐怖技能。但對於夜貓鴉而言——它覺得有點癢。渾身癢癢的,怪不舒服的,所以它叫了一聲。
吞金狐站在原地,不明白夜貓鴉在叫什麼。
“咕嚕?”
晏迓看著它的樣子,明白了。
吞金狐身體雖有皮毛,但是其實是用金屬打造成的。螞蟻很難吞食金屬,所以蟻食這種技能對它全然無效。
“吞金狐,接下來交給你了,用鋼鐵之爪,攻擊它的腿!”
沙漠蟻王的腿細而脆弱。一旦讓它們失去平衡,或許就可大大挫敗它的戰力。
吞金狐的爪子在使用鋼鐵之爪技能的時候,可以改變形態。刀刃型、鋸型、尖錐形,不一而足。
吞金狐讓它的爪子變成了一個刀葉。
吞金狐朝著沙漠蟻王衝去,刀葉劈傷了蟻王的腿。一條、另一條…
隨著吞金狐的攻擊,沙漠蟻王發出一聲淒慘的呼聲,隨之倒下。
它摔在地上,吞金狐跳到它的身上,舉起變成尖尖的尖錐的爪子,威脅的指向它的複眼。
沙漠蟻王:“……”
它輸了。
沙漠蟻王投降了。放棄了這個巢穴。
它逃入沙池之中,消失不見。
吞金狐跳回地上。它到沙漠蟻王的窩裡,把晏迓想要的那個徽章幫它叼了起來。
咦。上麵有金屬的味道。
好想吃下去哦。
可是晏迓還在等著自己。
吞金狐思來想去,還是大氣地把徽章銜著,遞給了晏迓。
“謝謝吞金狐啦。”
晏迓接過徽章,揉了揉吞金狐的腦袋。
光腦提示——
【恭喜參賽禦獸師晏迓,第一個獲得三葉岩徽章!!!】
彈幕刷起了:
“6666666”
“哇,這才比賽第一天啊啊啊啊。”
“高舉新人大旗,打得比誰都快!”
“我為我之前的言行表示深深的歉意”
“好喜歡主播啊”
“她的寵獸好可愛我暈”
“可愛卻強完全不是花瓶係的啊!”
晏迓準備把三葉岩徽章放進口袋裡。
指尖忽然摸到一行徽章上的凸起,咦,還有東西?
晏迓又把徽章拿了出來。
對著落日餘暉,仔細辨認,上麵原來有一行字。
【三葉岩徽章擁有者規則:持有三葉岩徽章的人參與禦獸師對戰之後,倘若對戰輸了,就要將三葉岩徽章轉讓對手,否則視為違規淘汰】
晏迓眼睛一眯,果然主辦方做的不是一場簡單的尋物遊戲。
而是關於對戰、策略、情報等等,十分複雜條件下的一場競技。
三葉岩徽章是籌碼,也是燙手的山芋。
如果說拿到三葉岩徽章之前還可以肆無忌憚地對戰,拿到三葉岩徽章之後,就不得不考慮一下對手的實力了。
想要保證三葉岩在手裡…
就要接下來的14場對戰一場不輸。
然後,就能去對戰這個賽區的考官了。
她會努力做到的。也一定要做到。
——但是具體怎麼做,留給明天再想吧。今天已經夠累了。
晏迓把三葉岩徽章收回包裡,收回了吞金狐。
夜貓鴉又落到了晏迓身上。
“走吧,回去吃飯了。”
“毛呀呀!”
她順著變成了暗藍的沙漠,趕在天徹底變成漆黑之前,找到了主辦方提供的那間屬於她的小小的、方方正正的房子,開門走進去。
“好累。”她栽在沙發上,稍稍休息片刻,又爬起來,“但是今天要慶祝一下。”
她過去,開始叮叮當當地準備食材。
辣椒、辣油、麻醬、食鹽、香菜、蔥花和湯汁一起下了鍋。
屋外零下四十攝氏度。
屋內,一個熱騰騰的鍋底飄香四溢。
寵獸們都吃到了自己心儀的美食。夜貓鴉吃到了火鍋魚和肉卷、迷迭鹿吃到了油菜和萵筍、吞金狐吃了一塊抹了醬料的銅和一大塊鐵,大家都很滿足。
晏迓收好三葉岩徽章,放進包裡。去衝了個澡,出來時候身上裹著巨大的毛巾,倒也不覺得冷。主辦方提供的小房間溫暖舒服。
晏迓把東西整理好,倒在床上,準備睡覺了。
吞金狐和迷迭鹿都喜歡去盒屋裡睡。夜貓鴉輕手輕腳的用鳥爪掀開被子,躺在了晏迓的邊上。
“晚安,夜貓鴉。”
“毛呀。”
晏迓不是一個習慣做夢的人。不過這個傍晚,她卻陷入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境裡。
她身處一個陌生的星球。那個星球上的一切,都是銀色的。地麵凹凸、顛簸不平。
這裡是哪裡……
為什麼在這裡
?
不知道自己是在夢境中的晏迓,甚至以為自己又一次穿越了。她感到一陣焦急。“夜貓鴉,你在哪?”
“迷迭鹿,吞金狐?”
“有人在嗎?”
“這裡到底是哪裡?”
忽然之間,夢境之中,地表的邊緣,有聲異響滑坡天際。
一個模糊而巨大的虛影向上方飛行,那是——寵獸麼?
是隻鳥麼?是雁?還是鶴?
那個身形的大小,並不比當初超形態的吞金狐小。所以晏迓認為,這無論如何都是隻極為強大的寵獸。
寵獸向上,穿梭於晏迓頭頂的星雲之中。
“你是……”
晏迓朝那隻寵獸喊了一聲。
寵獸並沒有停下來。
在它的後方,一艘戰鬥型星艦跟上了。
星艦之上,塗裝著一個蛇形的標記。
隻是單單的看了一眼,晏迓就被星艦上突出的武器震懾住了……
這與當初弗朗西斯星上的那種戰鬥機械……也全然不同。
這隻星艦極為危險。它的任何一發子彈,都有擊毀任何戰艦,甚至令一個小星球消失的威力。
而戰艦正在對著那隻巨大寵獸射擊,紅色的光芒擊中寵獸,天空之中,有血灑下來。滴在了晏迓的臉上。
“……禽獸不如。”晏迓沒想到這世界上竟有這麼多禽獸不如的敗類,“停下來!給我停下來!”
無人回應,射擊還在進行。
那隻受傷的寵獸,也還在飛行,卻極為虛弱。
晏迓追著它的方向跑,想如何去阻止這場屠.殺。
或許是因為是夢境吧,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大聲喊出來:“夜貓鴉,去阻止這一切,拜托你!”
喊完之後,又意識到兩件事。
第一,此時夜貓鴉不在她的身邊。
第二,小小一隻夜貓鴉又怎麼可能與戰艦為敵,去保護那樣一隻寵獸呢。
清醒感瞬間來了。
晏迓一叫踏出了夢境,驚醒過來,看到自己的枕邊,夜貓鴉的貓貓頭正在輕輕的打著鼾。
“……”
晏迓後背都冒汗了。
“還好,你在這裡。”她喃喃自語。
看著熟睡的夜貓鴉,晏迓又有點無奈。
夜貓鴉,你該不是晚上吃飽了神誌不清對我用噩夢技能了吧。
但是夜貓鴉沒事就好。那隻夢裡的寵獸沒事就好。隻是一個噩夢的話,沒什麼可擔心的啦。
晏迓閉上了眼,很快又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對這個夢的記憶也所剩無幾了。
……
隔日,下午1點。
直播間一片焦急。
“主播你開門啊!開門啊!我知道你在家。”
“這個點還不開播嗎!”
“我昨晚一晚上沒睡好,從4點起來蹲到下午1點
,彆吵了,估計主播還沒醒。”
根據隱私保護政策,當禦獸師進入房間準備休息的時候,直播是暫停的。而禦獸師清晨離開房間的時候,直播是會自行開啟的。
“可是人家同賽區的選手們平均早上六點三十就出發了,頂著零下三四十度嚴寒啊那可是。??[]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那你去看彆的主播的直播咯”
“我隻是勸她勤勉一點。”
“這大賽賽長30天,她都已經拿到了1/15的勝利了,還第一個獲得了三葉岩徽章,多休息一會也情有可原。”
“可是在她之後30分鐘,榜一選手就拿到了徽章,人家還打贏了兩場,也早上五點就出門,說要帶著它的寵獸們特訓呢。”
“那個直播間我也看了,真嚴格啊,那寵獸凍得臉都青了。”
“主播不來對戰在房間裡種仙人掌嘛!”
“笑死,是怎麼想到種仙人掌的。”
下午2點。
晏迓的門終於一動,開了一條縫。
直播間畫麵一亮:
“嗷嗷嗷嗷嗷開播了!”
“太好了嗚嗚嗚我點好營養方塊外賣等著看了。”
隻見晏迓穿著一件睡衣,隻露出一個手,把一個透明的塑料袋放進房子門口設置的‘垃圾自動回收箱’裡。
晏迓收回了手,把門關上。
直播畫麵又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