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籠罩著幽藍色的光。
肖婭粲然一笑。
“意思就是,我們無論如何都要幫你到底,先起來吧。”
她伸出一隻潔白的手,把晏迓拉了起來。
“岑氏是開棺材店的。我們都知道,那是個很詭異的地方,附近是座野廟,裡麵供奉的也都是些…你知道的,很詭異的東西。”陸展一說,“反正我們之前聽過傳聞,聽說他們有收集落難寵獸的怨恨。”
晏迓坐了起來,眉頭一皺。
“什麼?”
“落難寵獸的怨恨。”陸展一解釋,“哦,這樣說可能有點難理解…你肯定也見過至少也聽說過,有些禦獸師是百分百的畜生。他們可能對寵獸們施以暴力,虐待,等等。”
“不止這些。拋棄、□□,無休無止的奴役。”肖婭接上這段話,“雖然令人悲憤,但這些事就是事實。據我們所知,岑氏他們一直收集這樣可憐的寵獸,而他們有些呃,特彆的手段,沒人知道那是什麼方法,但是他們可以轉化這些寵獸的怨恨,變成一個來自寵獸對人類的詛咒。中了這種詛咒,寵獸就會本能性地對人類產生怨恨。”
晏迓一下子感覺胃裡難受。
竟然有這種事。
但是,如果這樣說,她就能理解為什麼這個技能的威力如此之大了。
她在弗朗西斯星的時候,親眼見到過那些被戰火和人類逼得沒有生路的寵獸們的脆弱。晏迓感到無比的心疼。
“那些寵獸太可憐了。”她低聲說。
“如果是這樣的話,寵獸們襲擊禦獸師也是可以理解的。在這個世界上,寵獸們受到的不公平的待遇,遠比人類多太多了。”
夜貓鴉抬起眼睛,甩了甩腦袋,臉上一臉憤然。
不是的。
就算是這樣的理由,也不會構成它傷害晏迓的原因。
那可是它最喜歡的晏迓。
它不明白,為什麼那隻寵獸能有那樣的力量。
夜貓鴉用貓耳朵蹭了蹭晏迓。
晏迓摸摸它。
“但是我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夜貓鴉會被控製。夜貓鴉的防禦值比它高上許多…”
“防禦值?”陸展一問了一句。
正常來說,禦獸師們隻能看到彼此寵獸的等級,是看不到彆的。
晏迓連忙改口,“就是…夜貓鴉防禦力還挺強的。平時對戰時候展現出來的。”
“哦,是啊。這的確有些奇怪。不過…我知道有些技能是完全按照等級來的。比如說你比我等級低,就會百分百被我控製住。”
比如說25級以下的寵獸都會被控製這樣?
晏迓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但如果說他們使用這些寵獸的怨恨,是用來為寵獸爭取更平等的生活環境,那也還好,可是事實明顯不是如此啊。”肖婭皺眉,“那些人是單純的在利用寵獸完成自己的私欲,如果他們一段時間都沒有找到可
以為他們提供這種怨念的寵獸,他們還會通過羞辱飼養的寵獸或者野生寵獸,令他們心中有怨念,以源源不斷地為他們補充力量。”
晏迓咬緊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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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畜生不如。
“是啊,所以…朋友,絕對不要輸給那種人。我們為你提供辦法。”陸展一說回了正題,“你們打了一半,岑氏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很快還會找上你。而必須在他們再來之前,找到能夠抵抗住他們的方法。”
陸展一伸出了兩根手指:
“要麼,你現在去找一個能夠克製詛咒係的寵獸,收獲它並應戰。”
再獲得一隻寵獸麼?
盒屋倒是有地方。
“克製詛咒係的有什麼?”
“火係、光明係、幽靈係、超能係、氣候係,還有一些物體形態的能夠完全屏蔽詛咒技能。”
“一般來說,看起來不像動物植物,而像是個什麼盒子啊鍋碗瓢盆啊刀啊劍啊的寵獸屬於這種物體形態的,不過也很少見就是了。”
晏迓理解了。白可的貝多熊很可能算是這種物體形態的。
不過,像貝多熊這樣的寵獸,她也隻見過它一隻啊。
“在這種沙漠裡找到這種寵獸也並不是很容易吧?”晏迓道。
“的確,你說的也沒錯。不過其實我們來的那條路上,見到了幾個漂浮沙泡泡,那個是天氣係的,如果你有興趣,說不定我們還能再找到。”陸展一說,“那……另一個選擇,就是讓你的寵獸們學習特殊係的技能。”
“特殊技能?”晏迓思考,然後兀自點點頭。
“其實我和夜貓鴉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這個似乎完全就是運氣,畢竟,誰也不能知道下一次升級之後獲得的技能會是什麼。”
“獲取技能的方法,並不是隻有升級哦。”肖婭說,“還有一種方法,就是教學。”
“教學?”
“我和陸展一的寵獸會幾項特殊技能。我的芙魯蟹,有個技能是‘波紋旋轉’,並非使用水流攻擊人,而是使用水波的變動性造成精神和身體的雙重傷害。展一的紅角螳螂,有個技能是‘暗影炮’聽起來很不搭是不是……不過,的確有那麼個技能。”
“行了,哪裡不搭啦,我們螂螂這麼帥,配個很秀的技能不正合適麼。”陸展一不快道。
肖婭偷偷做了個鬼臉。
“總之,晏迓你可以看看,你的寵獸與那種的契合度高不高,是否可以學習技能。”
“可是怎麼看呢?”
“芙魯蟹,使用波紋旋轉。”
帶有水波紋的藍色光柱從芙魯蟹的巨大鉗子裡散出。
肖婭做了手勢,讓晏迓帶著夜貓鴉過來。夜貓鴉抬起了翅膀,好像它一開始就知道怎麼做一樣。它的翅膀觸向了芙魯蟹施展機能的鉗子。二者都沒有什麼變化。
“沒有排斥,契合度不錯,應該可以。”
夜貓鴉又試驗了紅角螳螂的惡影炮。結果惡影炮也沒有排
斥反應。
“——晏迓,你怎麼決定?是去找漂浮沙泡泡,還是讓你哪個寵獸學習技能?”
晏迓想問問夜貓鴉的意見。一低頭,夜貓鴉已經不見了。
它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飛過去,整隻落在高聳的紅角螳螂和巨大的芙魯蟹的正中間。小爪子左一下右一下扒拉著它們。
一碗水端得一滴不漏。
大人才做選擇,夜貓鴉哪個都要。
它要學會這些技能。讓那個企圖離間它和晏迓的寵獸得到教訓。
“都要學麼?”肖婭有些驚訝。
“可是,兩個都學……怎麼可能,學會一個的皮毛,已經不容易了。”陸展一也說。
“毛呀毛呀。”夜貓鴉飛過來,落在晏迓的手上,一雙圓眼睛緊緊的盯著晏迓的眼睛。它希望晏迓能夠理解它的意思。
“……”
晏迓看明白了。
夜貓鴉的心意很堅定。
她也不打算這時候再去找其他的寵獸了。
這場對戰,是屬於夜貓鴉的。
“可以都教給夜貓鴉嗎?”她問,“夜貓鴉的意思應該是它覺得它有辦法學會這些技能。”
肖婭和陸展一一愣,麵麵相覷。他們當然不是舍不得技能。
“我們當然沒問題……不過,能不能行就……”
“毛呀!”夜貓鴉叫道。
晏迓對肖婭和陸展一說:“那就麻煩你們啦。謝謝你們。”
“哪裡。”
“這不及你為我們做的事的百分之一。”肖婭溫和地說,眼睛望向窗外。
她又想起了她那位遠去的朋友。
她在心裡祈禱,希望那位朋友也會祝她們一切順利。
-
芙魯蟹寬2米,高1米;紅角螳螂高2.5米,寬半米,兩隻寵獸都屬於巨大型的。
與頭身比1:1,與整隻抻直搭上貓耳朵和烏鴉尾巴也不到40厘米高的夜貓鴉比起來,就像兩堵大山一樣。
但是夜貓鴉並沒有因此而感到緊張。它用寵獸的語言,對芙魯蟹和紅角螳螂比比劃劃,說著什麼。
跨屬係傳授技能其實並不簡單,一般來說都是很難學會的。要付出超尋的努力,就算學了,也可能根本無法很好的使用。
因此在這個時間點,在看直播的人都並不怎麼看好夜貓鴉。
“啊,我覺得好感動啊,肖婭和陸展一又回來反哺主播什麼的……”
“QAQ我也我也。”
“但是還是很難啊。學一個不是自己屬係的技能,很少有人能成功吧。“
“話說,貓頭烏鴉是什麼屬係的?好像沒見過分析?”
“鳥係?”
“總而言之,肯定不是水係或者蟲係的嘛,這麼短的時間,肯定學不會這樣的技能的。”
……
話正說到這裡,眾人就見夜貓鴉和芙魯蟹和紅角螳螂交流完了之後,芙魯蟹
和紅角螳螂彼此點了點頭。
它們開始使用技能。
波紋旋轉是一道藍色的水光,形成一道光之隧道。
而惡影炮是幽黑的火炮,隻有在發射的瞬間有形態,之後消失,再進入擊打目標的內部,從中間開始粉碎外物。
都是相當強大的技能,眾人正是不知道如何學習,隻見夜貓鴉已經朝著兩個技能發射的方向,衝過去了。
彈幕:“?????”
它整隻被技能擊中,尖叫一聲,再倒在地上。喘口粗氣。
再一次爬起來,再以身體去接中技能。
彈幕:“也沒必要這樣??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嗚嗚嗚,這不是自殘嗎?”
“好可憐,我心疼了……”
“哪有這樣學習技能的啊???”
“要哭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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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光年外。
麥克米倫星,荒郊野嶺。
一組科考團隊正在這裡研究一些罕見寵獸的生活習性。
小研究組成員有個戴眼鏡的青年正在摸魚。
他整個人蹲在一把椅子上,兩手抱頭的看著直播,熱愛寵獸的他內心崩潰:“怎麼回事這樣會不會被打死啊,怎麼有人用這種方法學習技能啊。這樣絕對學不會的。小不點被打死了我真的要哭三天啊啊啊。”
在他的身後,傳來一道嗯?的聲音:“這樣才是最快學會技能的辦法。”
“……呃,這話什麼意思?”小研究員轉過頭,嚇了一跳,“誒呃呃,您怎麼在這裡……”
離開弗朗西斯星之後,宋逾安也加入了這個科考團隊。他進行自由研究,因此並不是總和科考小組的人在一起行動。當然,有他這樣的人在這裡,整個團隊也更為放心。
“這隻寵獸很理解如何從其它寵獸的身上學習技能。”宋逾安說,“因為普通的寵獸技能是自然習成的,這代表在使用之前,寵獸已經從日常的生活裡,感知並不斷累積對於技能的理解與威力。在學習他者技能的時候,其實最必要的就是接受技能,領略到技能的痛感,再去學習技能……這隻寵獸很勇敢。”
他垂了垂淡褐色的眼睛:“這是沃德弗蘭德的比賽?”
“是的,第四段賽道已經開始了,您一定很熟悉吧!”小研究員一看宋逾安竟然來了興趣,一下子爬起來群情激昂地介紹道,“我跟你說這個選手老牛了,是個新人,之前還幫助星盟警探抓到一個殺人犯,現在遇到了一夥很可疑的飼養詛咒係寵獸的對手,被它們的屬係克製了。然後,唉,這隻貓頭烏鴉可感人了……”
宋逾安看向光腦投影。
在地上努力地站著的,有著巨大的水藍色眼睛的夜貓鴉,眼裡有著彆樣的鬥誌。
等等,他好像在哪裡見過這隻藍色的眼睛……
那個書包拉鏈的……縫隙裡?
宋逾安想起了什麼:“借我調整一下視角行麼。”
“當然,請便。”
宋逾安伸出一隻手,調整了光腦投影的視角。
視角投放到了禦獸師們身上。一個留著小胡子,平頭的男性、一個個子高挑、有些淩厲的塗紅唇的女性……然後是……一個散著一頭金黃色頭發,穿著一個有些不合身的巨大抗風衣,皮膚有些蒼白,但是神情很堅毅的少女。
宋逾安心裡一緊,回溯了不久之前的那段記憶。
是她。
讓弗蘭西斯星重歸平靜的那個不可思議的禦獸師。
宋逾安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
“你剛剛說,她遇到了一夥很可疑的禦獸師?”宋逾安問,“是誰?”
“啊,稍等,我來找找……”研究員手忙腳亂的打開了另外的頁麵,“您看,就是這幾人,它們是經營寺廟的,在沃德弗蘭德這個賽區的競技裡,他們三人已經獲得了62勝0負,可是明明獲得15勝再拿一個徽章就可以晉級去和考官對戰的,他們卻還在這裡打,很奇怪吧?”
宋逾安也得承認這的確很奇怪。
“有晏迓和這個岑氏對戰時候的視頻嗎?”
“有的。要看嗎。”
“嗯。”
宋逾安看完了視頻。
但是它卻露出了有些凝重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