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迓看著這些字的內容。
她知道,這是一個漫長的故事。
她想了想,最終還是從頭講起了她所知道的事。
“我也不能說我知道全部的情況。”晏迓道,“但是,最開始是因為某些利益關係,也許是獲得某個地方的所有權吧,王城、九幽地區與其他一些勢力,產生了紛爭。”
這些奇森和普溪烈鳥當然也知道。再怎麼與世無爭,它們也是生活在這片大陸上的神獸。可是怎麼會突然就變成這幅樣子了呢?
“後來,紛爭越演越烈,開始不受控製。最後形成了戰爭。而在一個月之前,戰火還隻是燃在大陸的中部地區。”晏迓說的這些,也是白安鶴告訴他的。
“但是後來……情況
突然發生了變化。或許是祈獸的能力忽然開始了大幅的提升吧,它開始覺得,僅僅依靠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構成最強的戰力了。於是他開始吸納其他一些寵獸的能力,而他的‘魔術’祝福本身就有控製他人的能力……最開始是一些寵獸,後麵,它甚至把目標轉到了神獸們的身上。”
晏迓想了想。
“根據你說的,剛剛看到的那些竹蟲,本來是與世無爭的個性,很可能也是因為它們最後沒有抗住祈獸的某些能力的乾擾,從而開始被它洗|腦與控製。”
“看起來……祈獸的目標不僅僅是白安鶴,也不僅僅是你們,它還在尋找更多的神獸。”
這也是晏迓顯得尤為擔心的理由。
她朝著追逐食光竹蟲消失的方向看過去。
她很擔心,但是她不可能去阻攔那些瘋狂的神獸。至少…現在不可能。
而且,她還得努力找到方法,回到過去的世界。去麵對佩恩斯納,去保護她的朋友。
這讓她心裡有些酸楚。
夜貓鴉在晏迓的肩膀上,看著晏迓失落的眼神,它飛過來,從後麵抱住了它。
……
奇森理解了大半晏迓的話,還是有些費解。
他寫下來文字。
“可是,它們究竟是在爭著什麼呢?我也知道它們那片地區——中部地帶,一直有些紛亂。可是我不理解它們這麼做的意義。難道它們的最終目標是某個寶藏?還是某種特殊的能力?”
晏迓表示她也不知道。她也是這麼好奇的。
這樣嗎。奇森搖了搖頭,接下來又寫下。
“那麼,白安鶴它是怎麼想的呢。”
作為神獸,它也想知道白安鶴對這事的態度。
晏迓其實也不知道白安鶴最終如何選擇。它提起過九幽地區的事。可是,她也不能把白安鶴可能會去九幽的事情說出來,萬一奇森或者普溪烈鳥最後投奔祈獸了呢?那會對白安鶴造成危險。
她抬起眼,看著烏藍色的天空。
“它也有它自己的考慮吧。”她說,“我不知道。”
不過,她到底很年輕,說謊的語氣讓奇森這樣的萬年古木一聽便知。奇森知道她一定知道什麼,但是沒說出口。奇森卻也沒有反駁什麼。
本來是個虛榮心很強的寵獸,如果是在平時,一定會不留情麵地指出來。但是這一刻,它好像理解了晏迓想要保護她所認識的朋友的那種心情。
奇森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好像在感慨他們之間的對話,又好像在感慨這片大陸上正在發生的令人遺憾的這些事。
最終,它草草地留下了一行字。
“我明白了。好吧。既然那些寵獸已經走了,我也該實現我的承諾。”
晏迓有點驚訝地看著它:“你是說要給我祝福嗎?”
“不然呢?你答對了我所有的問題。這是你贏得的。還是你不想要了?”
“不不不。”晏迓連忙說,“我想要,請給我
能力。”
奇森垂了垂樹冠。其實它也很多年沒有使用祝福的能力了,因而有些不熟練了。
它試了兩次,都失敗了。第三次,它放出了一個沙啞的歎聲之後,樹冠才充盈著一片青綠色的光芒。奇森開始吟唱一首古老的歌謠。每次聽到這個歌謠,晏迓都會難得的感覺到心情放鬆。好像是赤著腳,在微風拂麵的長草大地中奔跑的感覺。
唱著唱著,樹冠的光芒之中,淡淡地出現了一個紋印。
同樣是一個細長的樹藤狀紋印,紋印的頂端,畫著一個盾牌。
轉而,晏迓感覺到了一陣頭暈目眩的感覺。她伸出了自己的一隻手,手臂上也開始慢慢地生長出這樣的紋印。
約莫十分鐘後,儀式結束了。
晏迓揮了揮酸痛的手,手臂上此時有淡淡的三條胎記一樣的紋印。
她開始適應紋印,而後,剛剛獲得的紋印亮了起來。
她的手的中心忽然卷起了一縷微光。最後,這束微光構成了一個盾牌的形狀。
原來奇森的能力是‘最為堅固的盾’。
是盾牌嗎?
也就是說,可以提高防禦力了?
晏迓感激地說,“謝謝……我可以試試嗎。”
老榕樹做了個請便的動作。
晏迓想讓寵獸幫忙。於是對夜貓鴉說:“夜貓鴉,用黑羽,打向這裡。”
她舉了舉手中的盾牌。
夜貓鴉明白晏迓想做的事情,它立刻飛遠了。
找到一個位置,準備幫晏迓試她新獲得的能力。
“毛呀?”
“準備好了!”
夜貓鴉叫了一聲,接著,黑羽朝晏迓這邊使用了黑羽。
按理說以現在夜貓鴉的能力,黑羽應當像子彈一樣鋒銳,就連鑽石也無可避免被它擊碎。然而,黑羽擊中晏迓手中的盾牌的那一霎那,晏迓隻覺得手中一沉,手隨之有些抖,但——盾牌完好無損。黑羽的力量也被她抵擋下來。
“毛呀!”夜貓鴉大叫一聲。晏迓好厲害呀!
晏迓手臂上的光芒收束了。
她知道這是個厲害的能力,因此很感恩奇森。
“謝謝——真的是好厲害的能力。我會珍惜的使用的…話說回來,你接下來準備去哪裡呢?”她一邊說,一邊有些擔心奇森之後的情況。不知道這些寵獸接下來會選擇怎麼應對祈獸的手下四處的尋找。
“我們也有我們的辦法。總能找到地方棲身的。”奇森在地上寫,“明明有這樣的寵獸在天下為非作歹,我卻沒法做任何事,隻好逃跑。我也覺得很抱歉。”
但是,這對於它來說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看著奇森疙疙瘩瘩的樹乾,再看著它寫下的這話,晏迓忽然覺得有些感動。她對奇森也有了更深的認知。
她立刻說:“不——以現在的情況,能讓自己堅持本心,並遠離祈獸的陣營,我認為已經是最好的啦。能不能站出來反對它們,是有
條件的。但是選擇反對它們,也是很了不起的。奇森是偉大的寵獸。”
她撫了撫老樹的樹乾,奇森也用樹枝拍了拍她的腦袋。
接下來……晏迓轉過臉,麵對普溪烈鳥。
她表情有點無奈。
她不知道普溪烈鳥打算怎麼做。其實,她從心裡不是很喜歡這隻寵獸。畢竟對方一開始就冒冒失失地把自己當成壞人,不分青紅皂白地攻擊,而它看起來又是擁有著神獸的能力,卻根本不想承擔任何責任的寵獸。
晏迓覺得普溪烈鳥的立場說不定是會動搖的,所以她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說服它。它會不會覺得…祈獸的行為也是正常的呢?
總之,晏迓覺得普溪烈鳥的眼神一直不善,看起來也不太喜歡自己。估計求它把祝福給自己,也是不可能的吧。
晏迓正是這麼想,才發現站在自己麵前的普溪烈鳥的神情忽然變得有些彆扭。
她叫了幾聲。火烈鳥的叫聲並不是很好聽,很像鴨子。
“…你說什麼?”
晏迓愣住了。普溪烈鳥好像在和自己講話。但她一句也聽不懂。
幸好夜貓鴉好像聽懂了。它點了點貓貓頭,然後手舞足蹈地給晏迓翻譯起來。
憑借與夜貓鴉一起生活多時的熟悉,晏迓明白了夜貓鴉所說的話。
“你的意思是……普溪烈鳥也說可以教給我祝福的能力?”晏迓吃驚地確認道,“作為誤會我的補償,以及我幫助它的回報?”
“毛呀毛呀!”夜貓鴉開心地點了點頭。晏迓把它說的話全都理解了。
這時候,晏迓卻有點不自然地看向普溪烈鳥。也是在這時候,她有點懊悔,自己可能是因為祈獸的原因,才對很多寵獸產生了更多的芥蒂。但是其實一旦接觸,她才發覺,很多寵獸的內心比起它們的外表和行為,要更純粹善良。
畢竟,很多人不願承認自己的錯誤,並且常常因為顏麵等等無關緊要的問題,而在錯誤的路上一路走到黑。
看起來很倔強蠻橫的普溪烈鳥,卻能夠很快地就改正這點。甚至,在晏迓確認完夜貓鴉的轉達的話之後,普溪烈鳥還露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神情,對晏迓低了一下頭。
晏迓回了一個禮。越發在為這個世界的大多數寵獸而感到擔憂。
到底應該怎樣維護和拯救這個世界才好啊……
後來,在普溪烈鳥有些不可恭維的吟唱的聲音下,晏迓的手上又多了一道紋印。
至於紋印頂端畫著的圖案,是一根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