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道:“人家請我喝酒,我喝多了,結果跟他一起去了紅五月洗桑拿……然後……”他沒繼續說下去,一雙眼睛期期艾艾的看著秦書凱。
秦書凱揚起手就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犯賤啊,在體製裡混了這麼久,這點利害關係分不清嗎?”
江滿臉通紅的低垂著腦袋:“我喝多了,而且請我的是我老表……我……”
秦書凱道:“這事兒我幫不了你,你自生自滅吧。”
江拉著他的手臂道:“秦縣長,我求你了,你和趙正楊書記和牛大茂的關係,隻要你說句話,這件事就解決了。”
秦書凱甩開他的手道:“江,不是我不幫你,你自己腦子有問題,你做這些事,不僅僅關係到你的將來,也關係到領導的聲譽,你時刻不要忘記,你是牛大茂的秘書。不想著怎麼去幫牛大茂分憂解難,反而乾出這些事,你不覺著丟人啊?”
江垂頭不語。
秦書凱道:“咱們也算相交一場,你很聰明,也有學問,我一直都很欣賞你,不然也不會把你推薦給牛大茂當秘書,做錯了事情不怕,是個爺們就得挺起胸膛去麵對,你惹得禍,你就得自己擔當,江,我能說的就這麼多,該怎麼辦,你自己掂量吧。”
江眼睜睜看著秦書凱走遠,終於沒有勇氣追上去再去求他。
秦書凱對江的所作所為十分惱火,身為秘書,竟然這麼不檢點,他搞這些事情的時候,難道沒有想過可能帶來的後果?秦書凱做事有自己的原則,江坦白的這幾件事顯然和他的原則相左。
可這件事秦書凱並不方便過問,隻能是江自己去交待,可以想象得到,江的政治生涯極有可能從此斷送。
跟牛大茂和江見麵後,秦書凱又去了一趟王耀中的辦公室,既然已經答應了柳的事情,自然應該兌現,再說也的確好長時間沒跟王耀中見麵了,趁這次有時間,正好找王耀中聊聊。
熟悉的辦公室門是開著的,秦書凱站在辦公室門口往裡看,裡頭有幾個下屬在幫著整理書本材料之類的,王耀中正襟危坐在中間,兩眼盯著電腦屏幕,不知道聚精會神在看些什麼。
秦書凱伸手敲了兩下辦公室的房門,裡麵的所有人都轉頭看向了門的方向,見到秦書凱站在門口,王耀中立即從座椅上站起來,滿麵笑容的調侃說,得,我說幾天一早起床左邊眼皮一直跳,原來是咱們秦縣長大駕光臨了,快請進吧。
王耀中衝著幾個正在收拾東西的下屬說了聲,都出去一會吧,沒見我這老朋友來了嘛。
幾個下屬衝著秦書凱也恭敬的點頭哈腰表示禮貌後,魚貫出門,又把門隨手關上。
秦書凱瞧著王耀中辦公室地上,一堆有一堆的書籍,嘴裡嘖嘖稱讚說,好學生啊,這買來的書可是比我這些年見過的書都多呢,請問一下,這都是你王書記百忙之中翻過的書嗎?
王耀中一擺手說,秦書凱,你少跟我在這陰陽怪氣的,這些書我就不信你辦公室會沒有,這不都是每年單位裡政治學習的時候需要的東西嗎?就算是不看,也有人給你送幾套過來,這些年越堆越多,實在是沒法處理了,我琢磨著,趕緊收拾整理一下帶回家。
秦書凱問他,就這種書,你還準備帶回家好好學習?
王耀中說,在單位裡當著這麼多下屬的麵把這些書給賣了?這種事也能做得出來?我畢竟也是領導乾部,就說不學習,也要做個表率,做個樣子,否則,怎麼領導下屬啊。
秦書凱明白了王耀中的用意,忍不住偷笑說,說的也有道理,我那書櫥上也快放不下了,趕明我也學你這招,暗度成倉。
王耀中走到秦書凱身邊說,彆貧了,說說吧,找我有事來了,還是一時心血來潮,想起這紀委大樓上還有一朋友呢?我可告訴你,我這次是真的快走了,下次你要是再到普安市紀委來,說不定就見不著我了。秦書凱皺眉說,說的這叫什麼話,我就不會去省城找你去,一個多時的車程,我隨時都可以去拜訪你,還不跟在普安市一樣嗎?對了,說句正經話,恭喜高升啊!
王耀中建議的口氣說,你也彆老在底下呆著了,抽空活動活動,一塊去省城吧,咱兄弟在一起,也有個說話的伴。
見王耀中伸手攬住自己的肩膀,秦書凱假裝嫌棄的躲開說,彆搞的像個娘們似的,多大點事啊,你還準備滴兩滴鱷魚淚不成?
王耀中瞧著秦書凱沒正形的模樣,心裡憋著一肚子的話,卻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他跟秦書凱相處多年,兩人算是老朋友了,從愣頭青的年紀一直混到如今全都快成了中年人,彼此的性格是了解的。
在當年秦書凱幫她老婆還掉兩百萬的挪用公款時,王耀中心裡就有過疑慮,瞧著這些年秦書凱混的風生水起,對自己出手越來越大方,他心裡的疑慮更大了。
秦書凱夫妻倆人跟自己夫妻一樣,都是工薪階層,儘管當領導的多少有些油水,也不至於太多,這些年,秦書凱花在自己身上的就有幾百萬,每當自己需要用錢的時候,他總是會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