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嬴政危險的眯起眼目。
嬴政:【蟜兒的哥哥隻能是寡人一個人。】
成蟜:“……”
成蟜隻好改口道:“哥哥,甯君子呢?昨兒個我提前離開燕飲,甯君子初來鹹陽,又不熟悉鹹陽的街巷。”
“蟜兒放心,”嬴政這才滿意成蟜的稱謂,道:“寡人昨日令王翦送甯君子回去了。”
成蟜點點頭,鬆了口氣。
畢竟那可是若敖成蟜這個身子的親哥哥啊,雖然親哥哥有的時候做法實在雙標的厲害,但是成蟜能感覺的出來,鬥甯是為了自己好。
成蟜又想起了甚麼:“那些謳者呢?”
“甚麼謳者?”嬴政揣著明白裝糊塗,淡淡的反問。
“就……”成蟜道:“昨日裡畫舫上那一群謳者,塗脂抹粉很妖嬈的。”
“蟜兒還知那些謳者很是妖嬈,怎麼,喜歡那模樣兒的?”
成蟜頭疼的道:“當然不喜歡,又是粉又是香的,弄得我不服之症都犯了。”
成蟜可沒忘了自己昨日都過敏了,幸虧並不嚴重。
成蟜追問道:“哥哥,你沒有把他們都……殺了罷?”
嬴政挑眉看了一眼成蟜,道:“蟜兒你猜猜。”
嬴政可是有“前科”的,呂不韋為
了巴結成蟜,找了十個“門客”,結果那十個人下場淒慘,各種各樣的罪名扣在頭上,全都掉了腦袋。
雖那十個人都是呂不韋的門客,平日裡私底下沒少做虧心事,但一下子死了十個,多多少少還是令成蟜震驚的。
成蟜眼皮狂跳,蹭過去一點點,拉住嬴政的手臂小幅度晃動,輕聲道:哥哥,他們也都是普通的謳者,要不然……哥哥高抬貴手??_[(”
嬴政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七年前成蟜便是如此撒嬌,但那時他還是個孩童,如今成蟜還是如此撒嬌,一點子新花樣兒也沒有,偏偏嬴政很吃這一套。
嬴政鬆口道:“放心,都活著。”
“呼……”成蟜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下意識甜滋滋的道:“哥哥最好了!”
說完之後,成蟜與嬴政兩個人都僵住了,成蟜方才撒嬌,一人距離很近,成蟜一仰頭,這動作仿佛邀吻一般。
嬴政的眼神明顯變得陰沉下來,眼眸中仿佛醞釀著驚濤駭浪一般,他的掌心一把抵住成蟜的後腰,將人送到自己麵前,貼的更緊,幾乎沒有一絲縫隙。
“哥哥……”成蟜心竅一顫,下意識喚了一聲。
嬴政低沉的輕笑了一聲:“蟜兒喚得真好聽,記得,以後隻能這般喚寡人,不可這般喚旁人,尤其是對鬥甯。”
成蟜很想翻一個大白眼兒,鬥甯是若敖成蟜的親哥哥啊,這麼叫鬥甯也是正常的,嬴政怎麼能如此蠻不講理呢?
嬴政見成蟜不答應,便道:“蟜兒,聽到了不曾?你若沒聽到,哥哥可要親下去了。”
說著,壓下頭來逼近成蟜,成蟜連忙抵住嬴政的下巴,使勁點頭:“聽到了聽到了……”
嬴政一笑:“蟜兒真乖,哥哥深感欣慰。”
成蟜:“……”
嬴政放開成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道:“你放心,如今你還未對寡人袒露心跡,寡人說過等得,沒有你首肯之前,寡人不會逼你。”
成蟜狂跳的心頭終於慢慢平靜下來,搞了那麼半天,原來不親呢?不知為何,成蟜的心竅有些空落落的,連忙拍了拍自己的麵頰。
“嗬嗬……”嬴政笑傲:“怎麼了蟜兒,是不是有些惋惜哥哥沒親你?”
成蟜連忙道:“沒有,絕對沒有!”
嬴政整理了自己的衣袍,道:“你昨日醉酒,今日一定不舒坦,寡人已經令人去政事堂給你告假,今日哪裡也不用去,好生歇息,寡人還有簡牘沒有批看,你自己一個人待著,不要瞎跑。”
成蟜使勁點頭,嬴政又叮囑道:“好生歇息,不要瞎跑,寡人把王翦留給你,若要出門一定帶上他,不要一個人亂跑。”
王翦?
成蟜眼眸雪亮,幾乎能放光。
王翦這條金大腿,自從跟著嬴政之後,成蟜很少能看到,眼下是一個絕佳的抱大腿時機。
嬴政見他雙眼放光,不需要讀心術也知道他在想甚麼,無奈的搖搖頭,轉身離開了路寢宮太室。
成蟜立刻迫不及待的走出太室,果然看到了王翦,王翦站在太室的門外侍立著。
他一十出頭,身姿挺拔,一身黑甲加身,並不顯得臃腫,也不會顯得過分強壯,襯托著一股武將的英俊與乾練。
而此時此刻的王翦似乎正在發呆,不知在想甚麼,竟沒有注意成蟜走過來。
成蟜到了王翦跟前,揮了揮手道:“王翦?”
王翦兀自出神,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昨日裡護送鬥甯回彆館的光景,溫暖的唇瓣蹭在王翦的麵頰之上,雖隻是一個意外,但那奇妙的觸覺完全烙印在了王翦的心竅之中,久久不能平息。
“王翦?王翦?”
王翦猛地回神,定眼一看,成小君子站在自己麵前。
成蟜乃是鬥甯的親弟弟,一人同母同父,隻是年齡差著一些,成蟜十七左右,麵容清秀精致,甚至透露著一股青澀的稚嫩,而鬥甯今年已然快有三十,穩重溫柔,但一人的麵相的確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嘴唇。
王翦盯著成蟜張的嘴唇,心說成小君子的唇形與鬥甯簡直一模一樣。
成蟜喊了王翦三聲,奇怪的道:“王翦大哥,你身子不舒服麼?臉怎麼這般紅,不會是害了風寒罷?”
他說著,伸手去摸王翦的額頭,王翦趕緊躲過去,拱手作禮道:“成小君子,卑將方才出神,罪該萬死。”
“無妨。”成蟜笑的十足親和,畢竟王翦可是金大腿啊,怎麼能對金大腿嗬斥呢?
成蟜道:“王翦大哥,你不必如此生分,蟜與你一見如故,這樣罷,你往後裡直接喚我名字便可。”
王翦一板一眼的道:“小君子折煞卑將了,卑將奉王命保衛成小君子,不敢僭越。”
成蟜感歎,還真是認死理兒。
成蟜哈哈乾笑,這天兒險些被王翦給聊死了,還好他為人機智,十足善辯,立刻轉變話題道:“王翦大哥,說起來咱們也是有緣,那日裡蟜從樊將軍那處救了你,前些日子,你與蟜的兄長還有些淵源。”
一提到鬥甯,王翦下意識想到那個清淺的親吻,麵色微微有些尷尬。
成蟜卻說的是王翦將鬥甯送入圄犴的事情。
成蟜還以為他在尷尬這個,便道:“王翦大哥你不必介懷,那日裡你抓了甯君子去圄犴,也是秉公處置,若是論起來,王翦大哥你不但沒有罪過,反而是秉公執法。”
王翦微微蹙眉,似乎在思量甚麼。
王翦:【那日圄犴之事,樊將軍顯然是在扯謊,也不知這件事情,該不該告知成小君子。】
成蟜見他神色異樣,便不著痕跡的握住大儺倀子玉佩,果然讀到了一些非比尋常的心聲。
成蟜立刻道:“王翦大哥可是有甚麼不好開口的事情?有話但說無妨。”
王翦:【成小君子曾救過翦的命,這件事情又事關他的兄長,成小君子的確合該知情。】
王翦想到此處,乾脆拱手道:“成小君子,其實那日並非是卑將抓甯君子下獄。”
“不是你?”成蟜奇怪。
王翦又道:“成小君子有所不知,那日裡乃是樊將軍親自將甯君子下獄,隻是後來王上問起,樊將軍便將此事推到卑將的頭上。”
成蟜越聽越奇怪,是樊於期親自抓鬥甯下獄?可樊於期卻說,是王翦初來乍到,不懂得規矩,這才將鬥甯抓入圄犴的。
王翦正色的道:“卑將當時拒不向甯君子賠禮道歉,正因著這件事情不是卑將所為,因此卑將覺得自己的做法無錯,才拒與甯君子賠禮。”
成蟜心中的謎團越來越大,樊於期親自抓的鬥甯,卻把罪名推到王翦的頭上,說是王翦抓的。而鬥甯非但沒有戳破樊於期,甚至還裝作不知情,配合了樊於期?
王翦沉吟的又道:“卑將覺得此事有些古怪,後來又去打聽了一番,劇當時圄犴之中的牢卒言辭,甯君子被關押入圄犴,與王上成小君子前來,隻是前後腳的乾係。”
成蟜眯了眯眼目:“……”
也就是說,按照這個時間差,鬥甯完全可以殺死齊國特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