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燕飲,因著時辰晚了,秦國使團便在王宮中下榻一夜??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第二日一大早,趙王又殷勤的請他們用朝食。
成蟜還未醒過來,便感覺麵頰癢癢的,有人拿著頭發輕輕的撓飭自己,成蟜困得眼皮黏在一起,翻了個身,胡亂的揮揮手。
“嗬嗬……”耳邊一個低沉的嗓音道:“蟜兒,還是這麼喜歡懶床?”
成蟜掙紮著睜開一絲眼縫,原來是嬴政,嬴政坐在榻邊上,輕輕拍了拍成蟜的被子,道:“起身了,趙王請咱們用朝食。”
成蟜隻想睡覺,把被子蒙到臉上:“困……”
嬴政見他下意識衝自己撒嬌,心竅之中彆提多歡心了,俯下身來,扒下成蟜的被子,親了親成蟜的額頭:“蟜兒乖,哥哥親親就不困了。”
成蟜無奈:“你在哄小孩子麼?”
成蟜迷迷糊糊的起身,閉著眼睛張著手,嬴政幫他穿戴整齊,成蟜突然想起了甚麼,睜開眼睛道:“哦對了,哥哥,趙王請你用朝食,你和趙王說了沒有?告訴他李牧不在的話,我們不去。”
“說了。”嬴政一笑,道:“寡人說了,方才寺人來傳話,寡人便對他們說了,今日朝食李牧將軍作陪,寡人才會去。”
成蟜挑唇一笑,道:“這下子趙王更多想了。”
昨日裡嬴政敬酒李牧,沒有敬酒趙王,趙王心中定然不痛快,今日趙王請嬴政用朝食,嬴政還要問李牧在不在,趙王一聽心裡準是更加不痛快。
成蟜和嬴政,就是要給趙王找不痛快。
二人準備妥當,便前去赴宴,趙王已經在坐,在場的還有李牧。
趙王黑著一張臉,臉色顯然不好,瞥斜了一眼李牧,正巧嬴政前來,趙王變臉一般站起身來,賠笑道:“秦王總算是來了,可是叫寡人好等啊!”
嬴政親和一笑:“說來慚愧,昨日裡寡人飲多了酒,宿醉頭疼的緊,若今日不是李牧將軍也參加朝食燕飲,其實寡人便不想來了。”
他這般一說,趙王的臉色更是難看,狠狠瞪了一眼李牧,秦王前來參加朝食燕飲,不是因著自己的邀請,而是因著李牧的麵子,這不是變相說明,李牧的麵子比自己這個趙王還要大麼?
趙王:【說李牧與秦國無私,寡人是決計不相信的!】
趙王:【這該死李牧,竟還口口聲聲誆騙寡人,說與秦王不曾有舊!?】
趙王:【這哪裡是不曾有舊的模樣?豈有此理!】
成蟜差點笑出聲來,自顧自坐在李牧身邊,笑眯眯的道:“李牧將軍。”
李牧看了一眼成蟜,禮數周全的拱手,然後竟然站起身來,挪了個席位,與成蟜拉開距離。
成蟜:“……”
眾人入席,趙王硬著頭皮笑道:“秦王昨日飲酒,寡人便想著今日讓膳夫做一些養胃的吃食,快來試試這些吃食,可合乎秦王的口味?”
嬴政微笑:“當真是勞煩趙王了。”
雙方客客氣氣,彬彬有
禮,嬴政用了一口湯羹,點點頭道:“蟜兒,你昨日飲了不少酒,先喝點解酒的湯羹,養胃。”
成蟜拿起小匕嘗了一口,味道還不錯,便津津有味的食起來,剛吃了兩口,突然聞到一股惡臭的味道,那味道好似有人打翻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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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蟜五感敏銳,其他人麵色如常,他卻敏銳的聞到了這股垃圾味,連忙捂住口鼻,險些吐出來。
“怎麼了蟜兒?”嬴政詢問。
大殿門外響起寺人的阻攔聲:“國相!國相您不能進去啊!王上正在燕飲,王上正在……”
那股惡臭的味道彌漫開來,不隻是成蟜,在場所有人都聞到了,刺鼻衝天,緊跟著一個渾身濕漉漉,仿佛乞丐一般的男人大步闖入燕飲,他披頭散發,每一根頭發絲兒都散發著異味,滴滴答答粘稠的泔水從他的身上流淌下來,整個燕飲大殿的飯香味壓根兒抵不住男人的臭氣。
“誰?!”趙王震驚的嗬斥:“有刺客!!”
“王上——!!!”那“乞丐”咕咚一聲跪在地上,哭訴道:“卑臣不是刺客啊!!卑臣是郭開啊!”
“甚麼?!”趙王無比震驚:“郭開?!你怎麼這副鬼樣子?!”
成蟜乍一看到郭開,也是吃了一驚,隨即才想起來,是了,昨兒個自己與荊軻將郭開丟儘了泔水桶,還欲圖嫁禍給李牧,郭開在泔水桶裡泡了一晚上,估摸著是今日一早宮人倒泔水,才發現了郭開。
如今的郭開被醃了一晚上,裡裡外外每一根兒頭發絲兒都給醃入味兒了,惡心的不得了。
趙王不問還好,一問起來,郭開滿肚子怒火,他撩開自己被泔水浸泡得濕噠噠的頭發,目光在四周發狠的尋找,一眼便看到了李牧,手指著李牧,衝著他大步走過去,大喊著:“是他!!王上!是他!是他讓人羞辱卑臣,將卑臣扔……扔進泔水桶中!”
郭開渾身異味的突然走過來,李牧雖然是個“粗人”,平日裡不怎麼講究,但誰受得了郭開這浸泡了一晚上的味道?
李牧下意識後退了好幾步,與郭開拉開距離,蹙眉道:“國相這話從何說起?”
“你還不認賬!?”郭開氣急敗壞,砰砰砰使勁跺腳,他每一次跺腳,身上的泔水都像是榨汁兒一樣飛濺,彆說是李牧了,身邊的宮人都惡心的往後縮。
郭開道:“是你!!就是你!你早就對本相懷恨在心,昨日趁著本相燕飲醉酒,便讓人將本相擄劫,扔進泔水桶中!李牧!!你怎麼如此歹毒!!”
李牧根本不知情,正色道:“國相想要誣陷李牧,也要給一個令人信服的理由,李牧從未教唆過甚麼人,國相可有證據?”
“李牧!!”郭開氣急敗壞:“你還想狡辯,這個朝中除了你,誰還對我懷恨在心?”
“王上——”郭開轉頭大哭:“王上您要給我做主啊!做主啊!卑臣雖然不才,好歹是趙國的國相,李牧如此對待卑臣,王上——您要給我做主啊!”
嬴政看著這場鬨劇,撇了一眼成蟜:【寡人便說,蟜兒
昨日燕飲中途去了何處?是你做的罷?】
成蟜眨眨眼睛,自己與便宜哥哥講話就是方便,便宜哥哥都不需要開口。
趙王心煩意亂,眼下這場麵,他壓根兒不想知道誰對誰錯,趙王隻知道在秦國人麵前,趙國的臣子們鬨成這樣,實在太丟人了,不隻是趙國的卿大夫丟人,連自己這個趙王都覺得丟人,臉麵上無光。
“嗬嗬。”嬴政嘲諷的笑道:“趙王,沒成想你們趙國的卿大夫相處得如此融洽,這樣罷,既然趙王還有事兒,咱們改日再用朝食?畢竟……”
嬴政故意揮了揮手,嫌棄的道:“味道太衝了。”
趙王臉上更是青筋亂蹦:【氣死寡人了!!氣死寡人了!真真兒丟臉!寡人的臉都被丟光了!!】
趙王氣急敗壞,卻要賠笑道:“叫秦王看笑話了,下次、下次,寡人一定再請秦王用膳。”
嬴政道:“有空再說罷。”
說完,帶著成蟜離開了王宮。
嬴政與成蟜一走,二人還未走遠,便聽到趙王雷霆震怒的嗓音大吼著:“李牧!!郭開!!你們還想讓寡人如何丟臉?!今日寡人的臉麵,都被你們丟光了!這件事情傳出去,往後寡人還如何在諸國之間立足!!你們……你們——來人啊,都給寡人抓起來,下獄!!統統關入牢獄!”
嬴政和成蟜上了輜車,準備回彆館去,成蟜一上車,忍不住笑道:“太好頑了,哥哥你看到了麼,郭開太臭了!臭死了!”
嬴政無奈:“這樣的餿點子你也想的出來?”
“的確,”成蟜點點頭:“確實餿了一點子,不過剛剛好。”
消息不脛而走,郭開是趙國的國相,李牧是趙國的大將軍,二人同時下獄,可見趙王有多震怒,這消息不等嬴政和成蟜回到彆館,已經傳到了彆館。
“恭喜秦王。”燕丹站在彆館門口迎接。
嬴政微笑:“哦?何喜之有?”
燕丹拱手道:“李牧如今下獄,秦王的目的,幾乎就要打成了。”
“幾乎?”嬴政道:“燕公子也說是幾乎,那麼剩下的一點子,是甚麼呢?”
燕丹道:“郭開與李牧的恩怨已經達到了頂點,如今郭開在獄中,也難以有所作為,因此丹以為,剩下的這一點,並不在郭開身上,而是在……廉頗將軍身上。”
“廉頗?”成蟜挑眉。
李牧接替了廉頗的將軍之位,廉頗一氣之下離開,如今人在魏國,燕丹卻說,最後這一節骨眼兒,在廉頗身上。
燕丹解釋道:“李牧乃是趙國的新派,而廉頗是趙國的舊派,這新舊接替,難免會出現一些隔閡與間隙,不是麼?廉頗建樹高,資曆老,一下子無法接受一個新將接替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彆說是廉頗本人接受不了,廉頗的舊部便可以接受了麼?”
“你的意思是……”嬴政眯了眯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