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眯起眼目:“你當真知曉武君子藏身在何處?”
“是是!”樊氏之人道:“罪臣知曉!罪臣知曉!”
嬴政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成蟜,成蟜握住大儺倀子玉佩讀心,試探了一下那幾個樊氏之人的心理活動,然後對嬴政微微點頭。
那幾個樊氏之人沒有誆騙嬴政,他們的確知曉武君子的藏身之處。
嬴政道:“好,即是如此,你們現在便告訴寡人,武君子到底係何許人也?”
樊氏之人抬起頭來,道:“我們可以告訴王上,但……但王上要保證不殺我們!”
嬴政一笑:“不殺你們?”
樊氏之人仿佛找到了底氣:“無錯,王上需要當著眾位卿大夫的麵子保證不殺我們,我們這才能將武君子的底細告訴王上,否則……否則武君子謹慎小心,再無人知曉武君子到底是誰!”
樊氏之人:【燕公子雖然知曉武君子的底細,但燕丹乃是武君子的弟子,是決計不會出賣武君子的。】
樊氏之人:【也決計不會告訴秦王,鞠武就是武君子!】
樊氏之人:【用此來談條件,說不定便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嬴政不怒反笑:“你們竟敢與寡人講條件?”
樊氏之人道:“王上,不是罪臣們鬥膽與您講條件,隻是……這武君子狡詐多端,見過他真麵目之人當真少之又少,恐怕除了我們,王上無從知曉誰才是武君子,難道王上不想知曉麼?”
“想,”嬴政點點頭:“自然想,且……寡人已然知曉。”
“甚麼?!”樊氏之人大驚失色,眼珠子亂轉:【不可能,秦王一定是使詐,想要炸我們說出真話,他不可能知曉鞠武就是武君子。】
成蟜笑眯眯的道:“何止是王上,這件事情不是儘人皆知麼?怎麼隻有你們知曉?武君子,不正是燕國的公子太傅鞠武麼?”
“你……你……”樊氏之人顫抖連連,震驚的看向成蟜。
成蟜其實之前就知曉這點子,還是從荊軻的心聲中讀出來的,如今聽到樊氏之人的心聲,便更是確定,鞠武就是武君子。
成蟜笑道:“怎麼,蟜說的對不對?”
樊氏之人嘴唇顫抖,不敢開口說話。
嬴政眯起眼睛冷笑:“如今,你們可還敢與寡人講條件了?”
樊氏之人一看大勢已去,磕頭道:“罪臣不敢!罪臣不敢!罪臣願意帶王上去尋鞠武,敢請王上放罪臣一馬!”
嬴政幽幽的道:“找到鞠武再說罷。”
蒙武將樊氏之人五花大綁,讓他們在前麵帶路,眾人跟著樊氏之人一路下了山,往鞠武的藏身之地而去。
樊氏之人道:“鞠武就住在前麵的山林之中,這山林偏僻,彆說是外鄉人,就連我們當地人也不會往這裡走,鞠武藏在這裡,若是沒有罪臣帶路,是決計不會被發現的。”
四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雨,眾人進入山林,山林裡彌漫著淡淡的
霧氣,四周灰蒙蒙的一片。
嬴政拉住成蟜的掌心,道:“蟜兒,這裡霧氣大,不要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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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樊氏之人便是利用霧氣來偷襲扈行隊伍,鞠武心思狡詐多端,又住在這裡,嬴政覺得這霧氣沒那麼簡單,或許是障眼法也說不定。
成蟜連忙回握住嬴政的手掌,點頭答應。
嬴政又囑咐其他人:“不要走散,都跟緊一些。”
“是!”
樊氏之人在前麵帶路,道:“很快,就在前麵。”
沙沙……
成蟜突然聽到一聲很輕微的響動:“甚麼聲音?”
因為是在林間,還下著雨,四周霧氣濃鬱,眾人壓根兒沒聽到聲音,壓根兒也沒看到東西。
成蟜方才一瞬間聽到了奇怪的聲音,仿佛是踩到了甚麼,不等他再次仔細傾聽,在前麵帶路的樊氏之人突然“啊——!!”一聲慘叫,毫無征兆的摔倒在地上。
咕咚一聲巨響,樊氏之人摔倒之後,就再也沒有爬起來。
成蟜喉嚨發緊,死死握住嬴政的手掌道:“有血腥味。”
蒙武立刻上前查看,就見樊氏之人四仰八叉倒在地上,雙眼大睜,一根長箭穿透了他的喉嚨,已經沒氣了!
而樊氏之人的身邊,多了一條斷裂的繩索,方才成蟜聽到的奇怪聲音,正是樊氏之人踩到陷阱的聲音。
蒙武並報道:“王上,此處有陷阱,樊氏死了。”
嬴政蹙眉道:“看好其他人。”
“是……”不等蒙武答應,便聽到“嗖嗖嗖嗖嗖——”的聲音,是冷箭的聲音。
“當心!”公孫長濟大喝一聲,抽出佩劍甩出。
當——
公孫長濟的佩劍直接撞開一根刺向蒙武背心的冷箭。
嬴政一把摟住成蟜,將人撲倒在地上,又是嗖嗖嗖幾聲,冷箭剁在旁邊的樹乾上,險些便要將成蟜射成篩子眼兒。
“有埋伏!”
“戒備!”
“全軍戒備!”
不知是不是錯覺,四周的霧氣更加濃鬱,冷箭往往已經到了跟前才能被發現,樊氏之人相繼發出慘叫之聲,一個接一個的跌倒在地上,簡直就是殺人滅口。
嬴政拉住成蟜,道:“蟜兒,這邊走。”
成蟜不會武藝,被嬴政拽起來,跟著嬴政一路往前跑,“嘭!”一聲巨響,成蟜感覺自己被狠狠帶了一下,立時摔倒在,腳腕傳來鑽心的疼痛。
成蟜連忙爬起,但怎麼也爬不起來,定眼一看,是腳腕被類似於捕獵的鐵鉗子夾住了,雖然成蟜穿的厚重,但鐵鉗子的力度十足,直接穿透了衣裳,成蟜的腳腕一片鮮紅,鮮血淋漓。
“蟜兒!!”嬴政也發現成蟜受了傷,立刻衝過來,雙手去掰鐵鉗子。
嗖嗖嗖——
又是冷箭的聲音,成蟜五感靈敏,雖然被疼痛席卷,卻還是能聽到。冷箭穿透濃霧的聲音,沙啞的大喊著:“哥哥當心!”
嬴政分明知曉冷箭衝著自己而來,他卻不願意放棄成蟜,發瘋一樣使勁扒著鐵鉗子,根本不帶躲閃。
成蟜心頭狂跳,牟足了力氣使勁推向嬴政。
嘭——
嬴政向後一倒,冷箭嗖的一聲飛馳而來,順著成蟜的麵頰蹭過去,哆狠狠一聲插在身後的樹乾上。
嬴政摔倒在地上,本想立刻起身,但又聽到嗖嗖嗖幾聲,冷箭相繼而來,嬴政不得不閃身躲避,等他躲避完冷箭,想要回去尋成蟜的時候,已然迷失了方向。
雖然躲避的距離並不大,嬴政的方位感也並不差,但他按照方位感找回去的時候,根本沒有看到成蟜,反而看到了被冷箭射成馬蜂窩的樊氏之人。
“蟜兒!!蟜兒!”嬴政沙啞的大喊,四周安安靜靜,根本沒有成蟜的聲音。
成蟜無法站立,蹲在地上使勁扒著鐵鉗子,但他不會武藝,力氣實在不夠看,尤其如今受了傷,縱使有大儺倀子玉佩的加持,成蟜還是覺得傷口鑽心疼痛,疼得他生理淚都要落下。
“有人麼——”
“大司行?”
“王上?”
成蟜聽到有人呼喊的聲音,而且很近很近,連忙道:“有人有人!我在這裡!”
很快,有人突破濃霧衝了過來,竟然是鄭國與公孫長濟!
“大司行!”鄭國麵露喜色,跑到成蟜跟前,臉上的喜悅瞬間消失:“大司行,你的腿!?”
公孫長濟一看,連忙蹲下道:“成小君子,忍耐一下。”
成蟜點點頭,屏住呼吸,公孫長濟伸手去掰鐵鉗子,成蟜明明咬緊牙關,但還是痛呼出聲,疼得他渾身無力,咕咚一聲倒在地上。
鄭國連忙扶住成蟜,著急的道:“大司行忍耐一下,再忍耐一下。”
彆看公孫長濟文質彬彬,但他入朝之前是個劍客,哢嚓一聲脆響,直接將鐵鉗子掰開,鄭國立刻扶著成蟜,把成蟜的腿從鐵鉗子抽出來。
啪——
鐵鉗子再次閉合,單聽那咬合的力度,也知曉方才成蟜受了多少苦,更何況他的感官還異於常人。
“呼……呼……”成蟜狠狠喘著氣,虛弱的道:“其他人呢?王上呢?”
公孫長濟麻利的給成蟜止血,脫下自己的外衫作為傷布,壓住成蟜的傷口,死死給他包紮起來,搖頭道:“這山林裡到處都是機關,我和鄭國大夫被衝散了。”
成蟜忍著疼痛,喘著粗氣道:“樊氏之人都死了,更像是被滅口,如今想起來,這些樊氏之人或許隻是鞠武利用的一環,利用他們將咱們引到山林這個陷阱之中,鞠武實在狡詐,是我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