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成蟜點點頭:“你是蟜的親哥哥,覺得親切也是應該的罷。”
鬥甯更是歡心,追問道:“那……蟜兒,你覺得王上如何?”
“王上?”成蟜抿了抿嘴唇,那眼神彆提多複雜了。
鬥甯催促道:“如何?”
成蟜壓低了聲音,小聲開口道:“有點凶……”
“噗嗤……”鬥甯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
鬥甯繼續追問:“那——蟜兒,你覺得是大哥好,還是王上好?”
成蟜根本沒有思考,道:“自然是大哥好,大哥你是蟜的親人,王上隻是我的上級,這哪裡有甚麼可比性?”
鬥甯心中那叫一個得意,沒想到王上也有今日,若是放在成蟜沒有失憶的時候,絕對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畢竟……
這可是個送命題!
“咳咳!”
成蟜剛剛回答這個送命題,“閻王”便來了。
成蟜
聽到咳嗽聲,回頭一看,竟然是嬴政!
嬴政從遠處走過來,他的麵色陰沉,仿佛夾雜著狂風驟雨,顯然是因著聽到了他們方才的對話。
“鬥甯。”嬴政幽幽的道:“看來最近司行是太閒的慌,六國朝貢還不夠你忙的?”
鬥甯挑了挑眉,道:“回王上,司行的確忙碌,不過六國使者的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今日晚間為朝貢使者準備的接風燕飲也已準備妥當,王上大可以放心。”
嬴政轉過頭來,又看了一眼成蟜:“不好好在榻上躺著,怎麼跑出來了?還穿得如此單薄,你身子裡的餘毒未清,便這般不注意。”
成蟜:“……”
成蟜垂著頭,他完全不記得嬴政,還以為記憶中那個隱隱約約模模糊糊的哥哥是鬥甯,而嬴政隻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成蟜整日睡在頂頭上司的房間,怎麼可能睡得安寧,自然是找個機會便溜出來,如今聽到嬴政的“訓斥”,心中隻有一個想法。
——好凶啊!
嬴政見他垂著頭,一言不發,不需要大儺倀子玉佩,也知曉成蟜此時一定是在腹誹自己太凶了。
嬴政也是沒轍,畢竟他方才可是親眼目睹,自己“一手養大”的寶貝弟弟,和鬥甯親親密密,這醋勁兒絕不能太小。
嬴政深吸了一口氣,儘量顯得溫柔,絕不能被鬥甯比下去了,道:“來蟜兒,隨寡人去歇息,這些日子的確是悶著你了,晚間為六國使者接風,燕飲十足熱鬨,蟜兒隨寡人一起去,可好?”
成蟜眨了眨眼睛,規規矩矩的點點頭:“蟜敬諾。”
嬴政伸手過去,像往日一般,拉住成蟜的手心,帶他回路寢宮,而成蟜因著失憶,被頂頭上司這麼拉著往前走,好像被綁架了一般,還回頭給鬥甯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讓鬥甯救自己一樣。
“嗬嗬……”鬥甯輕笑一聲。
王翦走過來,道:“甯君子,成小君子甚麼也想不起來了,你看起來……卻很歡心?”
鬥甯道:“是啊,甯很歡心。”
王翦奇怪的道:“這……我不太懂。”
鬥甯道:“往日裡,甯以為蟜兒在王上身邊會吃虧,可如今看來,吃虧的反而是王上,甯自然歡心。”
成蟜和嬴政回了路寢宮,便一板一眼,不多說,不多做,規規矩矩,一直“熬”到了接風燕飲的時辰。
於是成蟜又隨著嬴政來到了章台宮的燕飲大殿,一進門,成蟜便看到了鬥甯,鬥甯可是成蟜唯一記得的人,當即歡喜的與鬥甯招手,小跑過去,抓住鬥甯的手,親切的道:“哥哥!”
鬥甯滿臉好哥哥的微笑,回握住成蟜的手,還挑釁似的往嬴政的方向看了看,那模樣彆提多麼小人得誌了。
嬴政:“……”
嬴政眯起眼睛,涼颼颼的回視鬥甯,冷笑了一聲。
成蟜因著失憶,還不會運用大儺倀子玉佩,但他五感靈敏,感覺背後有人冷冷的盯著這邊,回頭一看,正好撞見嬴政“冷酷無情”冰淩一般的眼刀,不由縮了縮肩膀,低聲道:“果然……好凶啊。”
嬴政:“……”
“王上,”王翦走過來,拱手道:“王上您找卑將?”
嬴政點點頭,幽幽的道:“一會子燕飲,你找個機會,把鬥甯拖走。”
“拖、拖走?”王翦一臉迷茫,甚至打了一個磕巴,總覺得“拖”這個字很微妙。
王翦撓了撓下巴:“敢問王上,如何拖走?”
嬴政擺擺手,道:“直接拖走,彆讓他纏著蟜兒。”
王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