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出了大殿,剛一拐彎,便聽到了奇怪的嗓音,好似是哭聲,而且是鬥甯的哭聲!
成蟜立刻大步跑過去,那哭聲是從偏殿之中傳來,偏殿沒有點燈,似有若無的嗚咽,和窸窸窣窣的衣衫輕響斷斷續續傳來,成蟜還以為鬥甯受到了甚麼威脅或者傷害,剛要衝進去。
“外麵、外麵好像有人……是不是……是不是蟜兒?”是鬥甯的嗓音,果然在嗚咽,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隨即是王翦的聲音,沙啞中帶著一股掠奪:“甯君子,看著我,我想讓甯君子隻喚我的名字。”
嘭——
成蟜麵紅耳赤,他五感發達,裡麵在做甚麼雖然看不見,但聽得是一清二楚。
成蟜趕緊躡手躡腳,幫二人將偏殿的大門關緊,然後一溜煙兒跑了。
“呼——呼——”成蟜呼哧帶喘的跑了一段,來到章台宮的湖水邊,扶著一棵大樹喘氣。
踏踏踏……
是腳步的跫音,成蟜回頭一看,有人也往湖水走來,正是“很凶”的頂頭上司嬴政!
嬴政隻
有一個人,闊步走來,他似乎沒沒有看到成蟜,微微提起自己的衣擺,順著湖水的小橋一路往前走,來到了湖心的亭台。
成蟜躲在樹底下,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隨著嬴政,看著他提起黑色衣擺的動作,看著他闊步走入亭台的動作,看著他臨水而立迎風負手的動作。
“真好看……”成蟜喃喃的叨念了一聲。
叨念罷了,這才一臉迷茫,自己方才看著一個男子,還是很凶的頂頭上司,竟看得癡迷?
嬴政站在亭台之中,夜色降臨,微風牽動著單薄的衣擺,他眯了眯眼目,用餘光瞥斜了一眼湖邊的方向,正是成蟜藏身的地方。
成蟜失憶了,不記得自己,還將鬥甯誤以為是“哥哥”,嬴政本打算將這一切都與成蟜說清楚,但轉念一想,若是直接與成蟜說,成蟜無法理解,更會覺得自己強硬。
因此嬴政想了一個彆的法子,他深知成蟜的為人,也深知成蟜的秉性,每次嬴政一用“美人計”,成蟜立刻會乖乖上鉤。
因此……
嬴政決定,這次也用“美人計”,便算成蟜不記得自己又如何?
嬴政跟著成蟜離開燕飲大殿,見他往湖邊跑來,因而故意走入成蟜的視線,迎風而立站在湖心的小亭子裡,月色朦朧的鋪下,剛剛好讓湖水倒映著嬴政的影子,一切都籠罩在朦朧的溫柔之下。
成蟜果然看呆了,一個男子,分明身材高大挺拔,怎麼會如此俊美好看?
嬴政見成蟜上鉤,還有下一步計劃,當即裝作醉酒的模樣,身形踉蹌,扶著亭台的欄杆慢慢坐下。
成蟜睜大了眼睛,他下意識想要去扶嬴政,嬴政顯然飲醉了,若是一個不甚摔入湖中可如何是好?
嬴政踉蹌的席地而坐,一點子也不顯得狼狽,反而是那身黑色的衣衫,又輕薄,又柔韌,被微風一卷,勾勒著嬴政挺拔的脊背,精瘦的細腰。
嬴政微微側頭,用手支著頭,好似就要這般在亭子中淺眠一樣。
成蟜躲在樹下看了一陣,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心動,心竅不停的狂跳,怎麼也按耐不住。
他等了一會子,發現嬴政真的睡著了,一動不動,甚至吐息都綿長起來,成蟜自言自語的道:“王上睡在這裡,會害風寒的罷?要不然……蟜還是去把他叫醒罷。”
成蟜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邁開腳步,走入湖心的小亭子中,他俯下身來,輕輕的拍了拍嬴政的肩膀。
“王上?王上醒醒。”
“嗯……”嬴政發出一聲低沉又沙啞的輕哼。
梆梆!
成蟜連忙捂住自己的心口,這是甚麼天籟之音?正經人家會這麼輕哼麼,實在……實在太色了!
成蟜說得對,嬴政當然不會對旁人發出這般低沉性感的聲音,可成蟜不同,尤其現在正在釣成蟜上鉤。
成蟜深吸了兩口氣,壓製住自己“蓬勃的野心”,艱難的道:“王上醒醒,你在這裡睡下,會害風寒的……啊!”
成蟜還未說完,突然驚呼一聲,嬴政一動,正好壓道了成蟜寬闊的衣擺,成蟜身形不穩,一個猛子紮在嬴政懷中。
成蟜大吃一驚,連忙掙紮著要站起來,口中道:“蟜失態,請王上責罰!”
他說著,仔細一看,嬴政並沒有醒過來,因著自己方才栽過來,嬴政被自己微微一撞,稍微揚起了一些頭,鬢發略顯散亂,露出那張俊美到無可挑剔的麵容,高高的鼻梁,微薄而有型的嘴唇,還有流暢的喉結,再往下……
成蟜感歎道:“果然……好胸啊!”
成蟜心竅狂跳,那股膨脹的“野心”仿佛在肆虐,他也飲了酒,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口涎,俗話說得好,酒壯慫人膽,更何況,成蟜一點子也不慫。
他屏住呼吸,動作乾脆利索,突然靠過去,在嬴政的唇上輕輕一啄。
成蟜偷偷親了嬴政,立刻抬起頭來,哪知曉竟然與“受害人”嬴政四目相對!
“我、我……蟜……”不等成蟜狡辯。
嬴政挑唇一笑,仿佛一隻正等著小羊鑽入圈套的大灰狼,幽幽的道:“大膽,你竟敢輕薄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