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哥哥!政哥哥——”
死纏爛打的白月光從後麵追上來,若是平日裡,他決計趕不上嬴政騎馬的速度,但今日不同……
成蟜半閉著眼睛,向後打直脖頸,仿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虛弱的癱軟在嬴政懷中,他的表情脆弱至極,嬴政看在眼中,眼眸的顏色不由更加深沉。
嬴政故意低聲道:“太宰,程小君子要追上來了,如何是好?要不要催馬?”
“不、不能催馬!”成蟜顫聲拒絕。
“那可如何是好?”嬴政笑道:“若是他追上來,看到太宰這幅模樣……”
成蟜喉結快速滾動,嘴唇張合,似乎想要說話,最後卻隱忍的緊緊咬著嘴唇。
“政哥哥——”
白月光終於追了上來,道:“政哥哥,你走得這般慢,是不是在等蟜兒呀?蟜兒便知曉,政哥哥你是舍不得蟜兒的。”
成蟜聽到白月光的話,心中不由有氣,牟足了力氣,狠狠瞪了一眼白月光。
白月光被成蟜的眼神嚇了一跳,很快發現了一些端倪,奇怪的道:“太宰不是要與政哥哥習學騎射麼?怎麼這麼半天也不習學,若是太宰不習學,不如讓政哥哥也手把手的教導蟜兒。”
說完,害羞的笑了起來。
成蟜聽到“手把手”三個字,腦海中登時腦補了嬴政與他的白月光你儂我儂的場麵,胃中酸澀的要死,咬著後牙,冷哼嗬斥道:“你是甚麼東西,不過罪臣之後,在君上麵前,一口一個哥哥,就憑你也配?”
白月光被嚇得一個激靈,險些從馬背上掉下來,他連忙下馬叩頭,磕頭道:“政哥哥、哦不,君上,蟜兒不敢啊!不敢呀!蟜兒與君上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一直都是喚君上哥哥的,突然讓蟜兒改口,蟜兒一時間有些不適應……”
“那就適應適應。”嬴政淡淡的開口,哪裡有一丁點兒的溫柔?
成蟜側目看了嬴政一眼,沒想到他如此冷淡,似乎有些吃驚。
就在此時,嬴政的馬匹突然打了一個響鼻,猛地尥起蹶子來。
“唔!!”成蟜一聲驚呼沒能忍住,直接從唇縫泄露出來。
白月光奇怪的抬頭:“這是甚麼聲音?”
成蟜虛弱到了極點,渾身無力,軟綿綿向後一靠,若不是嬴政摟著他的腰,成蟜幾乎要跌落馬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緊緊抿著嘴唇打顫。
嬴政眯了眯眼目,嘩啦一聲解下自己的披風,將成蟜整個人包裹起來,以免被白月光看出甚麼。
嬴政一臉正直嚴肅的道:“太宰身子虛弱,禁不住馬背顛簸,寡人先帶太宰去營帳下榻了。”
說完,勒轉馬頭,擁著成蟜離開。
白月光還未能看出端倪,已經沒了機會,眼睜睜看著他們同騎離開,滿眼都是羨慕。
嬴政帶著成蟜起馬來到營帳,成蟜已經軟綿的不成模樣,嬴政首先從馬背上下來,隨即將他打橫抱下來,成蟜本不想讓他抱著,畢竟十
足惹眼,但沒有法子,他根本無法下馬,更彆說走路了,隻得老老實實的被嬴政抱著。
嬴政輕笑:“太宰如此乖順,也是難得。”
成蟜瞪了一眼嬴政,嬴政可不怕他這樣軟綿綿的眼神,一路走進營帳,讓寺人宮女全都退出去,不需要伺候,將成蟜放在軟榻之上。
成蟜堪堪鬆了口氣,嬴政並沒有離開,竟也上了軟榻。
成蟜震驚的睜大眼睛:“君上你……你做甚麼?”
嬴政一笑:“做甚麼?太宰的騎射技藝實在堪憂,寡人還未儘興,眼下距離春狩宮宴還有段時辰,不如……”
成蟜抿了抿嘴唇,他似乎有些“害怕”,但很快眼神堅定,乾脆摟住嬴政的脖頸,主動親吻上來……
天色昏暗,獵場的營地中觥籌交錯,敬酒祝詞的聲音不絕於耳。
“唔……”成蟜翻了個身,酸的他一個激靈,這才猛地清醒過來,抬著頭看著營帳大門的方向,隱約能看到外麵透露進來的火光。
已經是宮宴時分?而自己睡過了!
成蟜趕緊坐起身來,他堪堪坐起,錦被嘩啦一聲傾瀉而下,露出成蟜那一身新鮮的吻痕,成蟜低頭看,自己竟沒有衣裳,趕緊將錦被拉過來,緊緊掩著身子。
他抿著唇,苦思冥想,嬴政也真是奇怪,即位之前不情不願,自己強迫於他,嬴政也是掙紮許久才肯就範,這即位之後,白月光回來了,嬴政卻看也不看白月光一眼,甚至主動與自己歡好,沒有半點子不情願,還仿佛一頭見了葷腥的野獸一般不知饜足,成蟜一條性命險些被他折騰了半條去。
“好生奇怪……”成蟜喃喃自語:“君上怎待他的心上人如此冷淡?難道其中有些古怪?”
他這般自言自語,撈過衣裳來穿,今日是春狩的宮宴,身為百官之首的太宰,肯定要去參加。
成蟜連忙穿好衣裳,“叮鐺——”一聲,似乎碰到了甚麼,轉頭一看,是一枚玉佩。
那玉佩掛在革帶之上,革帶應該是嬴政所配,興許是摘掉革帶換了新的,因此忘了將玉佩取下來。
是大儺倀子玉佩!
成蟜“不認識”這枚玉佩,卻覺得分外眼熟。
他慢慢走過去,歪頭仔細看了看,白潔無暇的玉佩上雕刻著螭虎食童子的畫麵,童子麵色安詳,甚至麵帶喜悅,玉佩雕刻活靈活現栩栩如生,透露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奇妙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