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裕其實不知道一年A班發了什麼事。
學校大大小小的事情這麼多,他還不至於閒到每個班早上的新聞都要知道,不過葉晨夕畢竟頂著葉家的頭銜,但凡在學校裡做出一點不同尋常的舉動,都會引起大家或多或少的關注和討論。
葉晨夕大早上發了火、一上午都沒回教室,因為教室裡有誰惹到了他,他聽到的就是這麼一個傳聞。
至於具體的情節,葉景裕盯著對方慘白到血管都可以看清楚的臉蛋,以及偷偷掐大腿的手……
隻覺得有點好笑。
現在倒是想著和自己解釋了。
沒什麼表情地再次掃過對方脆弱蒼白的麵部,葉景裕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用修長分明的手指關節敲了敲桌麵,不遠處立即有食堂的工作人員走過來,遞上了菜單。
這邊的葉晨夕還陷在沉默當中。
所以說……感情便宜老哥在詐自己啊喂!她這豈不是斷了自己的後路,剛才不該那麼說的。
反正沒有真的惹到人家,也不會被罵什麼“你這是在丟葉家的臉麵”之類的話,葉晨夕覺得自己該留些挽回的餘地,萬一以後還需要去醫務室呢。
於是她清了清嗓子,變換了幾個聲調後偷偷趁著間隙加了一句:“身體不舒服的時候除外。”
至於啥時候不舒服,當然是自己說了算。
雖然她一直在不舒服就是了。
葉景裕沒回話,安之若素的氣質太過霸道,搞得她過於忐忑,卻沒發現對方挑起來的眉頭一直沒放下來,語氣淡淡地把菜單劃過去:“吃飯吧。”
像是不耐煩了,催促人儘快吃午餐的樣子。
“……哦。”
硬著頭皮隨便點了個自己能吃的,葉晨夕乖乖吃了份意麵,這一整個中午都沒有任何異議,當然,下午也老老實實回教室上了課。
畢竟她上午待的其實很痛苦,躺在醫務室裡一直睡不著,還不如回教室裡聽老師講課。
宋媛媛也在下午回到了教室,因為早晨那件事,這次沒有人敢在她的桌堂裡塞垃圾了,但是她的桌麵上還是寫著“倒貼女”、“賤人”之類的汙穢詞語。
有了早晨的經驗,宋媛媛沉默了幾秒便拿出紙巾,乾淨利落地擦乾淨了上麵的粉筆字跡,安安靜靜地坐到座位上開始認真讀書。
看到葉晨夕出現在教室,她的眼睛亮了一下,似乎想張口說什麼,但想到什麼似的墨色的眼眸裡開始變得暗淡,最終沒有向葉晨夕搭話。
一下午就這麼過去了。
葉晨夕自然也沒和女主角搭話,忍著湊過去的欲.望,裝了好幾節課充滿不耐的戾氣少年,直到放學都沒有人敢來招惹她。
順便一提,F1中午又把她叫到小花園吃飯這事傳得特彆快,葉晨夕早上剛發了火,葉景裕對此卻沒說什麼還讓她去5層吃飯,基本上默許了葉晨夕的做法,大家對她以後隻會更加忌憚……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晚上回到家,一切都與昨天相差無幾,直到葉晨夕脫衣服想去洗澡的時候,口袋裡突然掉出來一張傳單。
她迷茫地彎下腰拿起來一看,總算想起來這是井熠昨天中午扔給自己的,示意自己今天去那個勞什子射擊館。
糟糕。
她把這事忘的一乾二淨!
說到射擊館,原著後期好像也有類似的情節,宋媛媛路過商業街的時候發現了貼在樓底下的招聘廣告,Temples射擊館剛好在招前台,後半夜專門負責招待貴賓席的那種,因為薪水很高的樣子,她想著去試一試,結果在裡麵遇到了井熠。
那個時候井熠已經和宋媛媛打過幾次照麵了,但是沒有單獨說過話。
後麵發生啥來著,宋媛媛玩射擊的天賦好像很高,引來了井熠的一點刮目相看,後續直接帶著人去飆了個摩托,還是碰到小混混遇襲來著……這兩個人的獨場戲總是穿插在F1和F2之間,很容易把情節記混。
葉晨夕看文一目十行,原書又不是什麼古典名著,她當時看得很隨意,不可能把情節記得一清二楚。
後大悔了。
這些暫且不提,畢竟是後麵的情節,現在最重要的是已經發生的某件嚴肅且深刻的事情——
葉晨夕把對方的傳單忘得一乾二淨。
而且她哪裡會打靶子這種東西!根本不喜歡不說,準頭也不好,完全是一頭霧水的菜鳥一枚。
去那裡彆說讓井熠刮目相看了,這種情況就是作為對手也不夠格啊,菜到會讓人掃興的那種,一點相關知識都不會,隻會拉低F4這個□□崽子的好感度。
不管了,反正已經失約,不差這一次的氣運值了。
她沒去應該挺符合頑強野草這條路線的吧,不過放人鴿子其實不得行……話說她本來也沒答應對方吧?!
無比心塞地換了件新襯衫下樓吃飯,葉晨夕哀愁歸哀愁,飯還是得吃的,她先在新廚子做好的豐盛菜肴上掃了一眼,第二眼的時候才發現餐桌上沒有便宜老哥的身影。
“黎姨,我大哥不在嗎?”
正在旁邊準備餐盤的黎姨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語氣無奈:“大少爺他說不下來吃了。”
“哦。”好吧,看來葉景裕又胃疼了。
絕對是他天天喝冷咖啡的鍋,那東西一看就會加重胃疼。
葉晨夕想了想,她目前沒什麼拿出手的新辦法,在黎姨叫過的基礎上、上樓再叫一遍葉景裕沒啥必要,免得被灰溜溜的趕下來。
暗搓搓打開餐廳的8K激光電視機,沒有便宜老哥,她一個人在下麵吃的比平時輕鬆了許多,頭一次在吃飯的時候有幸看上了120英寸的超大屏電視。
電視裡正播放著最近的時事新聞——手機品牌的龍頭企業創始人、MPC集團的董事長確診癌症,目前正在初步治療。
葉晨夕正打算獨自喝湯的動作頓了一下。
MPC集團好像是葉景裕外公創始的……
原書裡F1的親外公病危,臨終前與葉家商量過後,指派了一個老朋友家的孫女給他做未婚妻,那個老朋友不僅值得信任,小孫女的性格也十分要強、同在聖亞斯學院上學,三家聯姻對彼此公司的發展都非常友好……
不過那是中期的劇情了,現在葉景裕的外公才剛確診。
葉晨夕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想了想還是關掉電視,覺得自己找到便宜老哥又胃疼的真正原因了。
這種情況總得想辦法安慰一下對方吧?
或者給他一點與平時不一樣的關心什麼的……葉晨夕默默放下手裡的山藥栗子烏雞湯,琢磨來琢磨去,隻有晚上送牛奶的時候比較好接觸對方。
現在給葉景裕送熱牛奶已經變成了很日常的事,俗話說三周就能養成一個習慣,她現在也幾乎沒差了,掏出折疊屏的大手機搜了搜緩解胃疼相關的東西,葉晨夕立馬找到一個比較適合表達心意的小花樣。
於是乎,等到晚上20:00左右,她一個人鑽進了廚房。
由於時間很晚了,偌大的西式廚房乾淨又冷清,新鮮的果蔬和水果都保存在冰箱裡,葉晨夕輕鬆一翻就找到幾個喬納金蘋果。
從一長排的刀具架裡拽出一把水果刀,跟著視頻教程削了大半天,又把牛奶熱好,葉晨夕翹首以盼地端著托盤邁上了爬進二樓的樓梯……
等等,這樣好像還不太夠。
她腳下打了一個彎兒,果斷回到自己的房間從行李箱裡找出創口貼,仔細在食指和大拇指上都貼了一個,這才滿意地端著托盤敲響了葉景裕的房間。
“叩叩。”
“哢嚓。”
……
敲門聲與開門聲間隔沒有太久,某位英俊的黑發少年姿態慵懶倚在門框上,臉上的表情萬年不變,神色淡淡地俯視著沒穿增高墊的葉晨夕,自上而下散發出了一種低沉的壓迫感。
“大哥,我來給你送牛奶。”
葉晨夕乖乖開口,她沒在意便宜老哥的冷淡,把盛著牛奶的杯子和小兔子模樣的蘋果托盤一並送上。
果不其然,看到托盤裡多了一份水果,葉景裕濃墨色的眸子裡閃過了意外。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