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葉氏集團的繼承人。
換句話說,商業街中心那些隨處可見的購物中心都是對方家裡開的,與自己完全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沒想到這個男生也選擇了油畫課……他當時不接受自己的道歉,宋媛媛後知後覺得很合理,這些富家子弟看不上手洗的衣服是必然的,今後儘量避開這個人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她不再留意地移開視線,奈何老天卻仿佛和宋媛媛作對一般,畫室裡幾乎沒有餘位,大家的畫架、水桶、調色盤之類的繪畫工具沾滿了地方,沒有一個人願意給她騰出位置。
“咳,那個女同學。”見宋媛媛乾站在那裡僵持了幾分鐘,講台上的老師不得不主動出麵說道:“你就和葉景裕坐一起吧。”
畢竟隻有F1的身邊有空閒的位置。
“我……好的。”
明明多餘的畫架很多,教室裡卻實在沒有多餘的地方可坐,宋媛媛隻能硬著頭皮搬了一套空畫架坐到某個少年旁邊,好在葉景裕完全不在意她的樣子,神色淡淡地側過頭睥睨窗戶外麵的景象,單手支撐著線條流暢的下巴靠在窗台上,目光時不時集中在主教學樓的天台那邊不知道在想什麼。
宋媛媛對這個人盯哪完全不感興趣,隻是尷尬地瞄了一眼便收回視線,說起來,公共課的科目表裡有介紹,小提琴課在主教學樓的階梯教室。
不知道葉晨夕有沒有去上課,或者還是在醫務室裡休息。
她低落地拿起公共畫架上的尼龍筆。
……
講述油畫課的老師姓楊,是一位業內很有名氣的現實主義油畫家,在老家省內還擔任著藝術協會的副主.席一職,他講了半小節PPT就開始讓大家挑選自己附近的人,互相給對方繪製肖像上手練習。
這個課堂任務很簡單,教室裡混雜著不同年級的學生,很多人都是從小開始接觸和學習,敢選這門課程,大部分都掌握了最基本的繪畫常識。
但是……對於宋媛媛來說可不一定吧?
趙思思幸災樂禍地打量著對方,她正好坐在畫室最後排的位置,可以將教室裡的情景一覽無餘,也能很清楚地看清葉景裕坐的位置。
其實,趙思思受不了這個貧困生是有原因的。那天中午,她正是目睹了宋媛媛把牛奶打翻在葉景裕身上的當事學生之一。
哪怕到了現在她都不敢去回憶當天發生的事情,裕殿下一直很注重平日裡的形象,這所學校也很少有人能入對方的眼……
葉景裕那樣一個高貴清冷、潔身自好的人,趙思思絕對不能允許這種窮兮兮的貧困生打歪主意,用那種茶味蔓出來的卑劣手段去吸引裕殿下的注意!
為了給這個貧困生一點教訓、平日裡少打些自己不該有的心思,趙思思讓自己的小跟班當天晚上把垃圾倒進了對方的桌堂裡。
可惜事與願違,這家夥踩了狗屎運,也怪那個小跟班不提醒自己,竟然惹到了葉景裕的弟弟葉晨夕,那次的事情就那麼不了了之了。
現在宋媛媛再次撞到自己的槍口上,不僅敢選擇油畫課這門課程,還妄想坐到裕殿下的旁邊,目的性簡直不要太明顯,趙思思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看著對方搬過來一個小板凳和畫架,順理成章地坐到葉景裕的旁邊。
楊老師今天讓繪製肖像,宋媛媛這個家裡沒什麼錢的貧困生,怎麼可能會直接上筆畫油畫?
她在心裡安慰自己,臉色陰沉地看著坐在那裡的高冷少年直起身子,慢條斯理地拿起畫筆開始起草稿,宋媛媛和葉景裕坐的最近,兩個人的課堂任務目標明顯隻能是彼此。
那可是讓裕殿下親手為自己繪製畫像的機會……
好在宋媛媛這個貧困生不出自己所料,坐在那裡磨磨蹭蹭了大半天,又在放學之前第一個把畫交上去,估計連最基本的三庭五眼都不知道,單純瞎畫一通便想著趕緊應付了事。
趙思思怎麼可能放過挖苦對方的機會,見楊老師拿起那副畫紙端詳,直接在課堂上提議道:“老師,可不可以把我們的畫像展覽在講台上?”
現如今隻有宋媛媛一個人交畫,展覽示眾的自然隻有她。
話音一落,沒想到楊老師不僅沒有拒絕,反而笑眯眯地點點頭:“你不說我打算也讓你們看看,這位女同學的畫技完全值得大家參考。”
他把畫翻了過來,裡麵的內容立即展現在所有同學的麵前。
那是一幅用藍色顏料塗上了眼睛的頭像,顏料是不規則的形狀,像是隨意塗抹上去一樣,畫中的少年極為秀氣,哪怕沒有眼睛,蒼白的皮膚也能為他增添幾分病氣和說不出的脆弱感。
從技巧上來看,這幅畫作的筆法成熟、暖黃的色調非常明亮,雖然加入了濃厚的個人色彩,卻將肖像中的人物刻畫得栩栩如生。
隻不過……畫的有點不太像葉景裕?
那個畫裡的少年明顯更為秀氣一些,偏偏眼睛和鼻梁上端的位置被隨意的塗抹掉了,這道塗抹不僅沒有破壞整幅畫,反而如同神來一筆。
整個畫室不禁陷入驚詫的氛圍裡,哪怕是不怎麼上心的葉景裕抬起眸一看,都略微怔住,仔細端詳起畫裡的“少年”。
周圍的學生無法從這幅殘缺的畫中認出裡麵的人,幾乎都以為是型不太準的學生會長,但與某人相處了一周多的葉景裕卻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自己那個連膏藥都塗不好的傻繼妹。
心中難得升起驚訝的情緒,葉景裕目光順著畫作移到站在旁邊的主人身上,眉毛立即蹙起來。
他對這個女生有點印象。
當初在餐廳弄臟了他那個妹妹給自己洗的外套不說,先前導致葉晨夕被欺負,弄翻桌子逃課的那次事件似乎也和她有關。
葉景裕眯了眯淡淡的眸子,該少讓葉晨夕與對方來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