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男人手裡的白色長毛的那一刻,阮黎差點繃不住臉上的表情。
他確定貓耳朵和貓尾巴沒有露出來過,畢竟是當演員的,今天又要直播很久,雖然糊,但他對此很是小心,入行這幾年都沒有出過紕漏。
稍微冷靜下來之後,他微微傾身,仔細看了看那根白色的毛才發現,跟貓毛的差距很大,果然如傅朝所說,是從毛衣上掉下來的。
他今天穿的毛衣是造型師帶過來的,毛料柔軟,還很長,手感極好,雖然摸起來比他的原形要差一點,但也算得上是相當舒服的料子了。
就是和他原形一樣愛掉毛。
……算了,不是自己的毛就好。
“對不起對不起,這件毛衣我是第一次穿,沒想到會沾到您身上。”阮黎趕緊湊過去觀察風衣上的其他地方,“傅老師,還有掉下來的毛嗎?我幫您拍掉。”
“不必。”
傅朝回答得很快很果斷,但阮黎的手更快。
貓爪子已經拍到了男人的肩上,掃了掃不存在的白色毛線。
哪怕已經聽到了男人的拒絕,阮黎的爪子還是跟不聽話似的,再次比腦子快,還順勢在結實有力的手臂拍了拍。
傅朝:“……”
拍完才反應過來的阮黎:“……”
男人的眼型是非常典型且標準的丹鳳眼。狹長,眼瞳幽深黑白分明,誰都像帶上了怎麼都接近不了的距離感。
幾個小時的接觸下來,阮黎發現傅朝確實是個相當冷漠的人。
可現在,冷然之色正在悄然退去,或許是因為太過無語,傅朝的表情看上去沒有之前那麼寒峭刺骨了。
對阮黎來說,這並不是一個好的信號。
隻能說明,他在傅朝心裡的形象更加奇怪了——
千萬彆對接下來被迫待在一起的一個月有任何影響啊,拜托了!
“咳……”
阮黎欲蓋彌彰地乾咳一聲,眼神亂瞟,都不知道該往哪兒看了。
已經在心裡打好了草稿,都說了一半的解釋被毛衣上掉下來的毛打斷,再要讓阮黎說一遍,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起話頭了。
他們坐在小巴車的最後一排,坐在前麵幾排的嘉賓們已經聊起了天,沒人邀請他們加入,估計是特意給他們留了獨處的機會。
阮黎並不需要這樣的貼心,猶豫了會兒,他決定先將尷尬的氣氛緩和一下。
既然大家都在聊天,那他們也聊一下,很正常吧……
他和傅朝傳了這麼久的緋聞,然而說到底,他對傅朝的了解也僅限於:是個很厲害的影帝。
蔣森給他發了傅朝的資料,包括演過的劇、拍過的電影,還有喜好之類的,他從來沒想過要打開看一眼。
除了知道傅朝脾氣不好待人冷淡,不喜歡和彆人有肢體接觸之外,彆的就不清楚了。
當然他並不是對傅朝這個人好奇。
從在CP超話看到那些帶顏色的同人文,又做了那種奇怪的夢開始,要不是上了《怦然心動》,他這輩子都不會想要主動和傅朝接觸。
他現在隻是為了打破僵局,準備隨便找個理由起話頭而已。
找什麼呢……
阮黎的視線在傅朝身上轉了一圈。
在不小心對上男人幽冷又莫名的眼神之後,他一個激靈,脫口而出:“傅老師,您現在看起來沒有之前那麼凶了誒。”
傅朝:“……”
阮黎連忙補救:“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您的脾氣也不是很差。”
……補救了個寂寞。
話音剛落阮黎就想給自己嘴巴來一爪子。
“哈,哈哈哈,那什麼,是因為您在《流光》裡演的太好了我印象太深了,昨晚熬夜看完一時沒緩過來。”
既解釋了為什麼早上沒睡醒,也表達了對傅朝的敬佩,他真是隻天才小貓!
這話說完後,傅朝看他的眼神陡然一變,就像是在看什麼無法理解的生物,簡稱:傻子。
“我沒有出演《流光》。”
“沒話說可以不說。”
阮黎:“……”
阮黎:“???”
他這是把傅朝和誰記混了?救命,早知道就點開蔣哥發來的資料看一眼了!
媽媽,現在刪號重練還來得及嗎?
阮黎徹底閉上了嘴,整個人都社死到恍惚,耳尖再次羞愧得通紅一片。
他軟噠噠地癱在了座位上,再也不敢開口了。
-
八位嘉賓的行李已經由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先一步送去了拍攝場地,也是他們將要住上一個月之久的彆墅。
小巴車在彆墅區不遠處的一家花園式餐廳門口停下。
直播從早上九點開始,到現在將所有人都接上,一個上午的時間就過去了,現在已經快到中午。節目組將這家餐廳包場,在開始組隊之前,讓大家一起吃個午飯。
阮黎和傅朝前後腳下了車。
一接觸到車外明媚的陽光,清新且沒有任何尷尬氣息的空氣,阮黎就立刻遠離了傅朝,快步走到了其他嘉賓中間。
步伐之快,動作之急切,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傅朝吵架了。
從在車上落座開始,嘉賓們已經開始有自己的偏好了。祁朔和聞樂遙一起往餐廳走去,走著走著,身旁突然冒出來一抹雪白。
聞樂遙看了眼走在旁邊但其實離他們足有好幾米遠的傅朝,又看了眼滿臉“得救了”的阮黎,好奇地問道,“黎哥,你們怎麼啦?”
“唔……沒什麼。”
總不能說他今天都在傅朝麵前社死三回了吧,阮黎選擇糊弄過去。
聞樂遙聽了也沒多想,祁朔總覺得已經聞到了飯香,壓根就沒聽見聞樂遙和阮黎在說什麼,“吃飯要緊,吃飯要緊。”
【祁朔真的好像快樂小狗啊誰懂,聽到吃飯他尾巴都要搖起來了!】
【所以到底是不是吵架了啊?】
【看起來不像,在車上的時候不還在動手動腳捏胳膊嗎?】
【???那麼小的一個小角落你都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