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長晏嗤笑,又說:“阿娘沒答應你們出去?”
要是嬿央肯了,兩人哪裡還會特意來他這一趟。
霽安支吾了,小小少年嗯了聲。
“阿娘說下雪了,外麵路滑,今日不出門。”
“是不該出門。”尤其嬿央現在月份大,這樣的天更不該出門。
祁長晏打破兩人的念想,“就在園子裡玩吧,今日彆出門。”
霽安蔫頭耷腦,歎氣走了。韶書腳不肯挪,還想再掙紮掙紮,但祁長晏任她掙紮也不為所動,韶書最後氣呼呼跟上哥哥,也走了,祁長晏失笑。
下午。
祁長晏府上迎來一位客人。
這人嬿央也認得,因為從前在京裡她便見過他。他是牧薊的弟弟,牧淵,牧薊和祁長晏算得上是好友,如今對方在京中任職,並未下派地方。
祁長晏也知道他今天要來,因為他是提前遞了帖子的。
他叫他入座,“在外一年多,如今是要歸京了?”
牧淵搖頭,“還有一段時間才會回去,我打算明年開春再回。”
“開春?”
牧淵點頭,其實若非明年秋天有科舉考試,他還想繼續在外麵再待一會兒的,明年春都不回。
祁長晏點點頭,也行。
牧淵在這邊待了約半個時辰,辭行告彆,嬿央在他走後,好奇問祁長晏,“牧家人如今肯他在外了?”
當初牧淵是一聲不吭偷偷離了京城,說要出去長見識,牧家上下氣個半死,這事連她都聽說了。
祁長晏:“對,已經肯了。”
不肯也不行啊,這小子都已經出了京,而且看著在外麵也不算太不爭氣,自然也就由他了。
當然,私底下牧家肯定暗中托了熟人照顧牧淵的。
如此,嬿央點頭。
點完頭,發覺祁長晏好像在看她,她便也看過去,“怎麼了?”
祁長晏移開眼,“沒什麼。”
同時起身,“我出去一趟,晚些回來。”
嬿央點頭,行啊。
而且其實他壓根不用說這句的,他去哪,不必和她說。
……
再見祁長晏已經是傍晚了。
這時霽安和韶書都已經辛辛苦苦堆出一個小雪人,兩人也是不容易,昨天就下了腳底那麼薄薄一層雪,兩人竟然能東滾西滾最終滾出兩個小雪球,湊出個雪人來。
祁長晏是冒著寒風回來的,那時,嬿央正撐著一刻鐘前被韶書拿出來玩的傘,抬頭在院中看管事的指揮人補屋頂。
有屋簷在化雪之時開始漏水,還是嬿央發現的,這會兒管事趁著天沒黑叫人補上。
嬿央仰頭定睛瞧著,大紅的油紙傘遮了她一半身影,這時,她撐著的傘麵忽而一高,她詫異,順著動靜回頭。
刹那間,隨著傘麵越高,看到是祁長晏抬了她的傘。
他鬢邊像是都掛著寒風似的,呼吸在寒天地凍裡散出白氣,抬起傘麵,黑眸望過來。看了兩眼,順勢接了她手上握著的傘。嬿央的手一時忘了鬆,還是到他的手也撐住了傘,才回神。
這時,他已是似從側身環著她的姿勢,兩人同撐一把傘,站於同一個傘麵下。
“回來了?”
“嗯。”
“站在這不冷?”祁長晏的聲音。
“不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