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則開口,字句中從未提她,“可見到林成?有事找你兄長,倒是走了一圈都未能見著他。”
“不知道他去了哪。”
許冀:“……”
見著了的,就之前還見著了林成的背影,隻是那時林公子從始至終都未看到自家公子罷了,隻自家公子看到了他。
當時,自家公子的眼神可是移的很快的,更完全沒有是找對方的意思。
許冀心裡確定了一分。
嬿央則了然了,原來是想找哥哥。
不過……剛剛她為了避那幾人是隨意挑了個方向就走,最終才走到這處僻靜些的地方,把那幾人避開了。
搖頭:“我與哥哥也許久沒再一處,不清楚哥哥在哪。”
祁長晏:“先前也沒和林成在一起?”
嬿央點頭,“是。”
而且,哥哥現在在和未來嫂嫂見麵,她待在那礙眼乾什麼呢?
祁長晏也點點頭。
接著便轉身了,是要走的意思。
但,出乎嬿央意料的是,卻看到男人走了幾步後又再次回頭,回頭一頓,是看向了她,又聽他說:“你還要在這邊?”
說著,視線是靜靜在環掃周圍,仿佛在和她說這邊太僻靜了,隻她們幾個女眷待在這邊,恐有什麼不合適。
不合適當然指的是可能潛藏的危險。
嬿央心領他的好意,她本來也是打算往回走的。
但,不敢和他一起往回走。不過肯定不能這樣直說的,她打算的是說她再待一會兒,可沒想到他似乎也很明白這些,也明白她的顧慮,男人倒是頷首一下,隻說:“這邊行人稀少,過於僻靜,你若是要久待,還是再尋些人一起。”
話罷,見他平淡再次掃了眼周圍
,已是先走了。
嬿央待他走了一會兒,隨之才走出來。
當天,回到國公府,許冀聽到國公爺問了句自家公子今日上巳可有看中的女兒家,自家公子去年科舉高中,已入朝入仕,他聽國公爺和公主說,是有不少人家暗地裡問自家公子的親事的,不過對方到底是女方家,縱然有心思也問得十分委婉,且,平寧公主的身份也讓那些人強勢不起來啊,頂多是口頭笑上兩句,暗中表示欣賞自家公子的意思。
加上大公子也差不多是這個年歲開始議的親,所以這兩年也該輪到自家公子了。
許冀不知道公子怎麼答的國公爺的,不過他估計是有的。
白日裡那個情形,他怎麼看可都不像沒有。
且初十那天,倒是又見自家公子往上回的宅子去,許冀記得,上回在這邊還看到過嬿央。
不過這回,她顯然是沒有來,那處小院未看到她的身影,也未看到她弟弟的身影。
十二,國公府給林家下了帖子,隨後,二十,嬿央來了。
當日,在最開始,嬿央才有被幾個人起哄似乎想往她頭上簪花的苗頭時,許冀便已明顯看到自家公子眼中一閃而過的不悅。
尋常人或許還沒發現,但許冀長年跟著自家公子,知道自己絕對是沒有看錯的。隨後,他便被公子淡淡吩咐了去找大公子的夫人。
剛剛大公子的夫人有事先走開了一會兒。
他把公子要自己遞的話遞了過去。
話說出時,看到的是大夫人忽然的會心一笑,許冀心想,看來發現少爺心思的不止他一個人,且也難怪,少爺也隻是讓他過來說一句那邊正發生的事,未讓他催促大夫人過去。
因為不必他催,大夫人已經了然的去解了圍。有了大夫人的舉動,也不再有人起哄嬿央。
之後的宴上也不再有波折,隻是之後公子去見嬿央那會兒,再回來,或許是中間的時間過於久了,倒是被大公子問了句他剛剛去了哪。
其實許冀覺得不久的,估計是大公子察覺出了什麼苗頭。
祁猛的確是察覺了苗頭,自家弟弟之前對其中一個起哄了的男人的不快,不動聲色中麵無表情讓對方沒臉的行為,還有許冀今夜的舉動……又是找他夫人,隨後又是遣開丫鬟的,他怎能看不到眼中。
最起碼,當時鐘氏可是和他在一起的。許冀過來,倒是特地就為說嬿央的事。
這個人,於祁家而言可不算親近,哪裡到許冀需要特地來他夫人身邊提一嘴的地步。
祁長晏對此自然不會明說什麼,隻朝自家哥哥要了杯酒時,和他碰下杯,“兄長當沒看見就是了。”
祁猛:“……”他又不是眼盲心盲。
但失笑,行吧,這意思他知道了。
失笑的同時,看到自家弟弟毫不在意的也笑了笑。不幾日,祁猛看到弟弟向母親提了嬿央。
他看到母親先是疑惑了下,不過也很快,就記起了嬿央這麼個人。
畢竟就他來看,上回出席的賞花宴裡,要想完全忘記嬿央這個人也挺難。
平寧公主想起來後,就順著想了更多,此時是還沒想起嬿央父親的身份的,但不用猜測,知道上回她既能進來,那她父母肯定也差不到哪裡去。
所以先想了一遍嬿央那日的所有後,就有些好笑又不知到底是滿意還是不滿意的問小兒子,“就那天一天你就看上了?”
當日也沒見長晏這小子表現出來啊。
祁長晏麵不改色,眼睛望向母親,“上巳那日,她也去了的。”
平寧公主:“……那上回上巳問你你還說沒有?”
“您也說了,兒子總不能第一麵就覺得自己瞧上了吧?總該多見幾次。”
平寧公主哼一聲。
接著道:“這事容我想想。”
祁長晏知道母親是想想什麼,估計是要看看嬿央的家底。
所以他先說:“她的父親是翰林院的林大人,祖父曾經是教書先生,她的哥哥是和兒子同一年的進士,如今是庶吉士,家裡一家都是清貴人家,算不得差。”
平寧公主失聲。
旋即瞥他一眼,道:“你倒是琢磨的清楚。”
祁長晏:“那母親允了?”
“說了,容我想想。”
還要想?祁長晏看向母親。
平寧公主也看自己小兒子,心想他倒是認真的,看著是真想娶那個叫嬿央的。
但成親的事馬虎不得,總得好好看看對方家裡到底是什麼人家!要是娶個禍害內宅的人進來,又或者家底不乾淨的兒媳進來,她不得氣的心梗?
所以縱使見兒子眼神有些變化,她也沒說什麼。之後,她開始找機會見嬿央和對方的母親了,倒也是巧,正好有張帖子是請她過府去敘的,打聽下來,林家那日也會去。
原本是不打算去的,但既然要看看對方,當然就改了主意。
三天後,她去赴了宴,赴了宴回來,心思才琢磨一遍呢,就見長晏那小子來她這了,“母親考慮好了?”
平寧公主:“……你急什麼?”
祁長晏不急,他隻是想母親儘快下決定。當然,希望母親儘快到底算不算急,他自然認為是不是的。
語氣不急不緩的說:“聽說您今日已經見到她母親了。”
平寧公主輕哼一聲,心想他倒是消息靈通。
“是,是見到了。”
“但哪有你這樣隔兩三天就問的,你以為親事是過家家,今日見了明日就能定了?至少得有個一年半載呢!”
祁長晏當然知道,隻看大哥上回成親就知道了,同時,心中又轉而沉定,因為聽母親的話,就知道母親對林家沒什麼大的意見。
那這事,最終不會有波瀾。
所以他點點頭,未再多說。也因為自此之後他確實忙,既已入仕,那便不如從前空閒,隻要大方向不錯,他怕催多了反而適得其反。
所以隻偶爾問幾句,之
後,自然一切順順利利。期間就算有些小波瀾,也隻是因為那幾家仍舊對林家拒了的事不悅,這些,在家裡與林家屢次走動,還有他與林成走動也提前頻繁時,最後他們都識相的未再找麻煩。
隨後,兩家按部就班定親過禮,各自準備成親事宜。
這中間一年多的時間,他和嬿央見的也不算太多,除了逢年過節正常走動,還有一些宴上,以及帶她進宮給皇帝舅舅還有皇祖母他們看看,兩人隨著他逐漸被皇帝舅舅分配接觸朝堂中心事宜,見得不算多。
是到成親之後,才日日能見。
日日能見之後,刨去中間他外任她未跟上的那些年,到如今,才再次夜夜同枕一榻。
祁長晏望向此時身邊的她。
現在兩人已經到了吃豆腐腦的鋪子,因為天早已經亮了,兩人也起程出發回邯輔,這時如韶書的願,過來吃吃她心心念念的豆腐腦。
祁長晏覺得嬿央或許也是想這個味道的,她家在這邊,肯定吃過許多次。
“從前常過來吃?”把小二剛端上來的豆腐腦第一碗先往她跟前移。
隨後才是韶書,還有鞋子乾乾淨淨,此時站在凳子上嘴饞的霽徇,因為他坐下直接就夠不著桌子了,隻能扶著桌子站著吃。
至於霽安,過完年他虛歲也有十歲了,能自己把豆腐腦拿過去。
嬿央點頭,邊點頭邊用左手扶著霽徇,順帶往他碗裡加勺糖,不多,有點味就行,給他加了,又給她自己加,她是吃甜豆腐腦的,因為她打小吃的都是甜的,不像祁長晏,他一般吃鹹的。
“嗯,從前想吃豆腐腦時,都是讓府裡人來這家買的。”
說完,忽而歎一聲氣。
因為就這麼說一句話的功夫裡,霽徇第一勺就沒拿穩,整整一勺的豆腐腦直接啪嗒,灑了一半灑桌子上。
霽徇趕緊喚阿娘。
嬿央心說彆喊她,但能怎麼辦呢,叫人去拿了布來,先把跟前的桌子給擦乾淨。
這回叮囑,“不急,拿穩當知不知道?”
霽徇點點小腦袋,“好!”
但接下來還是灑了一回,也才吃一半又在凳子上挪兩步,走向祁長晏。
探頭,眼睛望著祁長晏碗裡,“爹爹,我。”
是嘴饞的想嘗嘗祁長晏碗裡的味道。
祁長晏碗裡是加了鹵子的,鹵子裡有肉有木耳還有菌菇等物,料很豐富。
祁長晏喂他一口。
霽徇吃過,又自己拿勺子一下下慢吞吞的吃自己的,但過了一會兒,他的小腦袋又湊來,“爹爹,還要。”
祁長晏瞥他一眼,又瞧瞧小孩碗裡已經被挖的爛糊的豆腐腦,點一點,說:“先把碗裡的吃完。”
霽徇嘟囔,但隨後倒也乖乖的吃了。
吃完,一家子回到馬車上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奶娃娃換一身衣裳。
因為他把領口吃臟了。
換衣裳時他還不安分,挪挪屁股,又動動小
腳,嘟嘟囔囔喊祖母,又喊祖父。
嬿央好笑,摸摸他小短腿,“這就想祖母和祖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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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徇望著阿娘點點頭,順嘴就說了句想。
嬿央:“那阿娘送你回去?”
“回哪?”霽徇狐疑的問。
“回祖母那。”
“好。”奶娃娃點頭。
是完全沒意識到嬿央送他回去最後會是個什麼情形,到時可就留他一人在京裡了。
嬿央的笑止不住了,大樂。真把他送回去,馬車剛走他就得哭。
奶娃娃見阿娘笑了,拍拍手也樂,不過接著就打了個哆嗦,因為嬿央這會兒抓著他的小手給他穿的衣裳沒有體溫,才碰到身上他就覺得冷。
不大樂意穿了。
但不樂意也沒轍,嬿央還是給他穿上了。才給他穿上衣服,向祁長晏那邊努嘴示意一下,“你給他穿鞋子。”
馬車裡坐了一家五口已經坐不下嬤嬤和環枝,她們這會兒在另一輛馬車上,這些就隻能嬿央來了,但嬿央又分不出兩隻手。
這會兒是分得出的,但鞋子就在祁長晏跟前,所以就直接使喚他了。
祁長晏看一眼,點頭。
穿鞋時霽徇小腳左擺右擺,不安分,祁長晏按住,神態微沉,“彆亂動。”
“爹爹。”
“嗯?”
“反了。”
祁長晏對此是在把鞋子穿好後,不輕不重揍了下他的屁股以作回應。他又不是小兒,穿雙鞋還能穿反了,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