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徇撲騰一下小腳下地,隨即馬上朝霽安練武的那處地方跑去。
跑的還挺快,過了會兒就沒了他圓墩墩的小身影,嬿央沒急著跟上去,反正李嬤嬤已經跟過去,環枝也跟過去了,就在府裡不用她眼睛不離的看著。
所以等她走到那邊時,霽徇都已經在霽安這待了一會兒了。
他手上還拿了副小弓,好奇的在這摸一下那摸一下。
嬿央沒見過這副小弓,望向早已經跟來的李嬤嬤。
李嬤嬤:“夫人,是大公子給的。”
嬿央又看霽安,“自己做的?”
“是,阿娘。”
霽安:“我還給韶書做了一把。”
“那你自己有沒有?”
“有!”霽安點頭。
他自己也有就行。
才這般想著,嬿央搖搖頭哂笑,隻見霽徇已經摸夠了,這會兒往霽安身上一趴,說著讓哥哥快教他之類的話。
得了一個新玩意,還是霽安給的,這會兒可不就是可勁黏著霽安了。
嬿央在霽安還未說教不教霽徇之前,先問了霽安,“今日的騎射練完了?”
“還有一點。”
“那你先練,霽徇阿娘教他。”
雖然她的箭術不是百發百中,但教教小兒子還是沒問題的。
霽安道好。
順道,他自己也分神看看阿娘教弟弟。
見阿娘蹲著教弟弟張弓拉箭,弟弟跟玩鬨似的偶爾扯一扯,又偶爾卯足了勁全力拉開,拉的太用力,一次受影響才拉滿了他自己先往後一個倒仰,霽安看得大樂。
又看阿娘敲了敲弟弟的腦袋讓他乖乖的學,他忽而心血來潮,眼睛亮晶晶也跑來,“阿娘,我們比比好不好?”
“我最近和先生學,已經精進許多了。”
嬿央:“……”這……
但看霽安興致勃勃,笑笑還是應了。
霽安眼睛更亮,還說:“阿娘你不要讓我,我輸了不像霽徇哭鼻子!”
嬿央樂了,“好,阿娘不讓,我們公平的來。”
公平的來的結果是嬿央稍勝一籌。
勝在最後幾輪拋空的靶子上,嬿央的射藝算不上極好,隻是中規中矩而已,先前固定箭靶時,她還是和去年在冬狩獵場一樣,中個五五開吧。霽安則好像生來就在這事上有天分,明明小時候他學的那些都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也是今年才從府裡帶了武先生來重新正兒八經學起來,可那些靶子他幾乎是十射九中,比嬿央這邊的結果看著要好。
霽安望望阿娘。
嬿央:“阿娘小時候可沒習過箭,這還是後來跟著你爹爹學的。”
“爹爹教的?”
“嗯。”
好,霽安覺得不是阿娘故意讓他了。
阿娘沒有專門學過箭,這方麵自然會遜色一些。
但接下來他的想法改變了,在見阿娘射那些拋空的移動靶時,七次中幾乎隻失手了一次,眼睛亮了。
“阿娘厲害!”
又道:“阿娘教我!”
嬿央還真沒法教,她更擅長射移動的東西純粹是那幾次冬狩逼出來的,總不能一次次都空手而歸吧?場麵太難看。
“回頭跟著你爹爹多去狩獵,自然而然就會了。”
“那什麼時候去?”霽安立馬期待。
他學騎射也學了有好幾個月了,卻還未親自上手打獵過。
“晚些你找爹爹問問,他什麼時候有時間。”
“好!”
傍晚祁長晏才回來霽安便上前問去了。
“爹爹。”
“嗯?”祁長晏頷首,示意霽安說。
“阿娘說射箭多練練眼力就準了,我們去打獵好不好?”
祁長晏聽了這句,看著兒子的眼風轉移到了嬿央那去。
嬿央:“霽安學了這麼久,也該讓他真上手練練。”
祁長晏想了想,“那行。”
“初十吧,初十那日去。”
初十狩獵回來,嬿央當日手上受了傷,衣裳也這一塊那一塊灰撲撲的。
在祁長晏和霽安去狩獵時,她帶著韶書也騎馬遛了幾圈,母女倆倒不執著獵物,純粹是出來吹吹風看看景,還有就是找找周圍有沒有什麼能入藥的東西。
所以那麵祁長晏在訓練霽安騎馬追逐狩獵時,這麵母女倆騎了兩圈已經下馬。
韶書瞅了一樣東西覺得像一種藥草,想仔細看看。
但看過是她認錯了,和藥草書上長得不大一樣。
並不失望,馬上說:“阿娘,我們去找彆的!”
“好。”
走了好一段路,還真找著了,隻是長得位置好像有點刁鑽。
嬿央肯定不會讓韶書過去采的,怕韶書一個不留神摔了,不讓韶書采她便幫她采了。
她沒想過她最後會跌一跤,這個位置說刁鑽也隻是針對小孩子來說,她一個大人采起來到是不算難的,而且旁邊還有樹乾能扶著,怎麼也摔不了吧?
可當時她沒
料到就是她以為能夠穩穩供她扶著的東西是個外強中乾的。采著時才因腳下滑了一下下意識抓緊它,結果一緊,直接被她連根拔起了,害她一屁股坐到地上摔滑了一跤。
嬿央:“……”
有片刻的驚心動魄,下意識看了看手上連根拔起的東西……沒想到竟然這麼不結實。
韶書趕緊過來:“阿娘你疼了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還好,不疼。”
抓緊藥草起來。
現在還沒意識到手上給擦傷了,還是之後在小溪邊沐了沐手,才發現左手上有幾道小傷。
之前一直沒覺得疼,碰了水是馬上就覺得疼。
不過隻是小傷而已,嬿央仔細清洗一下,誰也沒說。
她沒說,但她身上是一眼就能讓人看出她是摔了的,祁長晏帶著霽安騎馬回來時,才掃一眼,就已經問了:“摔著了?”
嬿央點點頭。
眼睛則是看著兩人的獵物,又近前一步仔細的看了看,“獵著了兔子?”
“嗯,都是霽安獵的。”
說過,待她才問了些他和兒子一起打獵的細節,祁長晏也下了馬,他下馬時嬿央的手正好被韶書抓了抓,她為這便先去看韶書。
但身側他的存在感更強,無意間還是又看他。他才走來,嬿央就看他偏了偏目光先看她身後。
此時,韶書忽然出了聲,緊隨而來的還有嬿央被猛然激動晃了下的手,“阿娘,爹爹,有隻野雞飛進草叢裡了!”
韶書晃了一下還沒停,她晃了好幾下,新奇的要嬿央也跟著看,嬿央最終順著女兒看了過去。
視線才望過去,看到一隻箭也射了過去。
霽安射的,他也早注意到那隻野雞。
一切驟然發生的這片刻間,其他所有人都跟著看向了草叢那邊,唯獨祁長晏現在是個例外,他還是在看嬿央的衣裳。
她衣裳上的臟汙沒拍乾淨。
也不是沒拍,是這會兒還沾在衣裳上的基本已經拍不乾淨了,祁長晏以此想了想她當時到底摔的重不重。
還好,衣裳未破,身上雖然灰了點但也未到灰頭土臉的地步。
放心了,偏眸打算也看看霽安有沒有射中,但眼神將要偏過去時,知沒知道結果他尚且不清楚,倒是嬿央手上的擦傷他看到了。
幾乎是才看到的那一息,他也已經伸出手去抓她的手。
嬿央因他的動作側了臉又看向他。
祁長晏還是看她的手。
稍後是看清楚了她手上的情況,才抬眸眼睛望她,“還擦傷了?”
這一聲後回應他的不是嬿央及時點頭或者搖頭的反應,而是驟然間旁邊其他人的雀躍。
嬿央因這一聲又回頭去看,看看是怎麼了。
她回頭時祁長晏撫了撫她的手背,等著她再次轉頭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