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藏,也沒有掩飾,她笑著瞥他一下,針對他到這會兒才答她的話笑語,“當時問你時不說,偏壓到這會兒才說?”
祁長晏卻提的是其他,“所以也未覺得我是小題大做?”
嬿央快走一步,不說話。
祁長晏輕笑出聲,恰牽住了她的手。
嬿央又快走一步。
但這快走一步也隻是笑鬨而已,並未認真,之後在祁長晏跟來一步的動作後,他當然還是握住了她的手;握住了再之後,兩人的步子同時慢了下來。
最後是到快到侯嬤嬤這邊了,祁長晏看周邊下人多了起來,才漸漸鬆了嬿央的手,兩人僅僅是並行而走而已。
這時,也有人提前去侯嬤嬤那說了一聲。也是巧,侯嬤嬤也正好是在外邊,直接笑著過來迎了迎。
嬿央笑著喊了聲嬤嬤,接著就和侯嬤嬤邊走邊聊起來。
她們在聊,祁長晏沒有插話,稍後走到屋裡時他也少有出聲,隻是在一邊懶懶聽著。
聽著聽著忽而他的手指被人扯了扯,祁長晏垂了下眼神,看過去。
這個府裡會從這個高度動他手的隻會是他的孩子。
看過去發現果然是
韶書,她讓他幫忙。
“爹爹,你幫我拿一下那塊薑。”
“在那裡,好高我拿不到。”
祁長晏順著韶書指的看了看,隨即拿下來。
“是這塊?”
“對,爹爹!”韶書點頭。
點頭後接過,在小凳子上坐下繼續搗藥。
搗的很專心,此後再也沒出過聲。
祁長晏見她乾的專心,也同樣沒出聲打擾她。
嬿央剛剛和侯嬤嬤聊的也不算打擾,兩人說話都很輕,也未一驚一乍,這點聲音算不得打擾。不過嬿央也沒多聊,到此也已經說完了。
看看女兒,和祁長晏不約而同離開了。
孩子既然乾事專心,那她和他就沒必要在裡麵多待了,免得還是不小心分了韶書的神。
但韶書回來還是控訴了下,控訴霽徇。
“阿娘,霽徇去吵我。”
霽徇:“我沒有,姐姐。”
“有,你在外麵玩的好大聲。”
“我沒在屋裡玩。”霽徇委屈。
姐姐不理他他已經夠委屈了,結果他在外麵一個人形單影隻的玩姐姐還嫌他吵,霽徇也有點傷心,低頭摳了摳桌麵。
韶書看出他傷心了,頓了頓,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嬿央看看姐弟倆。
先說霽徇,到底是他先吵著韶書,也說過韶書在學東西時他彆過去。
“霽徇忘了曾經答應的了?要在姐姐有空時才去找姐姐玩。”
霽徇頭埋的更低。
且再抬頭時,就是扁嘴已經哭了。
這回沒哭出聲,隻是一汪又一汪掉眼淚。
“……”
但嬿央沒心軟,凡事可不是哭一回就能打住的,甚至連韶書都趕緊擺手說沒事了沒事了,她也沒軟化。
看著站在那的小霽徇,仍然說:“霽徇答應過的是不是?姐姐學東西要安靜,以後說好了,等姐姐空了再去找姐姐玩好不好?”
霽徇的眼睛已經全被眼淚擋住了,哭的也一時話都說不全。還是過了會兒打了個哭嗝,才抽噎又含糊不清的說了個好。
嬿央這才鬆了鬆神情,又給他擦擦淚,道:“這回要記牢了啊。”
“姐姐要學的多,我們不吵姐姐好不好?”
“好。”
霽徇揉揉眼睛,隨後撲到嬿央懷裡來埋著。
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稍過會兒他又不哭了,還和韶書奶聲奶氣保證,“姐姐,我以後不吵。”
“好,那我這回不說你了,你以後要記住。”
“嗯。”眼睛哭得有點腫,霽徇說完拿手揉一揉。
嬿央見狀給他洗了個臉。
洗完臉霽徇臉上重新清爽乾淨,又和韶書玩到了一起。
接下來幾日霽徇雖然偶爾還是會忘了時辰隻要想到韶書馬上就想去找韶書玩,但每回顛顛跑了一段路時,又能記起來,最終便矮墩墩一
個隻悄悄探頭看,不吵也不說話。
韶書還發現過他兩次,發現了霽徇就彎彎眼睛,又用小肉手把嘴巴捂上。
韶書被逗樂。
跑過來,給了他一顆糖,“回去吧,姐姐還要學呢。”
“好。”
小腳噠噠的又回主院。
回到主院嬿央教他認字讀書給他啟蒙,他現在實歲也有兩歲多了,可以學著認字了。
十一月月末,陸晁那邊完工了。
完工前幾日便已經給了祁長晏來信,祁長晏當時看了看,又估了個時間,在一十九這日來到這邊縣裡。
這次算上他出發那日,共離開了郡城有四日他才再次回來。
這是為了確保一切都沒有問題。
回來的那天,也就是十一月初三,才至郡城治所便寫好了折子往京裡遞。
在他回來的第一天,陸晁也回到了郡城這邊,現在他就是在這邊等著旨令回京了。
回京……早已想過回京的事了,來到邯輔之前就估計過他什麼時候能回京,來到邯輔之後,中秋後是忽然不想回京,心想在這邊待的久點也挺好。可他以為誰也發現不了的心思終究還是掩飾的不夠好……他被祁長晏所厭了,但也好,這是很好的防止他再有妄念的枷鎖不是?
後來久久不見她,好像心思確實是淡了點。
畢竟忙起來誰又哪能想得了其他。
如今,如今他確實已經不會再妄想了。迎風飲了杯酒,心想他馬上就要回京,一切便隨著他此番回去全部都塵封了,再也不想。
不過初六這日終於接到回京的旨意時,他卻又久久沒有動身,一連耽擱了幾天。
初九這日,終於決定回京。但將要出發前,他卻又停了停。
他身邊的小廝奇怪,“公子?”
陸晁沒看小廝,此外,還莫名的問了聲,“是不是大雪封路了?”
封路?沒啊。他沒聽到消息啊,而且這場雪昨夜下的不大,哪裡會到封路的程度。
“您得到什麼消息了?”
消息……沒有,他哪得了什麼消息。陸晁閉閉眼,這回再說的是,“隻是問問你罷了,沒有那下午動身吧。”
“好。”小廝撓撓頭,去吩咐車夫下午再動身。
原本是預計上午就走的。
估計是公子覺得下午暖和些更舒服吧,他想。
到了下午時,陸晁沒有再說什麼,直接讓車夫出發。
他離開郡城後,當日祁長晏從治所回家的路上,許冀在馬車裡遞了個紙條給自家一爺。
祁長晏攤開看了看。
上麵的字不多,隻簡短用幾個字表明陸晁已經動身回京,按腳程現在已經離開郡城了。
祁長晏瞥了瞥紙條。
看完,隨手把它扔進了炭盆裡,化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