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兩日,整個武林都被此事震動。
舒圓月本打算一刻不耽擱回武林盟,可看著沈奕,她生出了猶豫。
這一猶豫,她在莫城已經待了兩日。
幽隨風三人執意跟著舒圓月返回武林盟,見莫鳶。
沈奕第一日人都燒糊塗了,莫城的大夫看到他,都直搖頭。
臉上明晃晃寫了三個字:救不活。
舒圓月坐在他床前,用涼毛巾,一遍一遍擦著他的額頭。
他昏迷前跟她說過:“表症凶險,但無大礙,挨過兩日就好。”
幸好,他說的對,第二日快要過完時,他的燒退了。
舒圓月看他慢慢睜開眼睛,冰雪籠罩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淺淡笑意。
他沒有醒過來時,她害怕了,沈奕對她有救命之恩,自此多了不一樣的意義。
“沈奕,我們要趕回武林盟,你這次一病,需要好好調養,我送你回柳州吧。”
“我回不了柳州了。”
“怎麼了?”
“柳州柳家,來參加武林大會的人一直沒到,後來在距離青山鎮不遠的樹林裡找到了他們的屍體。”
舒圓月還記得第一次見沈奕那晚,他就是在城外相等柳家。
“那你為什麼不能回柳州?”
“我爹來信,說柳州不太平,讓我待在外麵,順便調查柳家被害的真相。”
“那……好吧,明日一早,一起回武林盟。”
沈奕喝了兩碗稀粥還是餓,央求著舒圓月給他沾點葷腥。
舒圓月看他可憐,就起身打算去城中的酒樓給他買回來一些熟食。
舒圓月離開一會兒,窗戶外麵翻進來一個黑子男子。
“少主,你的藥。”
沈奕接過瓶子,取出一顆黝黑的藥丸,光是聞著味兒就讓他眉心狂跳。
“荊一,三年沒吃過這藥,怎麼越發難聞了?”
荊一斟酌著開口:“許是這枚藥丸裡沒有加糖吧。”
他們住在客棧的後院裡,這時,幽隨風突然推門進來。
幽隨風算得上江湖一流高手,他應該是感受到了荊一的氣息才特意過來的。
“沈兄弟,這位是?”
“自小跟著我的護衛,來給我送藥的。”
荊一向幽隨風行了一禮,對方急忙還禮。
幽隨風一直以為沈家從二十年前與魔教之戰後已經落魄。
沒想到沈奕這根獨苗世家公子的派頭竟這樣足。
先不說從小到大無休止的靈藥需要花費多少,單沈奕這個護衛,就不是普通世家能用得起的。
更遑論荊一帶過來在門外的馬車,四匹萬裡挑一的好馬並駕,車身寬敞。放兩張床榻綽綽有餘。
那簾子用得還是上等珠玉。內裡沒有看到,不做評價。
單說外表,比之雲景出行的派頭,也絲毫不輸。
“沈兄弟深藏不漏啊。”
沈奕笑笑:“家父寵愛,獨我一子,這副殘軀不知能苟活幾日,自是不忍我受一絲委屈。”
提到沈奕的身體,幽隨風有些愧疚,這次沈奕是為了救他們,才遭此大罪。
“沈兄弟放寬心,總能找到為你解毒之法。”
沈奕聞言淡笑,並不接話。
許是終於覺得自己來得冒昧,打擾了主仆二人,幽隨風摸摸鼻子,告辭離開。
待他氣息走遠,荊一才又開口:“柳家的事?”
“隨他們查吧,隻要彆往我眼前湊。”
“少主……”
“你該走了,她要回來了。”
荊一一愣,反應過來少主說的是武林盟主之女舒圓月。
“屬下告退。”
舒圓月回來時乍一眼看到門口停著的豪華馬車,差點以為是雲景來了。
她提著給沈奕買的肉,走進屋裡,看他已經起身,靠坐在窗邊,眼巴巴看著自己的手。
舒圓月竟突然生出一種自己是不是買少了的感覺。
沈奕剛坐到桌子旁,幽隨風又從外麵闖了進來,這次麵上十分著急。
“舒姑娘,剛剛得到消息,岑今前輩的屍體,在幽州城外不遠處被發現了!”
舒圓月驀地起身,不敢置信。她還記得三師叔提起岑前輩時,語氣裡的擔憂。
幽隨風憤怒地握緊拳頭,砸在桌子上:“魔教實在是太可恨了!”
魔頭桑榆被魔教救回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殺了岑今,以雪多年被囚之恥。
不僅如此,他還將岑今的屍體丟在了幽州城,此舉意味著天大的挑釁。
他要告訴整個武林,枝榆,也會被他們救出,而幽鬆的命運,將和岑今一樣!
“我幽鵠門剛經曆大難,他們就把岑前輩的屍體丟在幽州城外,毒霧森林的事,是不是也是魔教設下的圈套?”幽隨風雙眼通紅地問。
“應該不是,地圖是莫鳶親手所繪,你們不是說在毒霧森林裡,也看到了魔教人的屍體?”
舒圓月和幽隨風滿臉凝重,而沈奕,餓了兩天的他,已經自顧吃起了肉。
“你們兩個也彆自己多想了,等我們回到武林盟,見到莫鳶,一切自有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