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好說事難做,借著一腔上頭熱血賈瑜跟著寶玉秦鐘入了家塾。
然在家塾待了幾天因林成起來的幾分鬥誌徹底消散。
以往業師在府裡時賈瑜沒怎麼去過,光把心思放在其他地方了正經學問是一點沒學過,唯一的底子就是黛玉教的東西,可也不是考功名用的。
至於家塾,賈代儒教授他們綽綽有餘,隻是這人心思不在教書上,但凡有些事情便叫孫子賈瑞看著。
賈瑞這人,學問有幾分看不出來,吃酒賭錢一道倒是頗為精通。
師資不行也就罷了,相較而言學風則更是一言難儘。
除去賈蘭賈菌幾個小的心在求學上,彆人過來多少有點彆的想法。
光說薛蟠就不知道在這兒貼了多少燒餅,寶玉帶來的秦鐘也不是什麼安生人,看著嬌弱老實肚子裡一堆花花腸子。
寶玉這方麵也挺積極,以往隻覺他愛和姑娘丫頭廝混,現在換個地方看,大概不僅是襲人,隻要模樣好性格和順的他竟然是真不挑。
賈瑜挑了個視野好的角落靠牆邊觀賞今日學堂眾聯袂出演的大戲。
薛蟠人沒來,幾個因他三心二意弄得七上八下的小子借一點小由頭吵鬨起來,開始是金榮用話挑了香憐的刺兒,秦鐘和香憐正一起處著自然幫忙說了幾句。
賈瑞恨香憐玉愛在薛蟠麵前不幫襯自己偏幫金榮,金榮得意之下嘴快又惹了賈薔,這人自己不出頭將寶玉叫了來。
寶玉不善吵架但他身邊茗煙是個猖狂的,對著金榮罵了起來,混亂中金榮朋友對茗煙扔了硯台差點打中一旁觀戰的賈蘭賈菌。
賈菌在家也是個獨苗慣來不受氣,差點被波及怒從中來拿著手邊書匣子掄了去。
金榮一撥人,寶玉一波人,賈菌一波人還有中途無意中波及的人,葫蘆娃救爺爺一個接一個,沒一會兒幾乎所有人都摻和了進去。
賈瑜名頭打出去得早,來了家塾沒人敢主動招惹,哪怕此時混戰也都默契地繞過了賈瑜,得益於此賈瑜能安生看熱鬨。
是真熱鬨,半大小子打起來可不比中年嬸子差,手邊有東西的拿東西,沒有的上手扯頭發,寶玉那兒還有人留手,秦鐘那兒可沒人在乎,好好的一張臉被揉搓得不成樣子,賈瑜冷眼看著,中間還有幾個渾水摸魚的趁機摸了幾把屁股。
“爺,剛小芸二爺過來叫您吃酒,是倪大爺組的局。”
待屋內動靜小了賈瑜看夠了熱鬨同樂才從屋外進來,賈瑜點頭收拾了東西跟同樂去了定的地方。
沒彆人,隻倪二賈芸等著,倪二看賈瑜過來笑著給賈瑜拉了座兒。
“三爺來了。”
從賭場露麵開頭互相幫了幾次倪二才知道賈芸說的好說話是怎麼個意思,實在人,話好不好聽另說不跟你玩虛的。
道上混的頭一個就得是講義氣,賈瑜不把他當外人他自然投桃報李。
“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怎麼舍得在這兒擺席麵了?”賈瑜落了座看滿桌酒菜開口,這一桌得幾兩銀子了。
“發了一筆橫財,”倪二為賈瑜賈芸斟了酒待二人喝了方才解釋。
“昨兒我那兒去了個財大氣粗的,手氣不好找兄弟們借了錢,回去不過兩個時辰送了來,你們猜怎麼著,”倪二說著伸出兩根手指頭,“利錢多給了二十兩!隻說揚州人頭回來京看兄弟們仗義幫忙帶著轉轉。”
“好啊這人,幾句話哄得你高興還白得了個百事通,二十兩銀子沒白花。”賈芸笑著拍了下倪二,“發了財知道叫兄弟出來,夠義氣!”
一個人在京多有不便,有倪二這個地頭蛇在衣食住行都能舒服許多,這人看來是個常在外跑路的。
這人如何賈瑜不太關心,隻是
“揚州來的?”
“是,今兒早轉的時候打聽了幾句,是個鹽販子在河南出完貨過來京城長長見識,那小子估摸著走一圈掙得不少,隨手賞人就大幾十個錢。”
揚州來的,鹽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