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略感驚訝:“哦?真的隻吃一碗豆腐花?”
般般捏住鼻子,堅定點頭:“隻吃一碗豆腐花!”
妲己笑了兩聲,揉了一把她的腦袋:“行,那就給你買碗豆腐花。”
很快,般般便站在街頭,捧了一個比臉還大的碗,開始呼嚕呼嚕地吸豆腐花。
哮天犬故意啃著烤排骨在她旁邊晃來晃去,般般怒瞪他一眼,背過身去,繼續呼嚕她的豆腐花。
不得不說,這種湯湯水水的街頭小吃,在寒冷的冬夜吃起來,確實彆有一番滋味。
一碗食罷,她摸了摸肚子,打了個嗝。
“吃飽啦!”般般對妲己道,“娘親,你答應我要買個新的走馬燈的!”
被那個貓妖事件一打岔,妲己都差點忘了那個慘遭擠壓踩踏的走馬燈。
“好,這就去給你買個新的。”妲己道,“走,看看哪裡有的賣。”
最後的最後,般般提著一隻更大更貴的走馬燈,滿麵笑容地回到了灌江口。
灌江口的天還沒亮,般般哼著歌,把燈籠掛在了自己屋簷下。似乎覺得還不夠似的,她又拿走了妲己的花燈,也打算一起掛上去。
哮天犬:“你要不把我的也掛上去?”
般般卻道:“那是你們的,我才不搶呢。你們的燈籠,當然是掛在真君府裡啊。”
楊戩看向妲己:“我和哮天犬先回去了。般般剛修得新尾,今日便放她一日假。”
般般:“多謝真君!”
妲己道:“我送送你們。”
楊戩眉頭一挑。
般般還在屋簷下琢磨花燈掛在哪個位置合適,妲己則與楊戩並肩行至門口,開口:“轉告你師父,既然他一心想當個廚子,那便隨他去吧。”
楊戩一怔:“你竟然同意了?”
“至少你師父不會害般般。隻要他不私自帶著般般亂跑,也不要經常在我麵前出現,我們就可以相安無事。”妲己看著楊戩,眼瞳幽深,“最重要的是,我確實沒有那個工夫,花多餘的心思照顧般般了。”
楊戩沒問她最近在忙什麼,不傻的人都猜得出來。
他不太清楚她的修為距離當年究竟退步了多少,重修一回固然比初次修煉要容易許多,但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也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才能再次步入正軌。
“好,我會轉告的。”楊戩點了點頭。
至於玉鼎真人得知後如何心情愉悅、動力滿滿地研究菜式都不必再提,總而言之,大家的生活還是一如既往地過著,一切似乎又平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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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補魂結束,楊戩帶著般般下了天釜山。
般般在雲頭上坐了一會兒,忽然問道:“咱們不回家嗎?這不是去灌江口的路呀。”
楊戩道:“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你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楊戩帶她來到了一座山上。這是一座很陡峭的山,但卻不是一座荒山,山上樹木蔥蘢,依稀可見零零散散的鄉居茅屋。
楊戩問般般:“你看這裡的人過得如何?”
般般仔細觀察了一會兒,道:“應該就是人間常說的那種‘靠山吃飯’的農民吧?但是他們這兒離鎮子很遠,所以好像挺窮的,沒什麼錢。”
“你說得對。”楊戩道,“這是一個很偏遠的山村,全村百姓不超過百人,離這裡最近的鎮子也在二百裡之外,就算不吃不喝也得步行兩天兩夜,所以他們一般不下山。隻有很少一部分年輕人,才會在重要的節日裡下山做些土貨買賣。”
般般很茫然地看著楊戩,不明白他為什麼帶她來看這些。
楊戩伸出手點了一下般般,般般立刻變成了一個灰頭土臉的小孩兒,和這個山村裡一個正在家門口玩泥巴的小孩兒長得一模一樣。而楊戩,則變作了那個正在劈柴的父親。
他降下雲頭,帶著般般走上了山路。
草木掩映間,一座小小的廟宇出現在了視線中。而這廟宇門外,正站著兩個背著背簍、嘀嘀咕咕的山民。
“到底有沒有人進去過?”
“不知道啊,應該沒有吧?這麼詭異,誰敢進去啊。”
“你不是號稱王大膽嗎,怎麼不趁著白天進去瞧瞧?”
“這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啊,咱們村之前根本就沒這座廟啊,誰知道它什麼時候突然出現的?萬一是吸人精氣的怎麼辦?”
般般聽得一頭霧水,沿著台階往上走了幾級,抬起頭,看向那座廟宇。
不長不短的土牆,不高不低的屋簷,不新不舊的木飾,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彆之處。如果不是那兩個村民的對話,般般還以為這是一座再普通不過的村民自建廟宇。
唯一可以算得上吸引人的,大約就是這廟上的牌匾,寫了三個字。
狐仙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