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起床啦!”
燈從門口探出頭,“來吃飯!”
昨天被蹭到唇的回憶瞬間湧上來,中原中也輕輕吸了口氣,過了會兒,有點無奈的笑了一下,“好。”
沒辦法,自己選的大笨蛋,就得自己教會。
當然不是現在教。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空調還在運作的關係,衣服鞋子乾的很快,預計明後天就能從體育館離開。
他們閒著沒事,繼續到昨天沒有逛完的社團大樓晃了晃。
實在是很多奇奇怪怪的社團。
不過太過先進的設備他們不會使用,紙質的書籍也沒留下多少,導致即便翻遍了教室,中原中也還是不理解某些社團到底是在做什麼的。
他和燈各自進了一間教室。
中原中也進門前,先瞥了眼社團名:[他與他社]
看起來完全意義不明。
教室裡四麵牆上都貼著海報,上頭繪製的全是男性與男性之間身體和心靈交流的畫麵。
尺度有大有小,交流程度有深有淺,衣服也有的有穿、有的沒穿,有的穿了跟沒穿一樣。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震撼的退後一步,迅速走出門,確認了一下燈去的社團教室名稱:[今天也要努力學習社]
他默默在窗前看了一眼。
看起來很正常,確實是個非常努力學習的社團。
他在燈察覺自己之前迅速離開,回到充滿男性肢體交流畫麵的教室。
……還是一樣非常震撼。
雖然他知道有些人就是喜歡看這種……可是從來沒有去了解過。
為了以防萬一燈跑進來,中原中也動作很快的將海報全部撕下來,塞進櫃子裡。
邊撕邊有點心虛的往外看,怕燈在自己沒注意的時候出現。
有什麼好心虛的啊!又不是他貼的!
而且為什麼要怕燈看到啊!
中原中也一邊吐槽自己,一邊把海報全部藏好。
幸好除了海報之外,這間神秘的社團教室裡沒有再留下什麼簡單明了的羞恥品。
他關上裝著社刊的櫃子,停頓幾秒,再次把櫃子打開。
有點好奇。
中原中也又回頭看了眼走廊,確認燈沒有走進來的跡象,才把社刊翻開。
這是一本圖文並茂的社刊。
不過,和海報上一些中原中也無法理解的畫麵不同,這本社刊內容非常嚴謹科學,又寫的淺顯易懂,讓他不知不覺就一直看下去。
……同性之間原來是這樣做的啊。
他抱著嚴肅端正的研究心態,認真的著薄薄的社刊,認真的把重點記下來。
是不是該帶在路上看?
中原中也拿著社刊思考。
不,還是算了。
社刊內容雖然很科學,可是圖片實在有點刺激。
他默默把社刊放回櫃子,關上櫃門,默默轉過身。
——一雙漂亮的異色瞳近在咫尺,帶著點好奇的注視著自己。
“燈?!”
中原中也狠狠嚇了一跳,向後退了一步,櫃子被撞得哐當一聲巨響。
聲音實在太大了,燈也嚇了一大跳,“中也!還好嗎?!”
“沒事,隻是聲音大而已。”中原中也說的是實話,又緊張的問,“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燈還是有點擔心的往他身後看了看,“剛才過來的。”
中原中也若無其事的往外走,遠離這個充滿各種兒童不宜書籍的他與他社,“你……有看到什麼嗎?”
燈完全會錯意,“沒有,這一層其他的教室我都看過了,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這一層都看完了?”
“嗯。”燈說,“中也看書看的好認真,是什麼呀?”
似乎、也許,燈沒有看見書的內容。
中原中也清清喉嚨,“沒什麼,就是……呃、而已。”
“哦。”燈一下子就相信了,“中也不帶著看嗎?”
“不用!”中原中也拒絕的非常迅速,“我是說,那本書沒辦法看很多遍,就是那種有點無聊的書。”
他自己都覺得欲蓋彌彰,可是燈絲毫沒有懷疑,理解的點點頭,“原來如此。”
信賴程度太高了,讓中原中也不由自主生出點愧疚感來。
感覺在欺負小孩。
可是、仔細想想,燈應該也要長大一點才行了。
不然這個笨蛋幼崽連接吻是什麼都不知道,受折磨的也隻是自己而已。
那本社刊是不是該帶著啊……晚上當睡前讀物念給燈聽。
然後……
中原中也喉頭不自覺地動了一下。
“中也?”燈湊近了,“剛才真的沒撞疼嗎?中也臉好紅。”
中原中也深吸口氣,捏了捏他的臉,“……沒事。”
算了,還是慢慢來吧。
循序漸進也很好。
他心如止水的走進下一層樓第一間教室,定了定神,就看見教室裡擺著一整套的樂器。
架子鼓、吉他、貝斯、鍵盤,還有一些中原中也不認識的樂器,全都放在教室角落裡。
“熱音社?”中原中也喃喃說著,走到教室外確認了一下社團名。
果然是熱音社。
他走到燈所在的教室門前,“燈,過來一下。”
燈從櫃子裡抬起頭,沒有猶豫的走過去。
“來看看樂器?”中原中也問。
“能發出音樂的東西?”燈說著,眼睛閃亮亮的點頭,“好啊!”
教室裡的樂器靜靜的塵封著。
“和鋼琴長的不太一樣。”燈好奇的轉了一圈,摸摸鍵盤,“這個比較像。”
中原中也拿起吉他,試著撥了撥弦。
清脆的弦音回蕩開來。
燈微微睜大眼,“好聽。”
“這是吉他。”中原中也看向其他樂器,“可惜我都不會用。”
雖然有興趣,也有點想學,可是目前還沒有找到學習的時間。
工作幾乎占據了他全部的生活。
想快點升上乾部、想知道自己身世的所有秘密……許多事物推著他不斷往前走。
這段在異世界的旅途,雖然前路茫茫,卻也不知不覺間,讓他有點焦躁的心慢慢沉澱下來。
他把目光從吉他弦上移開,看向正在研究架子鼓的燈,“那要用敲的。”
“敲?”燈舉起手,在圓圓的金屬片上輕輕敲了一下。
鏘——
燈被出乎意料的聲音弄的愣愣的,“這個聲音,好奇妙。”
“是啊。”中原中也坐到架子鼓後的椅子上,拿起放在一邊的鼓棒,隨手敲了敲。
當然是亂敲的。
樂器上積聚著的灰塵輕微揚起,聲音依舊清脆又熱鬨。
“聽起來和鋼琴好不一樣。”燈說,“和吉他也不一樣。”
“啊。”中原中也道,“這是架子鼓,是打擊樂器的一種。”
燈又伸手敲了敲鼓麵,“好有趣!”
這些樂器雖然外形稍微有點改變,但使用方法和聲音似乎大致上沒有什麼變化。
反正中原中也本來就不會使用樂器,不管方法有沒有變,對他來說也隻是和燈一樣的隨便亂玩。
已經寂靜許久的熱音社裡,再次被淩亂的樂音填滿。
沒有任何旋律和章法的樂音,斷斷續續又莫名悠揚的,從沒有玻璃的窗戶流淌出去,回響在空蕩蕩的校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