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
天空還是一片灰白,不知何時會再落下雪來。
薄薄的繪本早就翻到了底,被再次妥善的收好。
中原中也知道魏爾倫為什麼要繪製這本……已經將有些黑暗的過往童話化的故事,又借著燈成人之日這天給了他。
是不希望他重蹈覆轍吧。
可是魏爾倫又知道他們不是同一種人,就隻是將過往述說出來,隱晦的傳達想法。
中原中也輕輕攬著燈的肩,慢慢摩挲他的肩頭。
在雪地之中、風有些獵獵的懸崖上,燈暖暖的體溫就是唯一的暖源,又軟軟的,抱著很舒服。
燈半靠在他身上,打了個小小的嗬欠。
“累了嗎?”中原中也問。
燈點點頭,又搖搖頭,“隻有一點點。原本不想睡,可是這裡很舒服,就有點想睡了。”
“可不能在雪地裡睡著啊。”中原中也笑著道。
燈點點頭,“嗯。”
他們明明一個是詩人,一個是作曲家,應該都要是比較浪漫敏感的人才對,可是日常生活中卻好像都不太有那根筋。
互相依偎在雪地裡,說起睡不睡著的話,真的是在務實的說生命上的事。
話語落下後幾秒,中原中也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件事,莫名莞爾的彎彎唇角。
燈當然沒有發現,為了不要真的在雪地裡睡著,還稍微坐起來,摸出口袋裡的禮物盒,“首領的禮物。”
中原中也看了一眼。
……好奇。
現在四下無人,除了他們之外就隻有蘭波的墓,要說是在家裡好像也可以。
“拆開看看?”中原中也好奇的說。
燈三兩下把外包裝拆開。
裡頭是個黑色的盒子。
啪嗒一聲。
燈把銀白色的鎖扣打開。
裡頭整齊的放著幾個小袋子,還有一些微妙的瓶子。
燈好奇的看著罐子上的字,“自然水溶……”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猛地把盒子關起來。
燈還沒看完字,茫然的看他,“那是什麼?”
“……那個、”中原中也輕咳一聲,耳朵有點紅起來,“嗯,就是那個。”
“那個?”燈看看他的耳朵,又看看他的表情。
他停頓幾秒,忽然想起那個很久沒看的教材,恍然道,“啊、摸摸的時候要用的,潤……潤滑?”
中原中也、中原中也輕咳一聲,“嗯。”
燈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耳朵,忽然有點老成的說,“中也真是的,明明都親親摸摸那麼多次了,說到這個還會害羞。”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誰害羞了!我沒害羞!”
燈的目光停留在他耳朵上。
中原中也目光飄了飄。
“中也耳朵都紅了。”燈很殘忍的說出事實。
中原中也、中原中也抓住他的手,“那、那些東西,和親親摸摸完全不一樣啊。”
“我知道呀。”燈毫不羞恥的說,“就是中也要進到我裡麵用的!”
中原中也的臉瞬間紅起來。
不是、為什麼能這麼直白的說出口啊!
羞恥心都在哪裡啊——!
燈繼續說,“家裡一直沒有這個,今天要試試看嗎?”
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氣,默默讓自己冷靜一下,“……咳、那什麼,明天還要工作。”
燈有點茫然的看他。
中原中也也看看他。
……他們到現在還僅止於親親摸摸,最多也就是、咳,用用嘴,次數也不多,主要還是用手互相幫助。
就是說,他直到現在還不能說真正開葷。
如果真的要做完全部,怎麼可能讓燈隔天還下的了床啊……
中原中也臉紅紅的想著,隻是又默默道,“明天還要工作,不能做。”
“為什麼呀?”燈果然問。
中原中也頓了頓,“……摸摸完你就沒力氣了,隔天可能還會腿軟吧?如果做完下不了床怎麼辦?”
燈想了想、又想了想,“唔、哦。”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下,目光一不小心就瞥見旁邊被他們當成背景板很久的蘭波的墓。
總覺得好像在長輩麵前說了什麼很隱私的話。
他默默把首領送的盒子放進自己的口袋裡。
送這種東西給燈真的太過分了,簡直就是要讓燈來誘、誘惑他的吧?!
明天又沒放假!
如果放假了,他就把這個毫無羞恥心的笨蛋按在床上……
按在床上揉到隻能吐出喘息。
嗯。
中原中也目光又遊移開,過了會兒才拉著燈一起站起身來,“回家吧。”
冬天的天空暗的特彆快,天色已經逐漸昏暗下來。
今天沒有太陽,理所當然的沒有夕陽。
不過,依天色判斷的話,大概下午五點左右了吧。
燈乖乖的跟著站起來,“今天還會下雪嗎?”
“我也不知道。”中原中也道,“或許會吧?天氣預報好像有說。”
“好久沒看天氣預報了。”燈說,“中也昨天有看?”
“前兩天看的。”中原中也按著燈的肩,就要往天空中飛。
燈往前站了一點,張開雙手,“想抱抱!”
中原中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明明今天是成人之日,卻特彆愛撒嬌啊?”
“就是想抱抱。”燈道,“唔、好像也是在撒嬌哦?”
連自己在撒嬌都不知道。
中原中也像抱小孩一樣的把他抱起來,讓他坐到臂彎上,“走吧,愛撒嬌的笨蛋。”
高空之上依然比平地要冷上不少。
不過隔絕了風、懷裡還抱著一個小暖爐,寒意就完全被驅散。
燈究竟是想撒嬌,還是想讓他溫暖一點才想抱的?
中原中也感受著懷裡暖融融的體溫,忽然這麼想。
搞不好二者皆是吧?
他微微彎起唇角,環著燈的腰,一路沒有停留的直接回到家中。
幫他們開車回來的下屬還在家門口等待。
下屬抬頭看見他們,就立刻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的假裝什麼都沒看見。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還維持著抱著燈的姿勢,手一下子僵住,臉有點紅起來。
燈依然非常自然地從他懷裡跳下來,很自在的和下屬打招呼,“下午好。”
中原中也停頓一秒,也跟著若無其事的說,“河津君,有什麼事嗎?”
河津把一個食盒拿出來,“這是紅葉小姐交代的。”
中原中也隨手接過來,看著還沒走的下屬,“還有什麼事嗎?”
這位姓河津的下屬,是當年太宰治叛逃之後不久,從他那裡調過來的。
太宰的下屬們……
怎麼說呢,雖然一個個都被訓練的有很強的辦事能力,可是畢竟港口知道太宰叛逃真相的人不多,不少成員依然忠誠於太宰治。
這位河津君就是其中之一。
這些人對太宰治還忠心耿耿,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也都知道太宰治大概率不會再回港口了,可是依然抱著非常微薄的期待。
……如果太宰要求的話,他們還是會幫太宰做事。
雖然太宰知道分寸,真的要做什麼對組織不利的事,比如潛入總部竊取情報之類的,就不會讓這些依然是港口成員的人知道。
但偶爾還是會讓他們幫忙做一些無傷大雅的小事。
比如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