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鬥上綁著的鐵片理所當然的派上用場。
對中原中也來說,要從這邊的斷裂麵跳到另一邊,非常輕而易舉。
他像羽毛一樣,輕飄飄的跳到那邊短短的完好路麵。
燈看的目不轉睛的,忍不住道,“中也好厲害!剛剛中也的肉肉……肌肉變得緊緊的,特彆漂亮。”
中原中也被誇的有點小害羞,輕咳一聲,“那、那是正常的,肌肉繃緊的時候就會這樣……先把鐵片遞給我吧。”
燈就乖乖把鐵片搬起來,挪過去讓中原中也接住,又兩個人合力把鐵片穩穩當當的放好。
中原中也先蹲下來,用手試了試鐵片的穩固度,接著站起身,小心翼翼的踏到鐵片上。
穩穩當當的。
鐵片的承重之前已經測試過了,不用擔心摩托車騎過去就破損。
不過要騎車經過薄薄的鐵片,還是有點危險的感覺。
中原中也思考幾秒,決定道,“等一下我來騎車。接下來的路也我來騎吧,你休息一會兒。”
“好。”燈應了聲,轉頭對單手扶在鋼筋上望著外頭的太宰治道,“太宰,走吧。”
太宰治站在原地,回過頭看他。
燈已經坐到摩托車後座,抱住中原中也的腰,察覺他的目光,又喚了一聲,“太宰?”
太宰治幾步走過去,窩進挎鬥裡。
大家都坐好了。
中原中也輕輕吸了一口氣。
他想瞬間加速過去,可是又不能一下子騎太遠,因為前麵就是另一個斷麵。
很考驗技術。
“……走了。”中原中也道,“抓緊了!”
他調整一下方位,催動油門——
車子微微顛簸了兩下,穩穩當當在前方的斷裂麵前停下來。
“中也,好厲害!”燈讚歎道,“特彆厲害!”
中原中也有點小得意,不過還是謙虛的說,“還好,剛剛我也有點緊張。”
前方的斷裂麵雖然不長,可是還是需要鐵片才過得去。
中原中也和燈又一起下了車,再次合作著把鐵片放好。
太宰治在挎鬥裡等的有點無聊,打了個嗬欠,“好慢啊。”
中原中也冷笑一聲,“嫌慢就下來幫忙啊?不是在旁邊晃來晃去,就是坐在車上動也不動,沒點用處。”
“我力氣這麼小。”太宰治一點都不羞愧的說,“我隻要出頭腦就行了嘛。”
燈直起身來,安慰道,“有頭腦就很厲害了。不然摩托車走外麵的路,感覺很危險。”
太宰治得意洋洋的哼哼兩聲,“世界上不能沒有聰明人!”
他得到誇獎,似乎已經達成他剛才開口說話的目的,心情很好的開始哼歌。
奇奇怪怪的、曲調難聽至極的歌。
不過現在中原中也沒空嫌棄他,和燈再次上了摩托車,重新發動引擎。
這個斷麵比較短,鐵片放的也更穩當一點,騎起來的懸空感減少很多。
順順利利的騎過去。
中原中也再次停下車,讓燈把鐵片回收、重新綁在車鬥上,等燈又上車坐好,才繼續往前騎。
旁邊依然是大半破損、無比敞亮的塔壁。
“什麼都看不見呢。”太宰治拿著望遠鏡往外看,“雖然天空是藍色的,可是天氣不太好,隻能看見雪而已。”
他說著,回頭看了眼燈。
燈果然正望著外頭飄落的雪發呆。
“雪有這麼好看?”太宰治問。
“好看呀。”燈說,“每個雪都不一樣,掉到地麵上的聲音也不一樣,很好看,也很好聽。”
前方又是單調枯燥的道路。
塔壁也重歸完好。
沒雪可以看了,燈就再次看向前方。
中原中也隨口問,“以前就很喜歡看雪?”
燈在他身後點點頭,又應了聲,“嗯。一直都覺得很好玩,自己走了很久之後,就更喜歡看雪了。”
中原中也停頓了一下,“……因為一個人很無聊?”
“對呀。”燈說,“現在不覺得無聊了,可是雪還是很好看。”
中原中也微微笑了一下。
太宰治在旁邊歎了口氣,對燈說,“你真不懂什麼是好的耶。”
燈轉頭看他,“唔?”
太宰治揚起下巴,“和我這種美男子一起旅行,無聊的首選竟然還是看雪?當然是看我的臉啊!”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聽得有點想吐,“美男子?你就是個青花魚造型的繃帶放置裝置好嗎?”
燈倒是認真的打量太宰治幾秒,半晌沒有說話。
太宰治有點小不滿,“在猶豫什麼,不是已經記住我的長相了嗎?我不帥嗎?”
“……你很好看的。”燈說,“可是、嗯,還是雪比較好看。”
“雪哪裡比我好看?”太宰治不滿的問。
“每個雪都不一樣呀。”燈說出讓人無法反駁的話,“太宰的臉就這樣了,一直都一樣。”
中原中也差點笑出來。
太宰治、太宰治突然覺得自己不能和雪這種東西比長相,很過分的又問,“那我和中也誰好看?”
中原中也的心也有點提起來。
燈停頓了幾秒,好像在思考,“中也身上有很多顏色,中也更好看!可是太宰也很好看。”
太宰治非常不滿,無理取鬨的說,“什麼叫‘也’?難道身上很多顏色就是好看?那霓虹燈不是更好看!”
“逆……虹燈?”燈茫然的重複一遍。
“霓虹燈。”中原中也憋笑著開口,被燈親口認證了更好看,心情好得很,“是一種有很多不同顏色的燈,顏色會有規律的轉換。”
燈想像了一下,“好像很漂亮!”
“哪裡漂亮,醜的要死。”太宰治大聲道,“你不懂什麼叫顏色沉穩的簡約高級美!”
燈看他好像真的很難過,安慰道,“太宰很好看的,我的顏色也很少,和你一樣醜醜的。”
中原中也忍了忍,還是忍不住笑出來。
太宰治質問道,“一下說好看一下說醜,我到底是好看還是醜?”
燈被他問住,卡了幾秒,“臉好看,可是顏色和我一樣少少的。”
“哪裡一樣?”太宰治說,“你是白的,我是黑的。”
“就是……都是不鮮豔的顏色。”燈說,“白色的、黑色的。”
就像這個世界。
白色的雪、黑灰色的建築,就沒多少除此之外的、比較鮮豔的色彩。
中原中也走在其間,確實是一抹極為亮眼的風景線。
太宰治聽了燈說的話,停頓幾秒,不知怎麼竟然被哄好了,勉為其難的說,“行吧。”
燈完全不知道他有什麼心路曆程,中原中也也不知道,兩個人籠罩在一片問號之中。
不過太宰治也不會告訴他們,就這麼快快樂樂的又哼起歌來,“顏色——都、一樣!黑的、白的,都一樣——隻有蛞蝓、不一樣!”
中原中也、中原中也忽然覺得自己可能知道為什麼太宰一下就被哄好了。
怎麼能幼稚成這樣啊?!
不是。
這麼想想,他們剛才的對話怎麼就能幼稚成這樣啊!
橫濱港口Mafia讓人聞風喪膽的前後兩任首領,竟然因為誰比誰還好看在為難幼崽什麼的……
傳出去能聽嗎!
但是當然傳不出去。
這裡又沒其他人。
中原中也想了想,又覺得好像沒什麼關係。
真的要說的話,連牽個手都不敢主動什麼的、這種事也完全不能說出去吧?!
……說出去也沒人會信。
誰會信啊!
無論是誰都隻會覺得燈可能是被他們強取豪奪、囚禁起來放在身邊玩膩就丟掉的寵物吧?!
誰知道心裡常常七上八下的其實另有其人。
就是說。
真的要做什麼的話,他也……光是想想就覺得很害羞。
中原中也默默打住思緒。
燈沒有雪可以看了,好像也有點無聊,忽然唱起太宰治剛才自編的曲子,“顏色——都、一樣!”
音調完全相同,沒有走音的複刻了太宰治胡編亂造的歌曲。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怎麼突然唱這個?”
太宰治得意的說,“當然是因為好聽啊!”
根本一點都不好聽,頂多就是有點洗腦。
中原中也剛想吐槽,沒想到燈竟然快樂的點點頭,“好聽!太宰的聲音很好聽,唱歌也很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