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媽對於兒子刷鍋刷碗這件事並不在意,她可沒有男人不能進廚房的老觀念,男人為啥不能進廚房,那些不進廚房的大老爺們就是慣的,憑啥都要吃飯,你就不能進廚房,有本事彆吃飯啊。
鄉下的夜晚很涼快,風吹在臉上,沒有白天的燥熱。
周圍是陣陣青蛙叫聲,蟬鳴聲,還有蟋蟀的叫聲,夜色很黑,借著天空的繁星和月光,勉強看清路。
苗苗牽著奶奶和媽媽的手,走在中間,一路蹦蹦跳跳,可歡樂了。
小崽子突然喊:“媽媽那是什麼?”
蘇韻打眼一瞧,遠處竟然有兩團亮堂堂的火光。
那方向,好像是村裡喂養老母豬的豬圈。
孫大媽眯眼看過去:“肯定是老母豬發動了!”
蘇韻心裡一動:“媽,咱們過去看看吧。”
孫大媽點頭,這可是個大事兒,必須得去看看。
豬圈離這村大隊不遠,一隻老母豬獨享一十幾平的豬圈,還有專人伺候,這待遇可真是不錯。
遠遠走過去,母豬的嘶吼聲越來越清晰,一陣兒一陣兒的。
旁邊綁了兩根熊熊燃燒的火棍,照亮一方小天地。
三人到時,這豬圈旁已經圍了不少人,都是來看熱鬨的村民。
孫大媽拍趙大媽肩膀:“怎麼樣了?生出來了沒?”
趙大媽回頭見是孫大媽,搖頭:“沒呢,一個鐘頭了,還沒生出來,這不,胡大夫正給紮針呢。”
蘇韻探頭探腦往豬圈裡瞅,果然看到有人蹲在老母豬身旁搗鼓什麼,但她離得遠,看的不是很清楚。
苗苗踮腳想看清豬圈內的情況,奈何她長得太矮了,根本看不見,有點著急。
苗苗問小夥伴:“小豬豬生下來了嗎?”
跟在趙大媽身邊的大丫說:“不知道呀。”
兩個小孩身高不夠,跟在大人身後,什麼都看不到,於是兩隻小崽子手牽手,跑旁邊玩去了。
“胡大夫,怎麼樣?”豬圈內宋興安焦急問。
胡大夫滿臉嚴肅,手中銀針紮破老母豬的肚皮。
老母豬肚皮紮了不少銀針,每紮一針,老母豬身體抖動得更加厲害,叫得也更慘。
豬婆子也在忙活,都忙活半天了,小豬仔也沒能出來,她急得滿頭大汗。
胡大夫手裡的銀針紮完,老母豬的情況沒有絲毫好轉,他沉聲:“怕是不成了。”
村支書一顆心立馬沉下去:“怎麼會?胡大夫你不是說隻要紮針就行?這老母豬對我們村可太重要了,你千萬得救救它……”
胡大夫拔下老母豬身上的銀針:“……不是我不儘力,隻是這情況確實不行了。”
“哎喲,這可咋整……”周圍村民聽到胡大夫的話,一個個的也都跟著著急。
“老母豬肚子這麼大,裡邊肯定有不少小豬崽,這些小豬崽養大了全是肉啊,這生不出來怎麼整?”
“怎麼整,難道還能像生孩子似的,生不出來把肚子剖開,這老母豬的肚子可太大了,這要剖開,老母豬也危險吧。”
“你可彆瞎說,這剖開肚子,老母豬不就活不成了?這跟生娃不一樣,生娃能送衛生所,總不能把老母豬送衛生所吧,這衛生所給人看病,也不收老母豬啊。”
這頭,胡大夫站起身,任憑村支書怎麼挽留都沒用,擺手:“你們另請高明吧。”
胡大夫走了,老母豬還在不停嘶吼喘氣,碩大的身軀不停抖動。
“豬婆子,你看這還有沒有彆的法子?”村支書臉色很難看。
豬婆子不是宋家村人,是宋興安特意請來照顧老母豬的。
她不姓豬,不過一家三代人都養豬,伺候過不少豬,大家乾脆管她叫豬婆子,養豬這麼些年也沒遇上這麼棘手的情況,她抬手抹了把汗,滿臉為難:“……胡大夫都沒辦法,我一個養豬婆子能有什麼辦法?”
老母豬還在叫喚,王嬸子心疼的直皺眉:“……哎喲,這可憐的老母豬,遭老罪了,叫的這個慘啊……”
吳大媽翻白眼:“要心疼也是心疼咱們,好不容易從農場領回來一頭豬,又是配種,又是請人照顧,就指望它生下小豬崽,要不哪用建這麼大的豬圈?現在這樣,彆說小豬崽兒了,老母豬能不能保下來還兩說呢?”
王嬸子歎氣:“……唉,不知道明年還能不能申請養豬名額,這養豬的名額可是不好申請,咱們村兒申請三年才申請下來一個名額。眼瞅著要開花結果,怎麼就成這樣了?”
“連胡大夫都沒招,看來這老母豬是不行嘍,白瞎這麼大的豬圈,以後怕是用不上嘍。”
村支書蹲在老母豬身旁,聽著周圍村民議論紛紛,抬手摸老母豬還在不停顫抖的身體,心裡滿是憂愁。
這可咋整啊?
還真被蘇知青說中,老母豬真難產了,就連胡大夫都沒辦法。
等等?
蘇知青?對啊,可以找蘇知青啊!